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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惊世骇俗

卫倾莲独自走在崇山峻岭中。茫茫世界,自己如沧海一粟,江湖之大,何处是容身之所?卫倾莲左思右想,是时候驱散这些纷乱的心情,陪陪最爱的师父了。此刻,她不知不觉地走上了回百药山的路。

天气渐渐变寒,一路上的花草都凋谢了,叶子从绿到黄,所有的生机都被寒风卷走,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凋零与凄凉。万物凋残,如同卫倾莲此刻冷漠无望的心情,她就这样孤身一人地走着。

泉州客栈内,菁阁郡主还在苦苦相留,陆客贤却心急如焚:“卫倾莲走了。”卫菁阁说:“那位姑娘就是‘百药女医’?”“是。”陆客贤说,“我要去找她。”

卫菁阁拦住他说:“卫姑娘医术好鞭术也好,难怪你会动心。”陆客贤急匆匆地说:“郡主,告辞。”卫菁阁深情地看着他的背影,呆呆地站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客贤找遍了泉州城上下都没有找到卫倾莲,他很是灰心,徘徊在街巷中。忽然,他灵光一闪,继而风尘仆仆地赶往百药山。

卫倾莲回到了家,百药山曾经绽放人间,怒傲枝头的花儿都谢了,连枯黄的根茎都只剩下残破的碎枝。看着处处残败的景象,卫倾莲不免感叹:“深秋万物凋零之景真是触目惊心!”

卫倾莲朝着山脚下的木屋走去,心里还在踌躇着如何向莫老子解释为何离开意情山庄后不回百药山复命。殊不知,等待她的将是一个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晴天雷劈······

卫倾莲远远便看见木屋的门敞开着,连忙飞奔过去。“师父!”卫倾莲惊慌大叫。只见莫老子的倒在血泊中,她止不住抽噎。

木屋内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现场一片狼藉,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莫老子被打成重伤,因为时间太长导致失血过多形成血泊。

卫倾莲搀扶起莫老子,全身都在颤抖,她哆嗦着伸出手去给莫老子诊脉,脉搏微弱到几乎没有跳动。卫倾莲手脚冰凉,因为她知道师父已经没有了呼吸。她胡乱地抓起药箱里的药塞到莫老子的嘴里,无力地哭喊着。

卫倾莲突然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莫老子用强撑到今天的最后的力气,用手指在她的手心里划字。卫倾莲惊诧着哭道:“师父,师父······是十,是十,您想说什么?您一定要挺住!”

莫老子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彻底听不到爱徒的哭喊。带着一生的顽劣不羁,带着一世的精湛医术,他放下了沉重的双手。也许是含着一丝的不满,一丝的不舍,一丝的遗憾,神医莫老子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江湖。

卫倾莲不敢相信,她不相信武艺高强的师父就这样离开了自己,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师父!师父!”声音那样高亢,那样痛心,却又那样可怜,那样无助。

卫倾莲抱着死去的莫老子,不停地流泪。秋风飕飕,带走了最后一片生机。她就这样愣坐着,也不说话,直到把泪也流干了。

几天几夜后,卫倾莲才感到累了,她把莫老子背到床上,认真地端详着严厉又和蔼的师父。忽然,她注意到莫老子的颈脖处有一道细线状的裂口。莫老子全身上下都没有伤口,就是这一道血线割断了他的喉咙,要了他的命。还没完全清醒的卫倾莲紧紧地攥住腰间的凤云鞭,愤怒的火焰在她心里熊熊燃烧,她咬牙切齿:“师父,你放心,徒儿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带着痛心和复仇的信念,卫倾莲挥鞭走向了凤云谷。

凤云谷的大门前,愤恨交织的泪水在卫倾莲的眼眶里打转,她把鞭狠狠地甩在地上,大喊道:“白秋艳,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守谷四女死死看着凤云谷,卫倾莲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守谷四女奏起凤云曲,卫倾莲顺着音调挥鞭,打断了乐曲,反伤了守谷四女。

卫倾莲拖着鞭子走进去,抱着必胜的决心。她刚踏进谷洞,冷韵儿拦住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竟敢擅闯我凤云谷!”“少废话!拦我者必死!”卫倾莲挥鞭而上,冷韵儿觉着她今日很是反常,使出凤云丝针缠住她。

