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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样的相对因你

日子过得比流水还要快,蒸发了却连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黎柠在同事的流言蜚语中坚持了一个多月,在他们渐渐停息的风雨中,黎柠接到了一个让她打碎伪装所有坚强的电话。

盯着那个号码几秒钟后,黎柠略带迟疑地接起了,这是她这些月来接到白玖的第一个电话:“...喂”

“小柠,我在楼下咖啡厅,来一下。”不同以往的温柔耐心,白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

“...好,姐,你...”还不等黎柠问上一句话,便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黎柠的心顿时凉了一下,原本有些高兴的她变得有些担心和慌乱,她不知道白玖是怎么了:难道出什么事了?一想到这个,黎柠便坐不住了,一下子跑出了办公室,也不管是否和主管请假这回事了。

当黎柠看见白玖正坐在咖啡厅里优雅地喝着咖啡的时候,原本急促的步伐一下子停在了门口,她在想什么呢?白玖嫁的不是什么普通人啊,是真正的有钱人啊,那种一挥手就能决定像她这种蝼蚁命运的人啊,她竟然还在担心,这多余的担心,在白玖优雅的姿态面前变得微不足道,甚至十分卑微,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明明几个月前的她们还好好的...

黎柠捏着衬衣的一角,手上竟冒出了不少冷汗,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向白玖,像是不敢接近她似的,双脚轻轻地在地毯上站定:“姐...”

白玖淡淡地看了黎柠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手指摩挲着杯把,语气带着些随意:“坐吧。”黎柠静静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入座,心里却带着些忐忑,像第一次来这座城市时的惶恐与不安。

“姐,你过得还好么?”黎柠见白玖好久没说话,鼓起勇气开口道。

“还不赖。”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语气。

“那...”正想问下一句的黎柠突然被白玖打断。

“你不必要问我,我决定的事我有方寸,倒是你,最近不好受吧...”

“我...还好啊,就是总起不来,老被总管念叨,你不知道她的样子就像吃了炸药一样”黎柠试图用笑话掩饰自己最近的狼狈。

白玖用手帕轻轻擦拭了自己的手指,嘴角扬起一种让黎柠看不懂的弧度:“你不用装,我都知道,知道你受的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是故意的,故意不理你,我想让你真正体会一下什么叫残酷,什么叫现实。”黎柠的眼神有些闪躲,但依旧是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

像是看穿了她,白玖冷笑了一声:“呵,就是这样的神情,多少年了,黎柠,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蠢,你还以为社会是校园吗?梦都会实现吗?别想了,你就和你最爱的花一样,不切实际,满天星这么浪漫的名字不适合这里,你也不适合,尽早回去吧,那个小镇才配你!”

黎柠紧紧握着衣角,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仿佛这样才能缓解白玖带来的冲击,她不傻,白玖说的她都懂,可是既然当初约定,此刻不是应该坚持下去吗?难道就因为现实困难,就要放弃吗?

不!她才不要!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能有一丝追上简澄的机会,她不能放弃!绝不!

想到这,黎柠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原本闪忽的视线直直地看向白玖:“姐!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跟你来这里,你放弃了顾扬,不代表我会放弃简澄,我永远坚信满天星的花语之一----真心喜欢!”

“既然这样,我想,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聊下去了,那么我先走了,我还有工作。”黎柠急匆匆地跑出了咖啡厅。

跑出咖啡厅的黎柠没看见身后白玖带着复杂的眼神,而静坐在咖啡厅的白玖也没看见黎柠背倚着墙面的眼泪。

黎柠所有的信念里都带着一个名叫简澄的人,可是当简澄不再出现呢?她是不是要一无所有?她明白,这是一场豪赌,一场漫长到十年的赌博,关于简澄是否会再次出现,是否会喜欢她,即使在当年毕业时,她亲眼目睹他对另一个女生的喜爱。

她依然在赌,因为她无法完全放下,不能放下,就握着,她怕她不握着,那点仅有的光亮也会消失殆尽。

回到办公室的黎柠,因为没向主管请假,被狠狠批了一顿,但她不后悔,因为,她的一身孤勇还没耗尽。

此时依旧坐在咖啡厅的白玖陷入了沉默,她没想过简澄在黎柠心里的位置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换句话来说,黎柠的执念太深,她自己估计没想过这究竟是喜欢,还是不甘心......徐家么,看来,只有找他了......

