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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对于每个学校来说,每年都是毕业季,而对于我们来说,一生只有一个毕业季可以让我们回忆。这年,潘潘飞到了海外,属于她的毕业季我并未能如约参加,明年就是我的高中毕业季,那时的我们还能够在一起完成未完成的约定吗?

又是一年暑期,我都觉得自己还没做过什么,暑期就已经结束了。离潘潘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比起以往的任何暑期来说,这个暑期无疑是最冷清的一个暑期了。以前一到放暑假的时候,我和潘潘就会去泥土里挖来小蚯蚓,把它绑在一根小细绳上,从树旁捡来折断了的细树枝,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到捡来的树枝上,我们坐在河岸,把小树枝轻轻地放在河岸旁,一动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小龙虾就会逃跑走了,我们的双眼就死死地盯着河面,生怕一不小心放跑了大龙虾。等了半天,终于看见了河面有点风吹草动,我和潘潘很高兴,还以为是一支大龙虾上钩了,就猛地把绳子一拉,拽了上来,绳子很轻,不费我吹灰之力,没想到什么也没有,河面的动静只是风吹动引起的。

连续了几次,我们都没有抓到龙虾,不用说大的没有,连只小龙虾的影子都没有。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放弃,那时候的我们就是那么傻,觉得什么都不会拥有,也不知道坚持什么,但还是会一直坚持下去。那时候的坚持没有目的,不为将来,不为远方,只为了心中的某个信念有一天会实现。

“默默,快来看,你看河面的绳子一直被拉去,是不是会有一只大龙虾了?”我看了看河面里的绳子真的被一直拉去,我心里猜想一定会有一只大龙虾了。我和潘潘两个相视一笑,我们两个就懂了彼此的意思,我们两个都静静地不说话,轻手轻脚地走到绳子旁,蹲下身子,对着对方傻笑着,用唇语数着“三,二,一。”到最后一秒我们就猛地一下把绳子拉上了河岸。我们有点用力过猛,东西被我们甩地有点远,等我们靠近,发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着实把我们吓了一大跳,一条颜色有点偏暗的蛇摇晃着它笨拙的身子,它的小腹鼓鼓的,我跟潘潘说它大蛇里面不会有了小宝宝了吧?

潘潘十分认同我说的话,我们一致认为应该把蛇妈妈送回到河里去,我们忍受着内心的恐惧,拿着一根小树枝,一点一点地慢慢把小蛇移了回去,在听到河面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后,我觉得我完成了一件大事。

那时候的我们从太阳高高地悬挂在上空一直到最后一抹夕阳消失不见都舍不得离开;那时候的我们看着对方只会傻傻地笑,望着对方的笑容好像所有烦心事都可以消失不见;那时候的我从未想过未来,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离。

当步入高三的那一刻,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同,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么多熟悉的面容,那么多熟悉的场面,可又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同,是人长大了,外貌发生了变化了吗?

其实不是,后来的我明白了,我们把说不出的那种不同叫成长。

我记得听起过谁的诉说:越成长越孤独。

现在想想这句话讲的真对!

“嘿,前面的同学让一下。”悠然的自行车铃声响起,把我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我往旁边站了站,自行车从我的身旁静静穿过,我抬起头,刚好看见少年的侧脸,那一眼,仿佛万年。虽相隔万年,但是那熟悉的气息还是迎面拂来,那是属于少年身上特有的气息。

多年以后,回忆那天的场景,我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呢?自行车匆匆离去,没有为我停留,就像少年的脚步,从未曾为我停留。那清脆的铃声仿佛还在昨日,荡漾在我的心田,空气中弥漫的是少年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气息。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我注视的是他的背影。再见面时,还是那个熟悉的背影。那天,其实我没有发现我的眼角已经湿了,那流下的泪,是留而不得的悲伤?还是再次重逢的喜悦?

我想对当时的我来说,两者都应该有,只是后者应该多一点。

我望着窗外,目光有点呆滞,直到夏辰用手拍我的肩膀我都没有晃过神来。

“你怎么了,感觉这几天精神都不在状态啊?”夏辰说。

“哦,没事,吃饭去吧。”夏辰看出了我的精神不佳,也没再说什么,也只是随意地耸了耸了肩,说了句:“多注意身体。”

“好。”我觉得高三了,很多人都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小孩子气了,他们好像成熟了,有了自己的烦恼,自己的责任要承担。

这真的好吗?我们会变得更快乐吗?不管好不好,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吧。

高三比高一高二来说,有一点好的地方就是吃饭可以提早5分钟,我们可以慢慢地走到食堂,打上一份自己喜欢吃的菜,坐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位置上,吃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一般都会选个有光的位置,不管夏日东辰,有光的地方一定有太阳,有太阳的地方一定有温暖。

我端着打好的饭菜,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一个中意的位置,这是夏辰和周鹏的饭菜也打好了。夏辰问我:“怎么不找个位置坐下来?“

我说:“没有喜欢的。”

”位置还要看喜不喜欢,你们女的啊就是矫情。“他虽然表面上说我矫情,但眼神还是往四周瞟,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位置。那时我的心情其实是暖暖的,但我还是不想让他知道。

于是我就说:”我吃的是心情,不是饭菜。“

他也不再说什么,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什么不同,可到底哪里不同呢?

那日人群中匆匆一瞥,我还是认出了他。可是也就是那么匆匆一瞥,之后我就很久都没有再见过他,仿佛那次相遇从未有过。他也从未再出现过。

”这里有位置。“我听见周鹏叫起来,他的声音亮亮的,我能听出来他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开心,对他这样一个吃货来说,只能看着手中的食物,而不能享用,这无疑是对他来说世间最大的悲伤吧。

”有位置,在哪里?“我的语气也有点高兴,因为站了有点久,我的脚其实有点酸了,听到有位置,我就立马跟着周鹏跑了过去。

夏辰站在身后,我没有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了。

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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