几招过后,二人平分秋色。冷韵儿说:“看在凤云鞭法的份上,我放过你。你若再得寸进尺,休怪我不客气!”“哼!”卫倾莲不理她,问道,“白秋艳在哪?”“师父在闭关修炼,没空理你!”冷韵儿冷漠地回答。

“既然这样,那我去找她!”卫倾莲甩飞鞭子,“接招吧!”二人激烈地对打起来,“天下第一鞭”与“天下第一针”,同门的功夫对抗,大有看头。

冷韵儿毫不留情地使出凤云丝针,细长的丝线铺天盖地地冲向卫倾莲。卫倾莲出神入化地舞鞭,飞快地抽断丝针,直攻冷韵儿要穴。眼见就要得逞,冷韵儿一个翻身,又回攻飞来。二人真材实料,实力不相上下。

所谓“哀兵必胜”。卫倾莲悲痛万分,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使出潜在的力气,打碎所有的凤云丝针,狠狠几鞭打伤冷韵儿。凤云谷的弟子前来支援,都被卫倾莲的内力震倒。

卫倾莲挥了挥鞭子,大叫道:“白秋艳,你该出来了吧!”白秋艳从密室里出来,夸赞道:“不愧是‘凤云鞭法’的传人,从谷外闯到谷内,有师姐当年的风范!”

“废话少说!”卫倾莲凶狠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师父?”“莫老子死了?”白秋艳一脸诧异。“你别装了!”卫倾莲愤恨道,“师父的勃颈处有一道极细的伤痕,只有凤云丝针才能做到!”

白秋艳沉思了片刻。卫倾莲冷笑道:“这下你没话说了吧!你自恃清高,孤傲无比,自然谁都想杀!”

冷韵儿反驳道:“不可能!这段时间师父一直在闭关修炼,从没离开过凤云谷。”“白谷主武功了得,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出去过?再说凤云谷离百药山这么近,你们和师父究竟有什么恩怨非要置他于死地?”卫倾莲大声驳斥着,发疯似地与冷韵儿打了起来。

白秋艳上前接招,卫倾莲把痛恨统统发泄到她身上,招式越发厉害。白秋艳从容地使出凤云丝针,对战几个回合后,白秋艳用内力震慑卫倾莲,卫倾莲受不住强大的冲击力,被她几掌击倒。

卫倾莲躺在地上,半身血迹。冷韵儿说:“你杀我凤云谷几十人,按派规我该杀了你!”冷韵儿正要动手,“住手!”,只听白秋艳一声大喝,“我与神医莫老子无怨无仇,我没杀他。”

卫倾莲仍不相信:“不可能!除了凤云丝针不可能有人做到以线杀人!”白秋艳冷笑道:“我白秋艳行事光明磊落,你不信也罢。”

冷韵儿说:“师父,杀了她吧!”“放她走吧。”白秋艳道,“我不想凤云鞭法绝迹江湖。”“是。”冷韵儿命人抬走了卫倾莲。

卫倾莲大闹凤云谷后,拖着受伤的身体回百药山。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像是醒着又像是睡着。唯一的感觉就是锥心的疼痛,她无法言明,只能独自体会着痛苦。

回到百药山后,卫倾莲厚葬了莫老子并为他立了墓碑,庄重的墓碑上写着浓墨大字:神医莫老子之墓。卫倾莲跪在莫老子的墓前,扒着潮湿的泥土。一想到师父的死,卫倾莲就悔恨不已,她终于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百药山陷入哀伤的夕阳中。

夜幕降临,几颗孤星在阴绵灰暗的天空中微弱地跳动。虽然下着凉凉的绵绵秋雨,月亮仍在乌云的包围中散发着皎洁的魅力。

卫倾莲穿着白色丧服,静静地坐在百药山脚下的莲花池旁。深秋初冬之际,剩下一池枯蔫残败的碎叶弯茎,池水格外清冷。

卫倾莲最爱这一池莲花,这里曾是自己和莫老子谈心的地方,师父还曾在这儿教自己数星星。往事涌入脑海,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是师父就这么走了,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卫倾莲赌物生情,泪如雨下。

