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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台位于牡丹山山顶下的一座悬台上,自然的鬼斧神工将这座悬台与山体几乎分离,从半山腰分出,位于山南,由于被分开,所以早晚看日出日落都没有阻碍,一目了然,仿佛世间尽在眼底,除了那不知道有多高的山顶,或许直入云霄吧!月牙台与牡丹山之间用索道连接,数十条铁链长达百丈,仿佛拴住了这将要倾斜的悬台。铁链上铺满了厚厚的檀香木,人走在上面可以泰然自若,断然不会害怕,铁链构成的长桥宽约莫五丈,人走在中间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几百丈的高空行走。
天雪扶着桥一边的铁链,看着已经熟悉的悬崖,下方雾气腾腾,深不见底,就连月牙台下方的巨大石柱也是若隐若现,不知道是圆,还是不规则的形状。天雪边走边阵阵出神,在她脑海中哥哥的影子永远无法抹去,那个为了她不顾生命危险的人,就这么离开了,而且永远离开了,让她如何能忘怀,何况她对樊母十年的养育之恩更是愧疚不已,若不是自己让哥哥去摘花,若不是……天雪走着喉咙渐渐哽咽起来。而瑶玲走在另一方不曾发觉。
长长的铁廊上,一白一黄各在一方,各怀心事。很快她们俏丽的身影就消失在铁链上。人走桥空,留下的美景再美也不会被欣赏。
路上她们都是默默不作声,瑶玲为自己的事情苦恼,而天雪不知道能想什么,她把一切罪责全部压在自己身上,仿佛世间的错都与她有干系一样。
‘灵池’上,阳光照射了一半,池水中伫立的五彩牡丹花已经开放得娇艳欲滴了,每一种颜色的花瓣都是那么的娇嫩,尤其是中间那朵汇集五色的牡丹花更显目,比其他的大了许多,一白,一淡黄粗大的花蕊是独一无二的,下方的红,紫,绿,蓝,白这五种花的中间没花蕊。这是天雪上牡丹山後慢慢观察出来的,她从没见过,只是向师姐们那里得知,这灵池中的牡丹是吸收牡丹山的灵气孕育而生的,根据吸收的五行灵力不同而幻化出五种不同的颜色,最后金木水火土五种灵力汇集到顶端,才开出五色的牡丹花,加上花蕊的色彩,便是七彩牡丹。
瑶玲和天雪向’灵池‘俯首拜了一拜,随即沉默多久的瑶玲喃喃道:“雪儿,你看这花永远都是那么的娇艳。”
天雪看见这美丽神奇的花朵,心中的忧愁又少了几分也多了几分,不久之前她哥哥不就是因为自己喜欢花儿而葬身悬崖的嘛?
天雪看着灵池中的花儿道:“是的,师姐。”
灵池四周都是绿油油的树木,不知其名,春夏是绿色的,而到了秋冬就变成金黄色,终年不会掉落一片叶子,下层的叶子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依然像顶端的新叶那样绿,树影婆娑,微风吹过,枝条轻轻的摇动着,阳光在地下形成的斑点也是时刻变化着,就像她们的心情一样。
她们二人说完刚才那几句,就再也没有吱声过,而是默默地朝‘三生殿’走去。东方的太阳直直射在这三个大字上,让它变得神圣而庄严。天雪她们走了进去,大殿之上只有瑶洁一人,她坐在大殿正前方,正在喝着热茶,不知道她喝了多久?
瑶玲直接就走到一旁,没有说什么,显然还在记恨她母亲。天雪弯腰道:“拜见师傅。”
看到天雪,瑶洁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平和道:“雪儿,这些日子还习惯我们牡丹山上的生活吧!”
天雪恭敬道:“谢谢师傅关爱,师姐们对我呵护有加,是弟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瑶洁抿了一口茶水,看来今天心情不错,有道:“修炼的剑法如何?”
