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蓝,白雪没有再飘落,但是气温仍是很低,在冰国能见到阳光很少,但一年总会有那么几十个阳光普照的天气。
很显然的看到,今天不是。
已经是清晨了,雪既已经停下,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又是一个平静的早晨。
但没人知道,这只是暴风前的宁静。
冰玄然缓缓收了收灵息,她虽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但从那一丝微微的微光中隐隐能感觉白天的到来。
冰玄然拍了拍白衣上莫须有的的灰尘,扭了扭脖子,稍微拉伸一下已经僵硬的身体,等身体软下来后,于是开始做了一遍广播体操。
虽说这广播体操做起来十分尴尬,但对拉开筋骨这方面却意外有效。
水衣端来一碗清粥,放在桌上,看着冰玄然做完操,轻轻说道:”公主殿下,来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国师该来了。“
水衣在以前看见冰玄然做动作幅度这么大的广播体操还会提醒几句,要有作为女生的矜持优雅,可看她也不听劝,只好作罢,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冰玄然微微点头,坐在桌前一口一口慢慢喝完,然后拿着衣袖轻轻擦拭了下嘴角。
如若放在现代,是尹心的她绝对不会这般慢悠悠的吃一样东西,现代生活的快节奏无时无刻不是忙碌的,没有时间让她这样浪费,但现在是冰玄然的她却有绝对多的时间干任何一件小事情。
水衣见冰玄然又用衣袖擦拭,嘴角一撇,刚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冰玄然那幽森森的目光,一下止住了想说的话,换上一副委屈无比的夸张表情。
冰玄然衣袖一挥,淡定的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在水衣那夸张的表情下端着碗勺就往厨房走。
水衣一惊,表情一变,连忙追了上去,这活计可不能被抢了呀,不然她每天闲得啥事都不用干了。
……
冰玄然稍稍休息了会,躺在卧室里小寐一阵子,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水衣敲了敲门,在门外唤道:“公主殿下,国师马上到了,还请到殿前迎接。”
冰玄然一向睡得很浅,水衣刚出声时就醒了,她在床上稍稍挪了挪,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镜前随意地整理了一番仪容。那镜中睡眼惺忪,仿佛蒙上了一层雾,那双桃花眼似带着江南水里的盈盈波光,慵懒中带着丝丝冷漠,同时也夹着一丝仇恨,不过一瞬,那双眼中又变得波澜不惊。
冰玄然刚刚在殿前站定,大门轰然打开,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出现一道极大的光柱。大殿离大门相隔的有些远,而且冰玄然站的这个地方是一个死角,阳光完全照不过来。
“参见国师。”冰玄然微微低头,清冷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悦耳,回声一道一道叠在一起,不卑不亢。
“哼。”国师的小眼睛一眯,眼中满是阴鹜,浑身肥肉随着一声哼轻轻一颤。显然,他绝对是带着一身怒火进来的,看到冰玄然就更没好脾气了。
冰玄然也不会自讨没趣,请安后便准备退下。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公主殿下,昨天的《女诫》可背下了?”
冰玄然转过身,低着头答道:“背下了,国师可要检查?”
国师冷笑一声,说道:“那现在就背吧,背不下来今晚就不用睡了,好好背完再说。”
冰玄然低声说道:“是。”
……清脆的声音在大殿回荡,字字珠玑,一字不漏地将《女诫》背完了。
国师狠戾地瞪了一眼,只说了句:“退下吧!”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一阵怒吼声:“冰玄然,给我过来!”
冰玄然的卧室在顶楼,听到这吼声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不忙不慌地从楼上走下,就看见藏书阁中的白夜珠亮着,心下一横,便踏足进入。
冰玄然眼中淡然,低着头小声问道:“国师,请问有什么吩咐?”
国师指了指桌上已经燃完的蜡烛,脸上的肥肉随着动作颤了几颤,大声质问道:“冰玄然,我告诉过你,不要随意进入藏书阁!这里有许多东西不是你能看的,许多珍贵典籍都藏在此处。万一不小心烧坏了,也是你赔不起的!你怎么还敢进入?”
冰玄然头低得更下,眼中多了分讥讽,这藏书阁她每天进进出出,来去自如,这些书看的也差不多了。若不是今日偷些小懒,把这痕迹留着,他又怎会发现。再说这些书烧了自然更好,其中有些东西一旦学会可是害人无数的。她小声说道:“回国师,我在房中直想睡觉,便来到藏书阁里认真背诵《女诫》,这不是怕背不下来被你骂嘛,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
国师脸色缓了缓,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便叫冰玄然退下。
冰玄然回到房中,眼中瞳孔微微一缩,漆黑一片,如浓稠的墨汁,看不清她在想什么。这《女诫》她早已背下,昨夜在藏书阁只是翻了翻,稍作温习,她怎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书上?不过是为了应付一下罢了。三从四德、七出之条这之类的无不体现出女子的卑微,这是她最为鄙夷的。她要的,只有男女平等,一夫一妻!
这不仅是现代思想的根深蒂固,也是冰玄然的自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