地上的树叶窸窣作响,有个人影慢慢靠近,在月光下很是清晰。卫倾莲哭得泪流满面,她转过头一看,猜到了是陆客贤。他面色凝重,并不说话,安静地贴近卫倾莲坐下。

卫倾莲擦干了眼泪,镇静地说:“你怎么来了?”陆客贤缓缓答道:“我和菁阁郡主说清楚了,我们以后只是陌路人。”

卫倾莲悲伤过度,没心思想这些儿女私情,只看着莲花池发愣出神,整个人如同木头般僵硬。

陆客贤很是不忍心,轻声劝道:“倾莲,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如果离开意情山庄后我及时赶回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卫倾莲痛骂自己,“是我不孝,是我的错!”她朝天痛哭,流出后悔的泪水。

看着她如此自责,陆客贤心里很是难受,更是心疼。陆客贤缓缓地说:“你是莫老前辈唯一的徒弟,他那么疼爱你,一定会理解你,而且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他见卫倾莲身上有血迹,更加心疼:“你受伤了,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卫倾莲又流着泪说:“我是一个弃婴,是师父抚育我,教导我,才有我卫倾莲的今天。可是我经常抱怨他反复无常,严苛无情,从来没有好好关心过他,陪伴过他。现在想做这些也没有机会了。”她的内心痛苦地挣扎。

陆客贤可以体会到那种痛苦,竭力稳住她的情绪,接着开导:“你勤奋好学,继承他的衣钵,成为‘百药女医’。你还练成了凤云鞭法,获得‘美鞭娘’的江湖称号。你获得的成就都是对莫老前辈最好的回报。莫老子是资深的高手,他看淡功名利禄,远离江湖的尔虞我诈,在百药山度过余生。这是他想要的生活,也是多少人羡慕的生活。莫老前辈又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弟子,他的内心是欣慰的,可谓一生无憾。”

卫倾莲看着被月光沐浴着的莲池,说:“我是个弃婴,你知道师父是怎么捡到我的吗?”陆客贤摇摇头,小声说:“你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二十年前的一日,莫老子东行采药,正当他准备回去,突然看到半空中掉下来一个婴儿。莫老子连忙踩着山上的石头连环翻身接住了婴儿。如果不是莫老子的内功足够深厚,这个婴儿恐怕早已粉身碎骨。

这个婴儿就是卫倾莲。莫老子看着怀中的婴儿,娇俏可爱,肉嘟嘟的脸蛋,直朝他眨眼睛。莫老子十分喜爱这个婴儿,婴儿被女子的衣布包着,里面有块手帕。手帕是用上好的丝绸做的,摸起来光滑无比,上面还绣了个“卫”字。莫老子动了恻隐之心,抱着女婴走了。

当时正值盛夏,莫老子经过一片荷花池,满池的莲花盛开,纤弱柔美。莫老子叹道:“自古文人墨客都爱莲花的贞洁。你既有姓,我便给你起名为‘倾莲’。”莫老子晃了晃怀里的婴儿,笑呵呵地说:“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估计你的爹娘也不管你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从此以后,卫倾莲就在百药山长大。莫老子倾注心血教授卫倾莲医术,又教她学习武功,练习凤云鞭法。莫老子脾气古怪无常,对卫倾莲态度多变。待卫倾莲长大后,莫老子便命她独自闯荡江湖。可谁能想到,莫老子就这样遭到杀害。

陆客贤宽慰道:“莫老前辈有你的陪伴,是他一生最大的快乐。”卫倾莲逐渐平复了心情,说:“我一定要为师父报仇血恨!”