天雪道:“念红师姐悉心教导,弟子不敢辜负师门厚爱,定会勤加练习。”
瑶洁对现在收得的几个弟子十分满意,个个聪明伶俐,资质都是上等,可能是上天要让‘丹牡门’就此发扬光大吧。接着瑶洁道:“雪儿入门也有些时日了,只要你勤加修炼,很快就可以像师姐们那样在空中御剑飞行了。”说完瑶洁看了瑶玲一眼,随即又转眼到天雪身上。
天雪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师傅。”
可以修炼‘御剑术’是天雪最大的心愿,能够到浮云山崖底看看哥哥究竟是如何,是生是死她都要探个究竟。至于那些在空中如何飞,道法如何之高,为天下斩妖除魔的人她只是羡慕。随后,在天雪的后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正是念红和方慧,接着后面又进来十几个女弟子,年龄和天雪差不多,正值十岁左右,每个的模样都很标致,眉清目秀的,看来‘丹牡门’专门收的女弟子都是秀色可餐啊。
她们一起道:“弟子,拜见师傅。”
瑶洁微笑道:“嗯,大家都免礼吧!”为首的正是念红,她对着瑶洁鞠礼道:“师傅,这十二位弟子是弟子精心挑选的俗家女子,身世清白。”
瑶洁对她一手带大的徒弟自然是深信不已,她不仅在修炼道法、剑法上领悟快,办起事来也让师傅倍感信服。
接着念红将身後十二位弟子一一介绍一遍,她们都来自五湖四海,大都是通天城的,有一个是小叶镇的,其中有一个是来自海岛上的渔家女子,虽说南方气候炎热,但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看不出一丝渔家气息,水嫩的脸蛋像是被海水滋润着,身着一身淡黄色裙衣,面色坦然的站在方慧后面,一看哪里有农家女子的气息。其他在后面的弟子中大都身穿白色衣裙不等,低首听着念红滔滔不绝的介绍,仿佛在堂堂之众下把她们的身世说得一清二楚,竟比自己了解得还清楚,使她们感到一丝不安,也对为首的大师姐敬佩不已。
介绍完后,当下为了避免对师姐妹顺序之争有争议,闹得她们不和,她们十二位自然排在天雪之後,丹牡门一直人丁单薄。在瑶洁那一代,只有师姐妹三人,而她徒弟这一代之前也就只有念红,方慧,瑶玲三人,偶遇到天雪,加之也才四人,门子虽然有一批专门照料牡丹的仆人,资质一般,还有些是年长无家可归的伶人。算起真正的弟子没有几个,可谓是势单力薄啊!后来正道各派会晤,决议扩招弟子,丹牡门不像天悟门、若虚寺和水阙灵那样弟子数不胜数,一来愿意修真的女弟子不多,二来修真道路坎坷,对资质要求极高。多数富家小姐才不愿意吃这份苦,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幸福过几十年又有什么不好的?在丹牡门中都是些苦命人,或是孤儿无人照顾,或是家境贫寒,食不裹腹,才会走上修真之路。
言归正传,大家正在苦恼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有人认为按年纪大小,有人认为按身高,大家心中各有所想,也没人提出,瑶洁依旧悠闲的品味着杯子的茶,时间慢慢的流逝,为首的念红也不好拿出注意,当时她们是按拜师入门的顺序,这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敢贸然说出自己的想法,道:“师傅。”
瑶洁脸色依旧和蔼可亲,道:“红儿,你和慧儿这几天辛苦了,坐着休息罢!”
念红和方慧都不知道师傅今天怎么了,与往日大大反常,她们也不敢违意,齐声道:“是。”随后走到天雪身边坐了下来。
大殿之上,慢慢变得压抑起来,站着的人群中开始有人低语起来,声音压得很低,或许她们私语之间也听不清楚吧!突然,站在最前的黄衣女子开口说道:“师傅,弟子有话说。”
大殿一片安静,低语也瞬间消失,大家都直溜溜的看着前方的黄衣女子,没人看得到她什么表情。
瑶洁看着她默然点头道:“嗯,你说吧!”
这个黄衣女子就是来自海岛上的渔家女子,名叫苏琦琪,道:“弟子认为可以抽签决定,这样也不失我们正道的公平,就由天意决定吧!”
瑶洁微笑道:“嗯,大家有何意见,或是有更好的方法?”
众人私语几句後,都点头道:“弟子听从师傅安排。”说抽签并不是只有苏琦琪一人想到,只是想到的人不敢说出来,而苏琦琪面对这么多陌生人,能有勇气提出,可见胆识不一般,瑶洁见她资质也是上等,心中甚是欢喜,这一切被念红看在眼底,几乎能知道师傅的意思。
瑶洁看着念红道:“红儿,你去准备一下抽签之事。”
念红起身俯首道:“是,师傅。”随后走进内堂。
殿上的十二位弟子都各自发呆着,有的十指闭合放在胸前,嘴中默念着,多般是在祈祷着能排在前面,最好是第五。苏琦琪在发呆之余又看了坐在旁边的几位师姐,尤其在天雪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天雪若有感触,没有刻意回避,而是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