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梁岭几个村子里最近死了不少的人。
几个村长和里正都到了他们隶属的乡府里头去击鼓报案。死的人分布面积太广,乡丞不受理都不行。派了人去给查看了,死的人惨状各异但身上皆是乌青口吐白沫成中毒现象,又问了死者家人死者最近的吃喝饮食,根据死家属提供的可能的对象,画了几个疑犯的画像。
拖拖拉拉一群人就走了。但是案件从此就没有了下文,村民心里很着急,上报到了镇府衙门里连一直闭而不出的叶含章都知道了。
刘春喜去的时候,叶含章邀请的镇上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富户们早就到了,百花齐放间,在叶含章下首精致的椅子上肉滚滚的体态坐了两排,看到她一个农妇个个眼里都露出了鄙夷。她无所谓,但叶含章却像很看重她似的,迤着一地长裙纡尊降贵的过来牵她的手,把她领到大家中间给大家郑重的介绍,这是她很欣赏的人,让大家认识一下。
人是丞相夫人,能得她的欣赏肯定不是庸才,富户们心思山路十八弯对着她又个个的变脸似的露出巴结的谄媚。还有特意走过来和她示好说话的。
这个宴,本来是邀大家一起来说说这四月份梧镇的庙会,意在让这些梧镇富户吐点银子。但来了以后叶含章倒是难得的忧国忧民了一番,让大家的给一起分析分析最近人数庞大的凶案。
再来就是叶含章礼贤下士的关心大家一番让大家出门都小心些,最近外头那么不太平。
大家又受宠若惊的感谢一番,赞不绝口的叹丞相夫人真是平易近人。
而后,叶含章让丫鬟端上来几盘子馕馍让大家吃。
“这是最近在百姓家里看到的有趣吃食,特意拿给大家尝尝。”
丫鬟穿堂过庭,每个人的小几上都摆了一盘,面色金黄,香味诱人,上头点点的芝麻点缀。
庄户人阅历浅薄,心里只想着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会轻易的到别处去。而这馕馍又是塞外才有的,刘春喜看着那几盘馕馍心里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那馕馍还是脆的,有热度,看着是刚出灶的。不是她做的就好,刘春喜稍稍心安点。也掰了一块来吃。
就是最平常的一个芝麻馕馍,也是让这没吃过的富户们都赞不绝口。
“夫人这究竟是什么吃食,竟如此的香脆”
叶含章笑意盈盈端着茶杯喝茶,叶含章身边的一个丫鬟张口说
“此乃是,塞外新疆的一种日常吃食。把土里掺上盐,堆成四方形,再把前头开个门,上头开个口,中间挖空,烧几把大火,等灶壁都滚烫就把做好的面饼,直接贴在灶壁上,不用去烧火就那样过会就会好了。”
听到了直接把做好的面饼贴在灶上那些富户们面色有点扭曲。但叶含章到底是还是身份摆在那的,富户们只是把手里的馕馍拿在了手里再没有看见谁往嘴里送了。
这场景让她想起了京里,京里有的把自己看的很金贵的人家,对于野物除了了那些看起来特别有灵气的动物,是从来不吃那些下贱野物的,都想着山里的野物天天的在山里跑谁知道吃的什么肮脏东西长大的,为了合这些人的口味,就连京里的酒楼大多数都是自己养了猪在后厨猪圈,但凡酒楼里的剩饭剩菜,都先挑了好的喂了猪,再去拿给乞丐吃。
看着大家受了屈辱的表情,叶含章也貌似不在意,“我们这一群人里还是有人会做这么个吃食的,大家不想让她给当场展示下?”
吃食直接贴着土,富户们对这个吃食已经提不起兴趣了,听到这个话题只露出浓重的鄙夷,
叶含章从来没把小人物放在眼里,没把刘春喜瞧的起,也没顾刘春喜的和众人意愿
对着大家说“春喜,来我们当场展示一下吧”丫鬟把一个用土做的那个做馕馍的灶独个搬了上来,
场面严峻,刘春喜的心一下就紧了起来。
她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就是觉得很对劲,强烈的不安。就好像含章一个随意的眼神都是要暗示别人谋害她似的。
看着一群商户端的大老爷模样又想着叶含章的以前的个性,叶含章她绝对不会仅仅只是让她在大家面前难堪而已。
她举起了那天和李家两姐妹打架二伤了的手,“夫人我的手最近伤了怕是不好再给大家做东西吃。”
然后哗啦啦一串响声钱姜领着一队官兵就进来了。
钱姜对着叶含章拱手说“夫人我们找到杀害那几村村人的凶手,”
“哦,是谁?”那一群人也很惊讶,
那钱姜伸出了手,
那一刻刘春喜心里直觉要糟。
果然钱姜的手指转过来就对准了她。
所有人都哗然。
这个不起眼的农妇居然是杀害那么多人的凶手!
下意识的都退后一步。
……
南唐律法,地方上杀人者当移交隶属的上级行政区域。梧镇处于最底层的行政管理衙门,府衙里连个牢房都没有。
刘春喜被钱姜抓了,置在秦府内,每日每夜都有专人护卫看守。
刘春喜名头上的罪行太严重,好几村的人。叶含章是朝廷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身份摆在那,她要插手管这事镇守老爷到也乐的自在。
所以她在秦府好几天了,除了例行公事般来询问她作案动机和经过的钱姜,根本就没人来过问!还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所以,刘春喜也不害怕叶含章弄死她。毕竟叶含章还等着拉她入伙。那天她驳了叶含章的橄榄枝,伤了她的面子。而她却又如约来参加她办的宴,也算是对也含章的权势服软,叶含章如今不过是给她一个苦头吃,让她长长记性。别轻易的去反驳她。
钱姜例行一日一问,带着两个随从一块又进来了,其中一个就是上次去李家沟里那个牙白粉嫩的娃娃脸。
“把她带走。”刘春喜被粗暴的拉了起来,让两个随从把她的手反到了身后压制住。
“这是去那?”以往她被询问并没有出过这个门。
那个没见过的随从把刘春喜高高昂起的头,使劲按下去。
“老实点,今天夫人要亲自询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