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要死啊。”
林子里，那个少女不知对着地上躺着的人喊了多少次。
一只雪白的狐狸捧着啃了一半的烤兔，献宝似的地给她，少女好似没有看到，眼泪模糊了视线，模糊中只能见到少年苍白的脸。
“你死了谁带我回家……”她抽泣着，忍不住想自己要怎么寻回落康城，百年之后她或许有能力回去，而那个时候，只怕早已物是人非，爹爹也不在世上了。
“血……”躺在地上的少年突然呻吟了一声。
听到声音，苏子因脸上一喜，抬手抹了把眼泪。再看时，少年还是一张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唇，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果然……是幻觉么？
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
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苏子因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在手指上划了个细小的口子。
挤出一滴血来，喂到少年的嘴边。
鲜血在少年苍白的嘴唇上溢开，渗进去。
没有反应。
苏子因咬了咬牙，把口子划开大一点，看着鲜血直流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
鲜血顺着少年的嘴角流下，渗进去的，只是一小部分。
一炷香……两炷香……
小狐狸不再捧着烤兔，已经凉了。
而少年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几丝红润，嘴角的血迹凝固，看起来有几分妖冶。
摸着少年的脸，终于有了几分温度，苏子因终于松了口气，施了一个法术，手指上的伤口瞬间凝固结痂脱落，宛如新生。
手腕上还能看到细细的牙齿印，是七岁那年留下的，便再也消除不了。
仿佛这几炷香的时间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苏子因直接夺过烤兔肉，啃了起来，凉了的兔肉，油腻腻的粘得满脸都是。
小狐狸一双碧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这还是苏子因离开大雪山后第一次从它手里抢食。
明明已经迈入修行，早就没有了饿的感觉，但此时的她，就是想吃点东西。
啃完兔肉正用手绢擦手的时候，忽然觉得看自己的目光多了一道。
她下意识地低头，发现怪少年不知何时醒了，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苏子因不禁觉得脸有些发烫。
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白皙的手覆上她的脸颊。
苏子因的脸更红了，长这么大，除了公子，从来没人摸过她的脸。
“脸上有油。”
少年面无表情地说。
她咧着嘴笑，满是油污的小脸笑起来也格外可爱。
“醒了？”她说，眸子明亮。
少年看着她，不说话。
“没事吧？”苏子因又问。
“你会带我回去的是么？”
少年垂下眼帘，费力地支起身子。
苏子因忙上前去扶。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大好，走路都成问题，怎么带她回去呢？
“你知道怎么回去么？”他不能带她回去，她便自己回去，只要知道方向。
“横渡弱水。”少年终于开口。
横渡……弱水……苏子因顿时一愣，扶着少年的手一松，没了支撑点的少年再一次摔在地上。
“诶……没事吧。”她又将人扶起，少年脸色苍白，喘了喘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