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先生曰:“冒昧问一句,兄弟受何人所托,此人与东周先生有何渊源?”
为天曰:“吾异性兄弟宝儿是东周先生的侄子,宝儿的父亲乃东周先生弟弟,业已不在人世了。去岁冬天吾住宝儿家,多有叨扰,今寻东周先生本为代传家讯的,未料想东周先生已经仙逝,空留遗憾。”
算卦先生说:“既然如此,汝也不是外人,吾且带你去。吾本是东周先生的三徒弟,汝且叫我三哥吧。”算卦先生撤了摊子,带着为天曲里拐弯、穿街走巷,往东周先生住处而来,三哥问道:“东周先生之弟因何故去?”为天曰:“言来让人叹息,先生之弟本有幸福之家,妻子贤惠,儿子优秀,那年先生之弟在悬崖上发现了一棵千年人参,冒险去采,脚下一滑,失足跌落山崖而亡。”三哥曰:“莫非他家中风水格局有缺陷,乾位有损乎?”为天曰:“正是,吾今春已为其调理过了。”二人边走边聊,许久来到一处草堂前,三哥曰:“这便是东周先生的住所了。”
为天绕草堂转了一周,草堂甚是简陋,地势前高后低,在后方玄武位,有一口深井。三哥曰:“此井水因清澈甘甜,燕台府半个城的人家都在此打水。”
为天沉吟良久,有些费解,此草堂为风水格局,东周先生既为风水高人,为何居住此地。三哥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东周先生一生孤苦,六十岁而终,五十岁已深度驼背,每日独来独行,游于山水之间,到了晚年,脾气越来越怪异。东周夫人早些年得了脑病,一日自己出门,再未回来,不知所踪。先生去世后,大徒弟文山居此草堂两年,提起文山师哥,当年在燕台府亦是呼风唤雨的人物,燕台府很多出名的建筑,风水堪舆之事,俱出自他手。师傅去世后,文山师哥便搬了过来,白日研究东周先生风水笔记,夜观星象,演天道循环之谜,渐至痴迷,两年后郁郁寡欢,自缢身亡。”为天曰:“此地风水格局,有大缺陷,不论谁住其间,久必出事的。况此大缺陷风水,不是能够调理好的,遇此格局,搬家为上策。”
为天走到草堂柴门前,轻推了下,门开了,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为天定神细看,院内植三丛月季,一丛红色,一丛白色,一丛粉色,花高过人,郁郁葱葱,时当盛开,芳香满园。为天暗道:“此三丛花的方位深合风水格局,一丛位于贪狼星飞临之位,一丛位于武曲星飞临之位,一丛位于巨门星飞临之位,皆吉位也,居此吉位,想不生旺都难。”三哥见为天在花前伫立良久,开口曰:“这三丛月季皆东周先生亲手所植,东周先生在世之时,没有家中走了霉运之人,愁容满面而来,走时东周先生皆会摘一朵花相赠,来人回家将花插入瓶中,运势都会有转机,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出了名,来求花者络绎不绝。”
进得草堂正室,陈设十分简陋,一炕、一灶、一桌、一太师椅而已。不知怎的,为天觉得异常亲切,不由得想起了花岩沟的老爷爷,或许他们也有渊源吧。桌子上放了三册线装书,满是浮尘,为天拿起来翻看,原来是东周先生的风水笔记,图文并茂,莫测高深,为天叹服。三哥说:“先生生前嘱咐,此书留与后人。吾等本以为先生无后,今天据汝所言,先生却是有后的,宝儿既是他亲侄,此三册书可传给宝儿。”为天点头称是。
为天曰:“三哥,吾有一事不解,吾观东周先生风水笔记,高深莫测,但观此草堂风水格局,玄武位有深井,实乃大凶格局,东周先生既为风水高人,必深知其中利害,只不知为何久居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