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死了发的八百里急报传往京里。
宴婴嚼着那红烧肉,口齿不清的说“南桔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宫里的奴婢三筛五选,从小就被灌输的忠君为主的思想,主子死奴婢绝不会苟活。公主因为刘春喜死了,不管当时情况到底如何,反正公主就是因为刘春喜才死了的,南桔不可能放过她。
“随便吧,就是公主不死那南桔又能让我好过吗?”
宴婴沉吟不语又点头默认,不管那个失手没拉住公主的人到底是秦素德的人,还是皇室为了挽回秦素德而杀了不检点的公主,南桔都动不了,而报仇泄愤就只有找刘春喜才最趁手又方便。
“你们不是都说天下就要大乱吗,那南桔再是贵气,不也只是个奴婢么?没有了皇室她能能耐到那去?”
宴婴和刘春喜都稀奇的看过去,难得李铁牛还知道些天下事。笑着摇头“嗯,她是能耐不到那去。”
“那不完了,你们还在这没事找事的说!”
……
宴婴问她,天下就要大乱了,连秦素德都要造反,他们要何去何从?
船头猎猎的风还在吹,带着雨水的寒意寖骨,烟渺的细雨白茫茫的笼罩着水面,她勾起嘴角“怎么?也想去当皇帝?”
“宴婴这辈子的生是叶家人死是叶家鬼,追随将军万死不辞。只是将军还是该早早决定好,再布置谋略不然难全身而退。”
她身份特殊,又必须去给叶家平反,没有能力,就是要走到京里都难。
“我要回京里。”
宴婴一愣。
“属下等誓死追随。”
……
他们坐了几天的船又换了马车。路上歇息钱青和钱姜在树林里争吵。同来方便的刘春喜听到一缩,顺势蹲在了草丛里。
钱姜说“叶将军到底是曾经的将军,我们怎么做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另一个声音激愤,是钱青“”曾经是将军?现在她还是将军么?你看她连生活都不能自保要来秦府当下人,她又有那点像是个将军的样子?”
“不过是因为身处不同的环境,一个人也不是完美她能在战场上杀敌,回来就一定能把生活过好么?她本就是照着男人养大的。”
“那又怎么样?她必定会回京里参加保皇党。”停顿了一下,钱青的声音变的阴狠低沉“那和我们是对立面。”
钱姜他的声音没再响起。钱青又说“将军让我们给她下药,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并不会杀她,只是要软禁她,你也不要太有心里负担。”
然后野草被脚步踩的‘簌簌’的声音朝树林外传去。钱姜的声音又响起“我们为了兵权,就要这么不折手段?连曾经的兄弟战友也能泯灭不要?”
“你看她现在是你兄弟么?她是个女人,还怀着孩子!再来你也要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将来会死多少兄弟还不知道呢。”区区一个死了的将军算什么?
草叶被踩的‘簌簌’声音向林外渐远。不久又是一道沉重的脚步声‘簌簌’而过。
看着他们都走出去了刘春喜从草里冒出头,站起来就赶紧往另一边跑。
她想着他们说的兵权,内心复杂又震惊,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她在渭阳怎么还有兵?
谓阳是叶家老家,也是进出边塞的重要关口,叶家已诛,就是有兵,朝廷也不会再把叶家的兵力还置放到那里。
谓阳她怎么可能还有兵呢?
钱青和钱姜正在焦急的问刘春喜去那了,怎么还不回来。看着刘春喜从他们出来的方向相隔遥远的另一边走出来,懊悔的两人纷纷松了口气。
还尤自不放心的来问她,“怎么去这么久?”
“估计是吃坏肚子了,不舒服。”说罢还揉了揉。
刘春喜神色没有一点异样,只是有点奔跑过后的红晕,钱青和钱姜将信将疑的看她两眼,又不好明着问,秦素德在旁边也没说话,这才看似放过了她。
李铁牛也走过来,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真不舒服?钱青和钱姜都看过来,她只能嗯一声。
李铁牛扶着她过去树下坐着,手搭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又摸又揉“你到底吃什么了,怎么会拉肚子的?”
肚子上的手揉的她心烦,刘春喜把李铁牛的手拉下去,他压着她的手,又搭上来,好像要摸着才安心。“你不要把我的手拉下来,我给你捂捂,你肚子别是着了凉。”
“你能不能别这么给我摸着,”刘春喜心烦气燥的示意他看这周围带来的一堆人。
李铁牛不顾其它,只知道大嫂怀孕的时候他娘说的,孕妇不能拉肚子,不然会影响孩子,他生怕他的孩子没了。他又想是不是他做的饭她吃不惯“你中午想吃什么?我拜托做饭的师傅给你做一份?”
她皱眉闭眼胡乱答应“嗯,随便。”
“哦,”李铁牛给她盖了毯子,领命去给她找人做饭去了。
秦素德信步走了过来。冰凉的手搭在她的肚子上,“很不舒服吗?”
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手。她明明刚刚还听了眼前这人要怎么对付她的悄悄话,现在又要违心的面对他的虚情假意,她心里冒火又难受,恨不得跳起来把他碎尸万段。
这个人总是觉得她好欺负一样,曾经也是假情假意的和她相好,山盟海誓海枯石烂,若违之穿肠烂肚,最后还不是流了她的孩子。他现在莫非还以为她那么好骗?
李琰和宴婴也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都是问她怎么样。她睁开眼,看着几人故作神秘“渭阳,其实我去过。”
秦素德脸色不变,四平八稳的看着她“都去那里玩了什么好玩的?”
她看着他眼目平静如死亡的深海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无害的诱着她不自知的跳进去。她觉得自己在作死,刚刚才从树林里听完他们说要迷晕她的话,现在就这么影射的说出来,嫌命太长?
不好意思的笑笑,“能玩什么好玩的,那时候穷,和我爹一起去要饭,能从那些地方走着看看稀奇都已经很不错了。”
“原来你小时候也这么艰苦过?”李琰惊讶的问她,在他的印象里有爹有娘的孩子从来都不会吃苦受难的。居然刘春喜也吃过这样的苦,顿时和她有种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没事,没事,跟着我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我自己就不能吃香喝辣了么?”
“也是,也是,你自己不能吃香喝辣,还有铁牛哥,去给人犁田,哞~~”李琰两只手小指支起来,举在头上两侧,左摇右晃笑的好不开心。
“去!没大没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