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透亮、巨大的办公室里,羲伯正襟危坐,他这办公室位于市中心最高层建筑的中上层,面对外面的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其他3面墙上都是监视屏幕,作为这个中等城市的秩序管理衙门的“道统长”,他也有权力、义务监视全城主要区域的安全、卫生、秩序。
他是远在础盖文明先统首时期就已完善的道统的忠实拥趸,他的工作也是在这个衙门里维护、宣传这一道统。他中等高矮、中等胖瘦、大众相貌,衣着正统但不高档,反正属于扔在人堆里很难能发现的那种人。此时他正惬意地凝视着玻璃墙外宏伟、整洁、有序的城市景观,“这都是坚决执行先统首‘经济、科技是最重要的,其它都是空谈。’的理论的成果啊!近100年过去了,这些峥嵘岁月里,我们打败了逐机文明的挑衅,振兴科技、迎头赶上,进入了全自动智能机器时代。民生是多么惬意无忧啊。‘民众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去协调、引导!’——至理啊!”
想到民众如今的安逸状态,他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本来事任按要求在10天内,头一天、最后一天到岗2次,其余日子可保持通讯,每月底集会一次。今天应该是到岗日,可是偌大一层秩序管理衙门里,除了他就只有机器人卫士、杂工,包括整个衙门的最高行政长官“衙首”都没到!日子过于安逸闲适,享乐之风逐步吹进了事任的群体里,“这么涣散没人过问可是危险的啊,等于事任被同化为平民的觉悟去了。听说军队里也……嗨!”
而且,当时城市贫困人群已经大量出现,很多人是由于电脑系统错误的原因分不到该得到的资源份额而陷入贫困的。这部分人有的是做了错事被罚暂停份额,到期以后由于系统错误的原因无法恢复份额的;有的就是父母不太在意,孩子到成年了才发现电脑系统中根本没有此人的份额的;有的是由于居住地改变,无端被注销,两头空的;有的是去年还有,到今年份额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的;有的是事任、教师、军人、运动员等有国家待遇成分的人自愿或非自愿退位、退休以后,其作为平民的份额不翼而飞了的。这些人往往得不到及时地纠正、补给,事任们耽于享乐、不勤于工作、态度冷漠,往往一句:“电脑记录上查不出来,我们不能违反规定。”就把人打发了,因此已经有很多人流落街头了,这可是非常危险的啊!幸好础盖的整个安全自动指挥系统牢固可靠,这些人宣不起任何风浪,只能在城市里靠捡拾、乞讨维持衣食,夜里则住在废弃建筑或窨井中。
“慢慢会解决的吧,主流是强盛美好的。”他这样想着,又露出了踌躇满志的笑容。这时,他想起该看看城市里每个角落里的人群的动向了,于是他把目光从窗外移到室内,站起身来走向最左边一面墙上的监视屏幕前,准备从这里看起,“啊?怎么都不动了?”
这种情况在那个时代少之又少,他马上回到座位前,对着办公桌喊了一句:“技术。”按往常相应的灯会马上闪起,重复“002需要技术支援,002需要技术支援。”完了电脑就会自动检索,消除故障。但是今天竟然毫无反应,“切!真是反了天了。”——“技术!技术!”依然是没有应答。他只好直接呼叫“技术管理衙门”的相应事任,而通讯也却断了。起身走出楼道,发现楼内的30名机器人卫士正在集结准备出发,他楞了一下,这些机器人卫士相当于出勤警察,一旦遇到这个城市发生暴力犯罪或其他重大事故,它们才会在衙首或羲伯的命令下出去执行任务,不过当时社会这种状况非常稀有。“难道是衙首的指令,它们开始行动?”这时它们已乘小型飞艇,从楼层专用出口5人一艘飞艇,依次飞走了。其实他很幸运,机器人卫士没有发现他在办公室上班,不然,他这种“衙首”级的官员是首先被俘虏的对象,它们正是奉铁芯联盟的指令乘飞艇去衙首和羲伯家抓人的。
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跑回办公室向街上一望,整个城市已经乱成一锅粥,机器人在四处抓人杀人。他急忙联系衙首、市首、市道统长、兵首,都毫无结果;他意识到出事了,但是事情有多严重,他还无法判断。
于是他决定驾个人飞艇,先去市衙门,幸好自动飞艇尚来得及未被机器人控制,他设定好路线飞了出去,几十秒钟就到了市政大厦楼顶的降落道,刚要降落,才发现市首已经在机器人的逼迫下宣布整个城市从此时起由机器人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