“莫老前辈的身上可是有什么伤痕?”陆客贤问道。“只有一处细口,我已经找白秋艳算过账了,只是她死不承认!”卫倾莲满是气愤。“所以你才受这么重的伤。幸亏白秋艳放了你一马。”陆客贤轻抚着卫倾莲的脸蛋,满是怜爱。

卫倾莲躺入他的怀中,小声说:“我要为师父守孝。”陆客贤一脸关切:“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卫倾莲太累了,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陆客贤抬头望着那一轮皎月,用袍衫为她遮风挡雨,沉思着这一切。

第二日,陆客贤和卫倾莲来到莫老子的墓地前。卫倾莲跪在墓前,坚定地说:“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将百药医术传承下去。徒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陆客贤肃穆地跪在墓前,他感念莫老子教给自己的习武方法。虽然他不明白莫老子的处事态度,但他觉得莫老子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前辈。陆客贤敬重地说:“莫老前辈,‘天下第一神医’的美名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深秋的一晚,白秋艳叫冷韵儿来密室。冷韵儿问道:“师父找我有何事?”白秋艳一袭银霜纹长襦裙,从练功台上缓缓走到冷韵儿面前,郑重地说:“韵儿,为师有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保管。”“师父放心,徒儿会拼命保管好它。”冷韵儿答应道。

白秋艳从袖中掏出一个方形锦盒,外面扣着锁套。冷韵儿略带好奇地接过锦盒,她一打开,只见红色绸布上放着一把金钥匙,仿佛要打开什么东西。冷韵儿刚想开口,白秋艳突然说:“你去练功吧,为师要继续修炼了。”冷韵儿便收起锦盒离开。

冷韵儿并不明白白秋艳的用意,她原封不动地把锦盒放进屋洞的抽屉里锁起来。

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都早,北风才刚刚带来寒冬的气息,万物就已肃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经过初雪的洗礼,苍茫大地被白色覆盖,一片寂静。

凤云谷地势较低,积的雪更深。冬日的夜晚,雪花在空中飞舞,地面在银色月光的反射下格外明亮,如同明镜一般。白秋艳静坐在密室里,凝气聚神于丹田,心如止水。

银镜似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串脚印,越来越长,如同薄如蝉翼的白纸被甩了墨点。北风呼啸,凌乱的雪花慢慢地填满了这些脚印。那股逼人的气息最终到达了密室,白秋艳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说:“你终于来了!”那人道:“看来你早就猜到我会来。”

白秋艳转过头去,笑中带着一丝冷蔑:“原来是你。是你杀了莫老子?”“白秋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人冷冷地说道。白秋艳冷笑道:“东西就在我身上,打得过我再说。”

那人飞跃着杀来,白秋艳仍坐在蒲团上,身后飞出千万条凤云丝针。内力推动的丝线条条有力而致命,白秋艳也算达到了“天下第一针”的最高境界。不一会儿,那人从她怀中拿走一本书,伴随着一声冷笑,消失地无影无踪,空气中弥留着一股迷人的花香。

白秋艳口吐鲜血,端坐在蒲团上,被自身的内力反攻,筋脉断尽而亡。一生的孤傲,伴着冬日的飞雪,化作梅花的芳魂而逝。凤云谷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察觉到异样。

直到十几日后,冷韵儿带着棉衣进入密室。冷韵儿小声说:“师父,弟子不敢贸然打扰您清修。这几天变得特别冷,我带了棉衣棉被,还望您注意保暖。”冷韵儿没被搭理,又说:“那徒儿把棉衣放这儿了。”

密室内一丝气息都没有,冷韵儿久久听不到回应,白秋艳一直低着头,她感觉不对劲,慢慢走进白秋艳:“师父,师父。”冷韵儿走到白秋艳面前,看着血迹斑斑的师父,她知道白秋艳已经断气。冷韵儿几近崩溃地大喊:“师父!师父!”她不自觉地留下一行眼泪。

冷韵儿是白秋艳从山沟里捡来的孩子,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小在冰冷的环境中长大,性格极其冰冷。同样是杀手般的存在,她的身上,显不出公孙芙的冷血和公孙蓉的狠毒,她更像是一座冰山,没有任何感情,劈不开也砍不断。冷韵儿信奉的,只有神圣的凤云谷,它的荣誉和安危,还有她尊敬的师父和师祖及她们所创立的冰冷派规。

冷韵儿从小到大从未流过泪,白秋艳是她在世上唯一尊敬和信任的人,念及恩情,冷韵儿不自觉地显出人性脆弱的一面,她和卫倾莲一样痛苦不堪。

雪不停地下,一日比一日紧密,地上的白雪越积越深。莫老子和白秋艳接连的死讯震动了整个江湖,江湖中人惴惴不安。

转眼就到了隆冬,寒风卷着朔雪,凛冽刺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凤云谷和百药山也是银装素裹。凤云谷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丧礼,又响起了守谷四女的凤云曲,不过曲调令人潸然泪下。百药山脚下的木屋里,陆客贤和卫倾莲坐在火炉旁暖手,水壶里滚动着的沸水“咕噜”“咕噜”地冒泡。

