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话说的,倒是让农妇无言以对。”刘春喜搁下茶杯,“不过公主理应知道,我不过一个小小妇人要是死了,公主在秦将军心里留下了善妒的名声不是更让将军厌恶?从而更不想娶?”
公主生气,也放下茶杯,她眉目妍妍,冷凝倒竖,琉璃珠子一样的眼瞳凌厉“可那又怎么办,你确实是损害了本宫的利益,本宫并不想让你好过!”
“公主拉拢秦将军无非就是去忠君护南国,可秦将军又能从中得到些什么能让他心甘情愿拼死战场?”
她吗?要是秦素德起义成功不知多少女人前赴后继。亦或者是皇帝施舍的赏赐?要是他自己做了皇帝,天下什么东西不是他的?
题点的透彻,公主很生气从她坐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苍白,“休得诽谤!秦将军如何是你这么个小人能恶意揣摩的!本宫要把你千刀万剐,给本宫来人!”
“公主未必能杀的了我。”刘春喜站起来从茶居二楼的窗口上一跃而下,几纵就不见。
下面看见的都立马飞奔去追。
公主站在窗边看着很是生气,脸上怒气腾腾,手里的丝帕都扯成了几条。
……
那天的叶从安,仿佛昙花般出现了一下,就再找不到了她让招泰他们去找却踪迹全无,也无从查起。
难道是秦素德对于她心知肚明叶家无一人生还的事实,而放弃再耍这种把戏了?
可,秦素德又说她爹还活着,即她爹活着叶家别的人为什么又不能也活着呢?但秦素德又不能信,不知他是没有告诉叶含章他们就只来骗她一个人的?还是确有其事?
她不敢确定。
那两个胡人的东家,是两个看上去稍稍斯文的男子,大概是家里从小富裕不用像边塞一般人那样去蛮战抢夺,而养出的斯文,又一直在这中原行商寖染,看着也是满腹心计,阴险狡诈。
他们头上细辫粗辫互相盘绕,最后多出来的长发编成了细辫束于两耳前,五彩的线头满头系着,挂着金铃铛绿玉坠之类的饰物。面相都长的不算好看,不大的鼠目里晦暗阴狠,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让人厌恶。
左一人从狐皮里伸出手,端起酒杯大声邀请“我的客人,让我们饮了这一杯酒吧。”
那是最烈的烧刀子,刘春喜推辞“不,我喝不惯这酒。”那两个胡人明显的很生气,刘春喜又说“不若就喝奶茶吧。”
她虽然先前不知深浅露出了急切,但是来了以后还是不能什么都依着他们,不然弱了气势只能任凭他们拿捏,她要嚣张的装装大爷,不疾不徐,故作高深,真真假假方能成大事也。
刘春喜乖张不喝他们敬的酒,现在说喝奶茶两个胡人依然不是太高兴,但又想到这刘春喜依然还是对他们恭敬以他们为尊,喝的他们塞外的奶茶,又稍稍露出了笑意,勉强能继续交谈下去。
“这蜀中清幽之地,金矿实属难找,两位少爷来了多日不知找到了多少?”
多年经商寖染的波澜不惊,两人心平气静的回到“不敢,不敢。都是下人不知自身深浅胡闹。”
“哦,说的也是。虽说是狗仗人势但是到底有犯错的时候,不能不严惩啊。听我们老爷说这商楼也是公私兼顾的,私营的商楼比起明面的商楼税收不但少了大半盈利也多出很多啊?”
胡人一惊,这私营商楼并不是稀奇事,只是顾忌于太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从来没有谁扯到明面上说。
又看着刘春喜说话大咧咧的样子,一般不是生的蠢一点心计也无,要不就是城府颇深看不透彻,多年经商他们下意识就谨慎,对于刘春喜说的这些事本就听的心惊胆战,不成想她背后居然还另有高人。两个胡人对视一眼,俱是在对方眼里看到凝重,都心里暗道不妙。
“那不知公子的老爷想怎么样?”
大众歧视女人,做生意的男人都看不起更何况女人?刘春喜出门就干脆穿的男装,胡人也没瞧出来。
“入主蒙哈太家族的商楼。”
“不可能!”
两人下意识大叫,愤怒油然而生,鼠目圆睁,身上肌肉纠结,魁梧的身躯大马金刀的摆出上战杀敌的气势。
刘春喜身后的招泰他们也愤而按剑,纠结着骇人气势和他们对峙。
“知道我家老爷是鼎鼎大名的秦素德秦将军吗?”
秦素德在边塞当然都是听过。他们依然架着姿势鼓着眼也不说话,秦素德在边塞杀了不少过境强抢民舍的胡人,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那种民族大义尊严和耻辱感,并不妨碍他们对于秦素德恨之入骨,可碍于他们如今被抓了把柄,又是在这南国被秦素德盯上,两个胡人憋着比之前听刘春喜大言不惭的话还多的郁气,不甘不愿的收着骂人的话。
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刘春喜,“我们家族祖系旁支众多,不可能让你一个外祖人入主蒙哈太家族的商楼。”
他们商楼所到之处贯穿南北,就是随随便便让人分点利都是几辈子用不完,如何就能让这里的一个外人钻了进去?更何妨就是他答应了家族里族长宗亲也不会答应。
“真不行吗?你不知道我们老爷瞅着你们多久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捏着了你们这个把柄,想入主你们商楼呢!”
刘春喜语气轻佻,胡人气的吹胡子瞪眼,鼻子都歪了。但是原则还是不能乱。
“就是你杀了我们,也是不能!”
这次是他们的人让这秦素德的人给抓住了,是他们的责任,回去就是没现在这事都还要被那些宗亲指责训斥,要是这事他们还没有处理好,伤及家族里的利益,就是再血浓于水,也是不能免去一死的。
刘春喜很纠结的陷入沉思,默然无语。
“也不是觊觎你们商楼的利益,就想多捞点银子傍身。能在这南国横着走就行。”
别的不是重点,后头才是重心。
那胡人两兄弟也听的明白,又对视一眼默默商议,秦素德身份持重,不能硬碰硬,而在南国的商楼一年挣的也不少,比起损失点小财,换来南国里更稳固的利益,终于才下定决策,“我们能让你们老爷入主南国内的所有商楼,但你们也要给我们提供便利。”
“好说,好说。”刘春喜笑起来,和他们击掌盟誓。“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左边一个脸上肉痛,“在下哈扎。”
另一个同是一脸肉痛“在下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