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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身世

“安城位于徐州腹地,以前也是徐州的重镇之一,可惜魔道上次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把个好好的徐州弄得人烟荒芜……不过也难怪,听说以前安城的城主可是金丹真人的修为,估计魔道入徐州的时候,在安城遭受的抵抗也最激烈,所以安城才会弄得那么惨……对了,怀瑾,咱们真的要在安城停留吗?怀瑾?怀瑾!”

陈华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听见安怀瑾的回答,想要扭着身子看看他是怎么了,又碍于灵虎颠簸,不敢肆意妄动,只好拍了拍安怀瑾的背部。

入手一片冰凉。

陈华吓了一跳,安怀瑾这时却回过头问道:“陈兄,你叫我?”

他有些尴尬地说:“没什么。”又问安怀瑾:“你刚刚是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安怀瑾没有再回头,低低地“嗯”了一声道:“没什么,有些走神了……对不起啊,陈兄,你刚说什么了?”

陈华觉得他状态不太对,摇摇头没提起之前的话题,而是看了眼天色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怀瑾,不如我们就在前面露营好了,不要入城了。”

安怀瑾放缓了灵虎的步伐,扭过身子奇道:“我们一路上不都是入城休息的么?为什么安城却不入城呢?”

陈华啧啧了两声说:“你不知道,当年安城三日内被屠戮殆尽,却在最后一刻被正道修士所救,据说枉死的凡人、修士都没有被魔道鬼宗收纳,而是化为厉鬼盘踞在城中,进去了的修士,都是又去无回呢!我们还有正事,就不要涉险了。”

说着他便觉得安怀瑾的身子似乎又凉了几分,忙关心地问道:“怀瑾,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安怀瑾坐正了身子,扭过头去,声音有些闷:“没事,就听陈兄的好了。”

说罢一驱灵虎,加速向前冲去。

只有呆在安怀瑾丹田内的叶蓁知道,这个时候的安怀瑾情绪有多么激动。那些原本向着大气团汇拢的丝丝白气,此刻正在安怀瑾的丹田里横冲直撞,叶蓁也稳不住身形,几次被那些疯了一样的白气撞到。虽然不疼,可她也能感觉出来安怀瑾的不对劲,急得哇哇大叫安怀瑾的名字。

可是这时安怀瑾什么也听不见。

他近乎机械地听从陈华的指引,停下灵虎,收入灵兽囊中,而后就一直痴痴地望着安城的方向发呆。

离他们露宿之地不远,就是安城宏伟高大的城墙城楼。近二十年的风霜洗礼过去,这座城楼却一点倾塌的迹象也没有,在血色的黄昏中独自站成一道孤独的风景。

没有归鸟的鸣叫,也没有野草的招摇,它在夕阳的余晖中连光泽也没有,就像一只了无生机的巨兽,虽已死去,却依然让人惊讶它的高大。

安怀瑾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从未想过自己在梦中描摹了无数次的故乡会是这幅模样。在他残存的记忆里,对于那场屠戮的印象只剩下一个温柔的女声和温暖的怀抱,她说:“小瑾儿闭上眼睛乖乖睡觉,乖乖睡觉……”

可是再醒来,就是在师傅的怀里了。

师傅说他是追击魔道修士在郊外的死人堆里发现他的。

安怀瑾摸了摸脖子上的小玉锁,发现天色已经全部黑了,远处安城的门楼再也看不清模样,只在黑夜中勾勒出一个更黑的轮廓,像一个硕大的洞口想要吞噬什么一样。

他转过身,发现大约是站得久了些,居然双腿都有些麻木了。

这时他才听见丹田中的剑灵呼唤自己的声音:“……安怀瑾,你是死了还是活着啊?乱糟糟的,应该还没死吧?没死就行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梅花香自苦寒来,风雨过后见彩虹哈……”

安怀瑾干笑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

随即回头陈华坐在火堆边打坐,也就没有过去,而是就地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丹田内的白色气体慢慢恢复了正常,又跟以往一样向着白色的大气团汇拢。自觉经历了一场十二级风灾的叶蓁这才问道:“安怀瑾,你出什么事儿了?小半天没说话了,叫你也不答应!”

安怀瑾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了个“我”字就停了下来,半天没有说话。

叶蓁也不催促,她总觉得每次提到徐州,提到安城,安怀瑾就有些情绪不对,只不过有些事情想让他自己说出来,还要经历一个过程才行。

果然过了半晌,安怀瑾将叶蓁从丹田中取了出来,放在膝头,指着远处巨大的黑色轮廓告诉她:“那里是安城。”

“徐州所在之地多山,也没什么大型的灵脉,所以没有宗门聚集在此,多是凡人聚居,他们以姓氏而聚,所在之地也以姓氏冠名,所以我,便是安城人。”

“十八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徐州突然来了大批魔道修士,一开始只是在徐州境内肆意翻找,跟不少人起了冲突,于是身为修士的城主自然会前去询问原因,也不知道是哪里触了魔道修士的霉头,竟然跟徐州各个城镇打了起来。师傅说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徐州已经是一片水深火热。他赶到安城之时,发现全城居民,无论凡人修士,抑或老人婴儿,尽被魔道修士屠戮一空。他与魔道修士大战,却发现魔道修士中只有一个金丹修为的修士,觉得不对,转头便发现三个魔道的金丹修士正追杀安城城主的家眷。可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屠杀已经接近了尾声,他只找到了昏睡的我,就把我带回了万剑宗。”

叶蓁恍然大悟,难怪每次提到徐州和安城,安怀瑾的情绪都会出问题。

只听安怀瑾继续道:“我虽然在剑道上略有小成,可是我灵根稀少,万剑宗并没有适合我的功法可供修习,安氏的功法乃是祖传,师傅他们也找过,似乎被魔道掳去了,所以,时常会有些失控……”

听到这里,叶蓁心一惊,赶紧追问道:“失控了会如何?”

安怀瑾轻轻笑了一声:“控制不住灵力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叶蓁想了想,又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叹息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还是不够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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