一通电话拨了出去,在等待的过程中,白玖的手心竟然开始冒冷汗,她只是听人说他也在C城,会不会帮忙也还是未知,想起之前的一面之缘,如果是他,小柠会改变吧......

“喂。”沙哑深沉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是我,白玖,许先生,我想找你帮个忙,请您找徐家合资,详情我会发邮件告诉您。”

“不用。”简单的拒绝在下一秒便传了过来。

“为了小柠,希望您在考虑考虑。”

对面的一片寂静,仿佛不曾有人存在。

“好。”依旧是沙哑的声音,在这声音中似乎带了些许柔情。

结束完一天工作的黎柠,再次翻开了那本记事本。

日期:2008年9月6日。

今天,我好像和姐姐又一次决裂了,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我们之间,简澄似乎是永远都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我还记得,我的中学,我与简澄相遇的起点。

那时候,天蓝到那种纯粹的美,连一缕云都不曾出现,正如我们从未沾染灰尘的心。

那时的我们,看一场青春电影,便会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的我们,看到相守一生的承诺,便会激动个半天,

那时的我们,简简单单的生活,幻想着未来,

一串串粉红泡泡在那些岁月里不断升起,包裹着那时的我们。

我们小心地守护着那些美好却易碎的梦。

那时的我正处于幻想的青葱年华。

关于我的未来,我想过很多,

关于一个人,我想过很多:他不必太帅,太聪明,太好。

而当我真正遇到那人的时候,发现他与我想象的真的不一样。

那时是刚开学的时候,很紧张很紧张,又很期待很期待,未来的三年会是什么样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三年带给我的会是五味混杂的经历。

我第一个很好的朋友是穆夏悦。她可以说是我的知己也不为过,我们从不争吵,每天谈天论地,性格温和的她很安静,像一杯白开,温润得让人很舒服,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她在,一切都会归于平静。我通常都叫她小穆,好像一个专属暗号。

我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是第一次老师分配大扫除任务时认识的,一起擦同一扇窗户的人很快就熟识了,她叫林青一,很男孩气的名字。从名字就能看出她的性格,很活泼开朗,她曾对我说过:“柠柠啊,你知道不,你是我‘追’到手的!”当时的口气很自豪,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俊不禁。因为我是一个很慢热的人,所以,很难主动交到朋友朋友,她是个例外,一个“死缠烂打”的意外,如果她知道我这么想她会不会又炸毛到打我呢?

我最后交心的朋友,便是我的姐姐,白玖。她从开学便是一个人,习惯性地冷淡,但是一旦和她成为朋友,接触下来就会很开心很开心,一起玩乐得忘记烦恼,她总会在我迷茫的时候陪着我,但是中学最后一年,因为简澄我们闹掰了一年之久,后来才和好。

在我的这三个好友中,和我性格最像的是穆夏悦,和我最能瞎掰的是林青一,家庭情况相似,心里相惜的却是白玖。

也许是我遇上了这么多好朋友,我把全部运气都用在了上面,所以,我一直偷偷暗恋着的人,在临近毕业的时候,终于像宣誓似的表现出对另一个女生的喜爱。

我的幸运只到与他的相遇,和短暂的补课时光,随后的日子里,他的身边有的只是别人。

说实话,中学一年级时候的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依稀听青一说过,班上有个叫简澄的人,很讨厌,老爱开玩笑,我听着,转身便忘了,却不知道,这个人成了我初中的全部信仰...

那天,黎柠写着写着,趴在桌子上哭了,眼泪掉进嘴里很涩很涩,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她亲手把相依为命的人推远了,继续在这座城市坚持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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