安妃笑道:“之前听闻妹妹曾说带了些茶过来,我这倒是不知除了静妃可还有我的份?”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那日走的匆忙,这才一时大意忽略了姐姐,这云雾茶乃是家父所寻,姐姐这里可是独一份儿。”妍答应说话间已是将茶叶奉了上去。
安妃这才高兴了起来,“妍答应妹妹做事倒是个滴水不漏的。”
“先前听闻姐姐病了,这病可切莫拖着,早日请太医来看看才好。”妍答应关切的问着。
安妃皮笑肉不笑道:“有劳妹妹关心!姐姐这身子自是没有大碍的。”
“如此甚好!”妍答应笑道,“妹妹初入宫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要姐姐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说,花开虽好,只是在这深宫之中却是难寻呐!希望妹妹还是本分些好。”
妍答应心里有数,安妃的警告言犹在耳,如果自己做的不好,只怕是要坏了。
待妍答应主仆二人离去,柳儿这才委委屈屈的进来。“娘娘!”
安妃看着不争气的奴才,“你也别顾着委屈,如今看来这妍答应也不是个好欺辱的,你不过是个丫鬟,何苦这般自讨苦吃!”
“奴婢不过是想着能帮着娘娘敲打敲打这妍答应,想来她也会看在娘娘的份上,日后更加恭谨些罢了。”柳儿以手绢掩面,抽泣着。
安妃看着不争气的奴才,“你也别顾着委屈,如今看来这妍答应也不是个好欺辱的,你不过是个丫鬟,何苦这般自讨苦吃!”
“奴婢不过是想着能帮着娘娘敲打敲打这妍答应,想来她也会看在娘娘的份上,日后更加恭谨些罢了。”柳儿以手绢掩面,抽泣着。
“罢了!”安妃看着面前伺候多时的丫鬟,玉手一晃从发上摘下一支墨玉簪子,“念在你衷心一片上,我便赏了你这玉簪,拿去消消气也好,只是要记着在这宫里想要有傲气,那么必须站的高远才是,你这丫头需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这般不懂规矩,在那些主子面前终是不够看的。”
“奴婢多谢娘娘护佑。”柳儿伸手接过簪子,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
安妃缓缓闭上双眼,未曾瞧见底下跪着的蒲儿眼角划过一抹恨意。
妍答应房里,乘儿疑惑着看着她拿出些上好的绣品出来。“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小姐方才那招,整治那柳儿可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是些小伎俩罢了,我若不如此,只怕是某些人会更加猖狂起来。”妍答应继续寻着自己手中的绣品,挑了几样合眼的出来。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我听闻一同入宫的宛贵人也是从江南来的,既然同她是同乡,多相处些总是没错的。”妍答应主仆二人用过午膳后,便去了承乾宫。
宛儿正在室内品茶,想着那日冷寒的话,心下有苦难言。原以为进了宫便可朝夕相对,夫妇和鸣,谁曾想却不过是镜花水月,入了这深宫唯有漫长的等待。
丫鬟紫竹来报:“主子,咸福宫的妍答应来访。”
“谁?”宛儿看着自个儿的丫鬟,她在宫外的时候便一直跟在宛儿身边伺候,这次毫不例外的宛儿带她进宫来了。
“妍答应,苏州织造的女儿。”
“哦,让进来吧。”
妍答应在乘儿的扶持下进来,一进屋,妍答应便行了个大礼。“宛贵人万福!”身边的乘儿亦是规规矩矩行礼问安。
宛儿迎了下来,“妹妹何必行如此大礼!按例你我一同入宫,妹妹这般倒叫姐姐无法适从。”
“按位份,姐姐比我位分高,这礼是必须的。否则这传到有心人的手里可了不得。”
“妹妹思虑的极是,如此倒是我不周全了。”两人这才相携向屋内走去。
“紫竹,还不快奉茶!”紫竹领了命下去。“妹妹可要好好尝尝,这是我在宫外的时候偶得的好茶。”
“姐姐这的东西,自是很好的。眼瞧着这屋里屋外的布置,只要人觉得神清气爽,恍若置身仙境一般。”妍答应夸奖着她。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妹妹若是喜欢经常来坐坐便是。”
“姐姐盛情,妹妹领了,这日后少不了总是叨扰,还望姐姐莫要觉得烦闷才好。”妍答应从乘儿手中接过绣品,放到矮几之上。“我听闻姐姐原是江南人士,妹妹不才素日爱些家乡的绣品,如今拿来给姐姐把玩,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宛儿拿过绣品,只见是一副百鲤图,条条金鱼相互映照,竟是活生生的模样。“妹妹这绣工竟是这般出神入化!这鱼竟像是活的一般。”
“姐姐过奖了,不过是闲时弄些小玩意罢了。”妍答应谦逊的说着客套话。“这刺绣的反面是副送子图,还望姐姐早日怀上龙子,更上一层楼啊!”