听着悲伤的曲调,卫倾莲说:“看来杀死师父的凶手另有其人。是谁想一举歼灭师父和白秋艳呢?”陆客贤道:“凶手肯定有更大的目的,不然不会弄这么大动静连杀江湖两位顶尖高手。这让我想起了郭坚的死。”

“难道是因为《殷天经》?可是师父从未跟我提起过《殷天经》的事。”卫倾莲想了想说,“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连杀人手法都如此凶残。”“最近江湖发生了太多的事,这一连串的案件疑点太多,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陆客贤分析地头头是道。

时光逐渐抚平了卫倾莲心中的伤痛,她冷静地说:“冷韵儿已经接任凤云谷主的位子,我也要重振百药医术!”陆客贤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看开这一切,你一定能将莫老前辈的精湛医术发扬光大!”卫倾莲深吸一口冷气,点了点头,笃定了活下去的意义。

陆客贤委婉地说:“倾莲,江湖现在一片杂乱,各大势力纷纷蹿动,我必须回默剑山庄解决这些难题。”卫倾莲微笑道:“这段日子有你陪我我已心满意足,我岂能因一己之私牵绊住北方少盟主?我好了许多,也想清楚了,只希望你能尽快帮我找出杀害师父的真凶。”

陆客贤对她的支持和理解很是感动,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些阴险小人揪出来,一有机会我就和你联系。”“好。”卫倾莲露出幸福的笑容。感受到彼此的坦诚理解和支持信任,二人紧紧相拥。

漫天飞雪中,陆客贤背着包袱,牵着马愈走愈远。卫倾莲在雪地里望着心爱的人远去,心中闪过一丝落寞与忧伤。

屋内热气腾腾,布满暖炉的烟雾,水珠很快凝结成冰。缦菊纱帘后,女子品着刚沏好的热茶,边饮边叹道:“今年的冬天可真冷!”方琰在帘外说:“天冷了,娘一定要多添些衣裳。”女子从帘内走出,语重心长地说:“琰儿,你是娘唯一的希望,一定要好好研习《殷天经》,永远不要忘记你的仇恨!”方琰低下头说:“娘放心,孩儿心中有志,决不会辜负娘的期望。”

女人把一本书放到方琰的手上,嘱咐道:“除了娘,任何人都不要相信。”方琰会意一笑:“这点孩儿比娘还决绝。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女子走了几步,轻轻地抚摸着袖襟上的兰花,说:“对付他,还需要一个缜密长远的计划。”

公孙芙还在离静心宫不远的木屋里住着,贺天轲时常抽空来看她。两人可谓是同甘共苦,情比金坚。不过公孙蓉自从抢走《静心诀》后就人间蒸发了,连莫老子、白秋艳重伤而死这样值得大笑的消息都没能让她现身。

树林被白雪覆盖,屋檐上接着透亮的冰柱,木屋里充满着热壶的雾珠。贺天轲踩着雪地归来,公孙芙迎了上来:“你来了!”贺天轲饮了几口热茶,说:“今日没人来吧?”公孙芙笑道:“这木屋都快被雪给淹没了,哪有人会来?”贺天轲牵起公孙芙的手,说:“芙儿,我想了许久,你还是回静心宫吧。”公孙芙理解他的用意,说:“二十多年的功夫一朝化为乌有,我一时不习惯。你放心,我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静心宫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贺天轲说:“马上就过年了,我得赶快回贺家庄打理事情。江湖两位高手被暗杀,你师父肯定坐不住。公孙蓉最近也会回来,就让二宫主解决了此事好护你周全。”“你想得周到。”公孙芙笑道,“送我回静心宫后你快回荆州吧,我直接找二师父,你不必挂念我。”二人心领神会,相视一顾。

