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董家的院子里,找到了药渣。死者死前确实有病,看药渣,像是染了风寒。不过,我在药渣里面,发现了可以至人昏迷和四肢无力的药。”
刘仵作顿了顿了,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董得孝在村里人来悼念死者,也就是他父亲的时候,董得孝的神色看似悲伤,但是,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刘仵作想了好一会,没能想出一个词来形容那种感觉,所以他干脆不想了。
“要说奇怪,其实最奇怪的,是董得孝的媳妇,她的神色几乎毫无掩饰,根本不见忧思。也不知道那天,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她的悲伤是不是装出来的。”
刘仵作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说来也挺有意思,不仅是董得孝夫妇看起来不大正常,就连他们的儿子,董桔子,看起来也很不正常。董桔子站在一旁总是出神,偶尔有人路过他身旁,他都会被吓一跳,脸上作出一副惊慌的样子。”
刘仵作看向李县令和吴言,“这里面,不知道有什么问题。这个先不管,我问了董得孝,他说他父亲死前确实染了风寒,至于可以让人四肢无力甚至昏迷的药,董得孝坚决表示,这绝对不是他家人做的。董得孝一家人的表示,倒是没什么,麻烦的是,这种药,董家村后山多的是,不一定得在药铺里买。”
也就是说,找不到药的出处。
要是在药铺买的药,那还可以查一下账单,要是在山里直接找的,那就,无可奈何了。
李县令和吴言自然懂这个道理。
奔波了一天,三人都有些累。
听了吴言和刘仵作的信息,李县令也不准备分析什么,先休息一夜再说。
何况,他自己心里也有些底。
不知道谁是凶手,但是好歹,可以排除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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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外面喊开门。”
“这么早,谁啊这是,你去开门。”
“你怎么不去。”
“让你去你就去。”
“嘿,你,我,我,我去就我去。”
小一点的衙役自然听比自己大的衙役的话。
他无奈的上前去开门。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早就开始敲门。
衙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走到正门旁边。
“敲什么敲,这不正准备给你开门吗?”衙役抱怨的喊了声。
大早上不能睡觉也就罢了,打算闭着眼睛站一会都不行。
衙役心思不断翻转,开了门。
是个老头。
该不会是乞丐吧?
不对,这穿的衣服不像啊。
“你干嘛来的?”衙役不屑的开头道。
“我来自首。”
这声音低沉,听着有种沉重的感觉。
不过,“自首?你,自首?”
衙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自首?
“是,我,自首。我杀人了,我来自首。”
这人说话一本正经,很是严肃。
神色坚定的看向衙役,不,他看向的不是自己,小衙役心里想到。
他看的,是天。
小衙役一哆嗦,“好,好,你来自首,那,那什么,你来跟我来,我,我让大哥去喊大人过来。”
小衙役一紧张,直接说了句好。
幸好那老头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领了人到了地方,小衙役站在一旁,脑子里不断乱想。
竟然真有人自首,而且,这个人杀人了。
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过这人满脸沧桑,许是杀人后心里过意不去,夜有忧思,就成了这样?
再说刚才那个衙役,去喊了李县令。
此时李县令还没起床。
昨日实在是太累,被衙役喊醒,他还不在状态。
只是听说有人来自首,他立马清醒了。
用凉水洗了把脸,随便穿了件衣服,就出了屋子。
“阿言和阿二喊了没?”李县令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衙役。
衙役点头,“属下来喊大人您的时候,派了另一个衙役去喊吴大人和刘大人去了。”
“嗯。”李县令回道。
很快就到了正堂,李县令走进去,万万没想到,来自首的人是董树。
董树见了李县令,朝李县令身后看了看,眼神难免失望。
“大人,不知道,不知道又又他现在在哪里?”董树犹豫了一会,问道。
李县令挑眉,“你是说,犯人董又又?”
董树听到犯人二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人,杀人的是我,不是又又,我来自首,大人。”董树说着话,然后跪了下来。
“哦?那你来说说,你为什么杀人?你和死者有何愁怨?你是怎么杀人的?还有,又又手里的绣花床单,你怎么解释?”李县令看向董树问道。
董树怔了一下,随即,他对着李县令磕头,“我恨他不还我田地,害的我儿子娶不了媳妇。那天我看见董得孝一家人去了地里干活,我就摸着山后的小道,去了董得孝家,趁没人的时候,杀了他。”董树痛快的说道。
李县令显然不信这个说辞。
与其相信董树杀人,不如相信他是为了董又又,才谎称自首。
“那绣花床单,你作何解释?”李县令淡淡的说道。
“绣花床单,这,这个是我杀了人以后,随手扔在了后山。又又他经常去后山,所以是他捡到了,对,就是这样。”董树抬头看向李县令,神色坚定,“大人,人是我杀的。”
李县令冷着脸不说话,“你当我三岁小孩?”
说完这句话,李县令在大堂中走来走去,“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又又嘴里喊着杀人了,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你怎么解释?”
董树显然被问住了,不过,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又又常去后山,没准那天跟着我去了后山,看见我杀人了。又又那么懂事,一定知道杀人是不对的,他为了我,就说自己杀人了,一定是这样。”董树越说越激动,“就是这样的,大人,就是这样。”
李县令真想踢董树一脚,“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不把又又当傻子?”
说完这句话,李县令显然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对。
“也对,又又就是傻子。”董树坐在地上,低声说道。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他太担心又又了。
刘仵作和吴言在董树说他自首的时候就到了屋外,只是两人没出声。
此时,见董树瘫倒在地,吴言上前把董树扶起来。
董树显然比昨天老了很多。
吴言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