宛儿拿着刺绣翻过来一看,当真是个活生生的小娃娃眉开眼笑的看着她。她当下高兴地紧:“难为妹妹肯费这番心思,姐姐自是万分感念。”
“姐姐说这话便是见外了,你我本是同乡,在这深宫相遇本就是缘分,日后还望姐姐多加照拂,妹妹自是感激不尽。”妍答应言语间有些想家的意味。
此时,承乾宫里却是跑出一个小丫鬟,直奔宫门外。墙角处,两抹粉色的衣衫十分惹眼。
“怎么样?”蒲儿傲声问对面的小丫鬟,小丫鬟名叫翠儿,只因与太监私相授受,被蒲儿发现,因而受制于她。
翠儿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只知道她过来已经坐了有一个时辰了。”
“蠢货!要你有什么用!”
“我、我只是负责洒扫的小丫头,哪里能近的主子的身边!”小丫鬟说着,嘤嘤的哭起来。
蒲儿挥挥手,小丫鬟转身跑开。“哭什么哭,废物!”
“奴婢翠儿参见娘娘。”
“进来吧。”淑妃笔下的动作未停,朵朵血红的梅花开得正旺。“情况如何?”
“果不出娘娘所料,妍答应去了宛贵人房里,只是翠儿离得太远,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翠儿跪在地上,未曾直视淑妃。
淑妃笔下依旧飞快的飞舞着,“一点都没新意,就知道是这般不入流的手段。”
“娘娘说的是。”
淑妃画画的手微顿,“本妃泽呢么聪明了?”
蒲儿面带微笑的恭维道:“奴婢觉得我们家娘娘简直料事如神,你看什么事都能提前料的到。”
淑妃被她这话逗得直乐,“你这丫鬟惯会哄我开心!”
蒲儿没有再贫嘴下去,面带微笑看着她。
淑妃这才夸赞道:“这事你做的不错。下去吧,做好你的本分就是。”
蒲儿应声是退了下去。
淑妃突然间失了画梅的兴致,百无聊赖的扔了笔。自言自语道:“这花少了几朵总是勾不成一副画的。”
坤宁宫内,三阿哥玄烨正在奶娘的怀中咿呀学语,而比他大几个月的孟兴德已经学着会叫人了,追在玄烨身边‘弟弟、弟弟’的唤着。前几日,冷寒下了一道圣旨,要求让孟子卿之子入宫,作为冷寒的伴读。云裳心里不舍,想着这么久不见面,总该进宫来看看的,这才来了。
“瞧他们两个处的多好!”云裳郡主对主位上的兮凝道。今日入宫为的也不过是性德被选为皇子一事,提前带他熟悉一下罢了。
“是啊,若是有一个女孩子,咱们定是要结为亲家的。”兮凝似是感叹上天的安排,她只想要个女孩子,在这深宫之中寻个好去处罢了,谁料烨儿竟是个男儿郎!
“如今皇帝哥哥这道圣旨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了。只是……”
“云裳姐姐有话直说便是,如今你我更是亲密才是,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嘛?”兮凝笑道。
“那我便说了,只是我家性德年龄还小,入宫后我舍不得,但皇帝哥哥的圣旨是改不得的,是以入宫后少不了你要多照顾些。”云裳看着自己的儿子,都说儿是娘的心头肉,如何舍得!
“你放心吧,我必然对性德视如己出。”便是不然,单是他姓子卿这一条,她就不会薄待了他。
“你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只是这深宫之中步步惊险,还要你多费些心思才行。”云裳说出自己的担忧。
“若是以前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是现在我位居东宫,你只管放心便是。我虽与世无争,但保全自己孩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兮凝想着,接着道:“你随时可入宫来,一来可以看望下性德;二来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云裳点点头,“如此,我便安心了!”
兮凝说不准自己是什么心思,只觉得如今皇后倒台,她如愿以偿的站在了这个位置上,不知为什么却总觉得不开心。
承乾宫,灯火通明。宛儿站在窗前,对月兴叹,入宫几日,还未曾听闻皇上到过哪个宫里歇着。想起以前,心中思绪万千,以前见不到的时候总有千百种方法让自己不要闲着,如今却是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紫竹端着碗参茶过来:“娘娘,用些参茶吧,夜里也好安睡。”
紫竹看着她喝完,似是想起什么又说道:“皇后娘娘的寿辰快要到了。”
宛儿略一思索,“咱们刚入宫,宫里的规矩并不熟悉。赶明儿你去打听打听,往年各宫都送些什么。”
紫竹想了想道:“皇后娘娘今年才位主东宫,怕是不好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