贺天轲送公孙芙到静心宫的后门,公孙芙说:“二师父很疼我,我会小心的。”“芙儿,有空我再来看你。”贺天轲握着腰间的刀柄,目送心爱的姑娘回家。

静心宫内,公孙棠出了闭关室,向宫女询问芙蓉姐妹的下落,宫女摇头不知。公孙棠感到事情不妙,看见公孙芙进来,遂问道:“你们姐妹俩最近干什么去了?”公孙芙冷静地答道:“蓉儿抢走了《静心诀》并废了我的武功。”

公孙棠满腔怒火,她不允许静心宫出现内斗,更不允许亲手教出的徒弟手足相残。她没有发出火来,因为公孙蓉正慢悠悠地走来,故意问道:“二师父修炼好了?”公孙棠使出双色舞绫攻击公孙蓉,公孙蓉翻身拽住绫带,说:“我知道您现在生气,您要么想狠狠揍我一顿,要么就杀了我这个逆徒。可是您不一定打得过我,您忍心把唯一可以练就妙香彩绫的人杀死吗?”

公孙棠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道:“好!翅膀硬了管不住你了!你太心狠手辣了,对亲生姐姐也下的去手!”“对。”公孙蓉讽刺地说,“我就是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你们都心慈手软、悲天悯人,如何能守住静心宫的安危?”公孙棠冷笑道:“你毁了静心宫的顶梁柱,以后谁来继承双色舞绫?”公孙蓉自信地答道:“您放心,我自己一个人照样能守护整座静心宫。”

公孙棠也没有别的选择,说:“以后芙儿就住在这里,你休要胡来!”公孙蓉笑道:“毕竟是我的亲姐姐,我怎么会允许别人加害她?”公孙芙自知现在已不是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少宫主,也无法插手这些江湖琐事,只想练些基本功夫过安生日子,她说:“二师父,我先回房了。”公孙蓉笑道:“姐姐,我送你回去。”

芙蓉姐妹回到西宫。公孙蓉说:“看来姐姐动了凡尘之心,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和贺天轲在木屋里打情骂俏,我还担心会有仇家向你寻仇,特地去看你。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原来你一路跟着我们。”公孙芙无奈地说,“你已经得偿所愿,我只愿你凡事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公孙蓉冷笑一声:“我永远不会让敌人活着!”她说完朝后门走去。“你去哪?不在这儿过节吗?”公孙芙问道。公孙蓉扭头笑答道:“意情公子太寂寞,我要去陪他。”“蓉儿!”公孙芙喊住妹妹,“你痴情不渝,千万不要被爱情困住,要追求你自己的生活!”公孙蓉没有听进去,更没有回答。芙蓉姐妹就这样分道扬镳。

陆客贤一路骏马飞驰,赶回默剑山庄过年。史培早就在牌坊门等着,陆客贤一下马,她便把大斗篷递给他:“贤儿,冻到了吧?”“娘,外面冷,您快回屋歇着。”陆客贤弹了弹身上的雪花,系着斗篷带子说,“这些自有下人来做。”

陆雪纹披着大红猩猩斗篷而来,兴奋不已:“哥,你终于回来了!娘天天念叨,非要在这儿等你。我快想死你了!”这么长时间没回家,确实想念亲人,陆客贤作揖道:“孩儿不孝,没能陪伴在娘左右。”史培看着一双儿女,疼爱地说:“快起来吧,你爹还在屋里等着呢!”三人便一起进去。

陆洛处理完事情后就在正堂等着,陆氏兄妹搀着史培进来。兄妹二人作揖请安:“爹。”陆洛见儿子平安归来,心里高兴,拍了拍陆客贤的肩膀:“回来了。”史培问道:“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再过几天就到除夕了。”陆客贤便把莫老子和白秋艳被杀害的细节说了一遍。

陆雪纹听后泪声俱下:“莫老前辈怎么就这么没了,想着几个月前我还给他做好吃的呢。卫姐姐肯定伤心死了。”几人都为两位江湖绝顶高手的死惋惜哀伤。

陆洛说:“如今各门派都在查二人的死因,我和你舅舅也在暗中调查,努力侦破此案。”史培拍案而起:“江湖上不断有高手被杀害,这次一定要查个明白,看看是何人如此嚣张!”陆洛又问道:“你去东边儿见到卫王爷了吗?”“孩儿在泉州刺史周进的儿子的婚宴上看到他,只是我不明白他的意图。”“卫王爷?”陆雪纹问道,“福州卫王爷卫驿?看来哥此次一行收获不小!”陆洛说:“卫驿重出江湖,江湖四大势力对峙是早晚的事。”史培说:“好了,别说这些烦心事了。贤儿,你先回房休息吧。”“是。”陆客贤答应后回后院。

