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魄脑海里浮现出尤倾慕的小脸蛋,飞扬的眼角眯了下。
“儿臣想知道十年前独孤一家旦夕间消失,是否真如先帝口谕那般是谋……”
“魄儿!”宇文萧猛地打断儿子的话,缓了口气道:“你把她交给父王,父王会安排好她今后一切,保她一世吃穿不愁,平安终老。”
“父王,儿臣要自己报恩。”宇文魄脸上邪肆的笑一点点消失,像是从戏耍的野猫成了待扑的小狼崽。
“魄儿,你要忤逆父王?”
“谈不上。”
“父王不会害她。”
“她救了儿臣,儿臣不想假他人之手报恩。”宇文魄第一次盯着父王,那目光变得森冷。
宇文萧察觉到儿子的异常,审视过去,“你回王府了?”
“是。”
“你……去了父王书房里的密室?”宇文萧用力攥紧手心,手里的小茶杯蓦地碎了。
“是,”宇文魄掀了掀嘴角淡淡一笑,“原来您私藏在密室里的画像,就是独孤夫人的画像。”
“父王,您将母妃置于何地?母妃可知您常年将自己兄弟之妻的画像藏在密室中?”
“宇文魄,休得胡言!”宇文萧扔了一手的茶杯碎片,横眉竖眼道:“你根本不知道其中原由!”
“什么原由让您有着母妃,还要惦记着另外一个女人?”宇文魄越说越大声,气得跳离了桌椅,站在那气得墨发都微微飘扬。
他丹凤眼通红,夹杂着深深的痛苦和气恼。
“父王,别人不知道,但儿臣知道!当初独孤府满门抄斩,作为独孤丞相亲如手足的萧王爷冷眼旁观,半句乞求都没有,任由圣上灭了整个独孤府!那是萧王爷面对挚友惨遭灭门应有的态度吗?”
沉埋在心底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宇文萧双手用力握住桌角,生出皱纹的眼角有了痛楚。
“魄儿,你明知道十年前父王刚大战回府,而独孤府没几日就遭遇大劫,父王根本来不及……”
宇文魄别开眸光,“人心隔肚皮,儿臣现在看不透父王了,您现在要儿臣将尤倾慕交给你,儿臣做不到!”
从小到大,他视父王为英雄豪杰,自从前几日偷回王府发现密室那副画是独孤夫人,他内心何等煎熬。
“魄儿,你认为父王是寡廉鲜耻之人?”
宇文魄扭头不看宇文萧,飞扬的眼角渐渐眯紧。
“儿臣不敢,儿臣先行告退。”
看着白衣少年一身怒气离开,宇文萧缓缓勾起嘴角,笑的凄凉。
他抬起头将眼中老泪倒回去,缓缓开口:“独孤弟,你告诉本王,本王该如何是好。”
独孤府那段往事早已沉埋,谁敢、谁能告知天下……
孤独府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他不能让最看重的儿子对他心有芥蒂。
宇文萧起身追了出去,挑起营帐门帘,朝那白衣少年喊:“魄儿,相信父王!”
宇文魄止步,回头看见父王眼底隐忍的泪意,他慢慢攥紧手心。
“您一直是儿臣尊敬的父王,所以尤倾慕在世子府就好,请您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