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铁牛都签了卖身契,都是死契。刘春喜没有犹豫就签了,别的不说,现在她身上还有叶含章给她安排的杀人凶手的身份,她不听话不行。
她身份特殊,在府里有一定的特权。位置堪比碧春,但是终究所做事情不同,平常碧春还是指挥着她。
用以后要回京里不能没有规矩,给夫人脸上抹黑的理由指使她到处干各种活。
这日,日头春光明媚,她正在打扫着几个没住人的厢房。有人来叫她说表小姐让她去花园。
那处厢房离修整的差不多完善的花园倒是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但在其间的尧唯要让李琰做男宠,把萝萝变成哑奴。
不顾李琰的挣扎和反抗,甚至以死相逼,大庭广众下把萝萝割舌。
她之前给她的印象太大不敬,心里厌恶也带点警告意思,让她也去围观。
她丢了手里活计去的时候,秦府中间的大空地上已经围了大圈人,李琰的声音还在里面咆哮。
“如果,尧小姐真的要伤害萝萝的话,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只会的到一具尸体”
“尸体就尸体,只要能得到你就可以。动手。”
萝萝一直没发出声音。不知是被怎么了。外围人群都在窃窃私语。
她分花拂柳的挤进人群里。目光所及之处萝萝被绑着捆在地上,嘴上塞了布。李琰满脸恨意挣扎不得被身强力壮的小厮押着。
尧唯在一众丫鬟簇拥下,坐在中间极没教养的伸着一只红鞋子踩在一个跪下来的小厮膝盖上,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们。
“小姐,”
刘春喜不知被谁给推了出去,一下暴露在众人眼前,想着推脱不开她索性就路见不平一次。
她承认她不是好人,但是这么大好姑娘就这么活生生的给割了舌头,她还是不能安心的。
虽然叶含章没有来她又是让尧唯讨厌的人,虽然她要去开口的话八成会适得其反。
她走上前去,像是丫鬟一般行礼,“小姐,这么对这两个人会给夫人脸上抹黑。”
众目睽睽下,刘春喜这么样子无非就是在给尧唯打脸。
怒到了极点就更平静尧唯笑意满脸的问她,“你叫什么?”
旁边除了李琰在用眼神安抚萝萝都在看着她,表情都是在赞叹她离死期不远了。
“回小姐的话,奴婢叫刘春喜。”
“啊,我知道你。一个农妇!”她很疑惑她一个农妇是干什么的,问过了她姑姑,可还是不知道她这个刘春喜到底有什么能耐,会让她姑姑那么看重。她连她留在她姑姑身边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虽然也知道她姑姑的事情她不可能全都心知肚明,但是对这个毫无紧要的农妇,她觉的刘春喜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她一定要了解清楚!
“回小姐的话,奴婢之前确是农妇。”
“你留在姑姑身边是做什么的?”当场所有的下人都看着她,有的是好奇,有的也是目光不善。
“民妇仅仅是伺候夫人而已。”
周遭目光越发的不善,她也是来伺候人的为什么一来就能自己一人一间房,吃食用度都堪比夫人身边的碧春?
“伺候?秦府里举凡是下人都是伺候人的,端茶的,打水的,还是铺床叠被的都是伺候人的玩意儿,你是干什么的?。”
“小姐说的是极,奴婢无论干什么不都是伺候人的,不用细究那么清楚的。若小姐实在好奇,不如另找个地方奴婢仔细说给小姐听?”
她是期望她能听,走到别处起码就保住了李琰和萝萝一回。但是她一个身份跌破人生至低的农妇,既不能让尧唯高兴也不能让她有利可图,轻飘飘的一句话,嚣张的尧唯当然会不买账。
“你把你当成是谁?我要慢慢听你说!来人把这个,这个婆子也拉下去一起,先把她打五十大板。”
尧唯大概对于她这么个结了婚的有人伺候人的你人不知怎么称呼,大概心里极是不喜她直接用了打杂的婆子称呼。
秦素德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一手挥了挥就让那些丫鬟小厮腿了下去。他皱着眉头,
“你这是在干什么?”
尧唯不说话,其实她有点怕秦素德的,秦素德毕竟不是一直宠爱她的姑姑。
秦素德看着众人说“都散了吧。”无关群众都走的一干二净,留下不能走的停在场地上。
他向被按着还在地上的刘春喜露出了淡笑且伸出了手,“你没事吧?”
林海清风,月照花海,声音轻柔的如同塞外的梅上雪,修长白皙的削瘦手掌就伸在眼前,一如往年初见。
尧唯惊艳的忘记了呼吸,震惊的看着能让这一直清冷的秦素德笑颜逐开的刘春喜。
刘春喜没搭理她,自顾自的爬了起来。对着他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他,仇人相见,战友相见,老乡见老乡,本来就是猜测的十有八九他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的,可是好像还是不能亲自说破一样,
要是剖开内心,直观的看症状她就好似还对他抱一点幻想?啊,呸!
她不能去亲自说破,万一他不是那个知道她身份的人,岂不是白亏?
尧唯还坐在椅子上她身后的丫鬟战战兢兢的陪着。李琰已经拉起了惊吓过度的萝萝,给她抹眼泪。她看着他们,问秦素德“这两人?”
秦素德伸手为她别去耳畔的发,凤目盈盈温柔含情,声音玉石轻击“放心,你不希望他们出事,他们就一定不会出事的。”
不等她理解完反应过来,他又看着李琰和萝萝对她身后管家说,“给这两人给安排个事情。”
“不用。”李琰把虚脱的萝萝架在了肩膀上,一双眼睛里屈辱不甘的看着秦素德和他们,“我只希望,这里,我以后再也不会进来!”
圈着萝萝的腰就要往外走。
主角都离场了他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尧唯到底是叶含章当成亲生女儿的人,秦素德再要给教训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刘春喜已经退到离秦素德三丈远,告退就要抬脚走人。秦素德叫住她,“你不准备,到我那喝杯茶?”
“奴婢惶恐。”
她现在只是个农妇,身份不合适。
秦素德眼里的光看着有点暗淡,“那好吧。你退下吧。”
“奴婢告退。”刘春喜毫不留恋就走,秦素德对着她的背过去的身影说,“如果我发现,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现在去祈求那个人的原谅,你说我会得到原谅吗?”
刘春喜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迈着步,一步一步极尽端正。
她本来是决定自己从商,赚到银子回到京里找到叶家背后的来龙去脉,她只想杀了那些直接导致叶家灭门的人,那些间接的人都不去计较,毕竟身在高位往往杀人放火都可能是身不由己。
连叶含章,连秦素德,只要没直接导致叶家砍头她都可以放过,官场风云,变幻无常抓不到寻不着,为官许多年她殚精竭虑,也身心俱疲。
她没表现出过对权势和利益的渴望,
可是如今,秦素德为什么还要把她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