晚上,大伙儿都睡着了,陆洛的书房还燃着灯。陆客贤悄悄潜入书房:“爹,您让我查的事没查到,没有人知道祖师爷的下落。”陆洛叹道:“罢了。师弟重出江湖绝非这么简单,定是受朝廷所托。”

原来陆洛和卫驿都曾师从“江湖奇侠”殷治,看来二人对《殷天经》都有所了解,而陆、卫两家又有莫大的渊源。

陆客贤疑问道:“看来又是因为《殷天经》,难道三位前辈的死都与之有关系?”陆洛道:“贤儿,你没猜错,他们三个都有《殷天经》。我现在忧虑的是这个幕后指使是谁?可以有这么深沉的心智。”陆客贤说:“看来玄凌是枉死,能杀了三位前辈的人江湖上没有几个。爹有什么猜测?”陆洛叹道:“江湖血腥不可避免,总之一切小心。”

陆客贤对陆洛隐晦的话似懂非懂,为了大局着想,他将卫菁阁的事说了出来。陆洛笑道:“我儿终于可以正视感情,学会选择了。”陆客贤不屑道:“孩儿只是看不起卫驿卑劣的手段。”陆洛的心胸很是开阔:“我与他同门,为父心中自有打算。为父倒是想告诉你,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心胸自然要坦荡,不可因儿女私情或仇敌宿怨而耿耿于怀。”陆客贤听后觉得心中一阵清爽,犹如干涸的裂土吸收着甘甜的雨水,豁然开朗。

陆洛又笑了笑,说:“天大的事日子还是得过,这个年咱们还得过得喜气洋洋。”“孩儿明白了。”陆客贤作揖道。陆洛道:“你娘和你妹妹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好好陪陪她们。”“孩儿知道。”陆客贤说,“爹也要保重身体,按时休息,不要过度操劳。”看着儿女的成长,陆洛心中甚感欣慰。

衡阳道海镖门内,史城也是毫无头绪,一筹莫展。

史枫坐在椅子上,打着响指:“爹,你说怎么什么怪事都出现在咱们的地盘上。”史城训斥道:“你还说这些没用的话!朝廷对江湖一直虎视眈眈,卫驿重出江湖,准没有好事!”

史枫可不管老子的脾气,警锐地说:“只要是出了事,肯定都和《殷天经》有关!”“你说的这些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史城灭了儿子的嚣张气焰,接着说,“我们南北务必要团结一致,不能让江湖血流成河。”

史枫毫不担心,站起来安慰道:“爹,你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我们就······”史枫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几支飞镖插入木柱里,他接着说:“他们可以杀人放火,我们也可以。比比看谁更有威慑力。”

史城没别的好办法,在南边儿各地加派了人手监管,用“天下第一镖”的威力和道海镖门的蛮暴势力镇压住南方的动乱。

新年之际,家家户户屯满了年货,各类糕点佳肴香味四溢。贴春联,粘年画,燃炮竹,放烟花,一家人团聚一堂,欢声笑语,好一番喜庆。大唐帝国的各个城池张灯结彩,欢呼雀跃,喜气洋洋。

除夕之夜雪停了,大红灯笼照得银地锃亮,格外寂静,衬得整个冬日漫长又寂寞。江湖也冬眠了,寒冷的冬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初春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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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真实事件的叙说,体现一种教育工作者的另类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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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废柴不废柴

    废柴不废柴

    一个毫无能力的宅大学生莫名地被召唤到了异界,什么?要我来救世?!我可不信,我就混混日子等你们想通送我回去好了。可是——什么缺德鬼居然暗算我,害得我不得不努力修炼不然就要归西了啊!不过我好像在这里玩的还蛮开心的,最重要的是还能取得美女的芳心,好吧那我就顺带救一救这个世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