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喜赶紧跑回去。
如果真的是谁知道了她就是叶梦得的事实,要把她引出来,那就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的把尸体放到她的眼前吓一吓她。
她家里不定还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李老婆子至从被刘春喜举刀恐吓了之后,就萎靡了好一阵。整天看着她就要吓的退避三舍似的。可今天李老婆子却反行其道的在他们三房转悠。
燕子在他们三房灶房后头搭了新窝,被李老婆子吓的漫天飞,不敢回去歇着。灶房后头是个水渠,下雨的时候专门排水用的。树叶子什么的落进去也没人打理和淤泥一起腐烂了,根本无法下脚。李老婆子在那后头左看右看的。
刘春喜回来刚好看见,联想她上次抢了他们三房的粮食,刘春喜脸色很不客气。“你干什么?”
李老婆子黑着脸不搭话。只埋头在找什么,阴阴鬼鬼的样子。
刘春喜本来就在山上看到和她千丝万缕的尸体心里疑神疑鬼的,看着李老婆子这个样子心里不仅把她给套上了给她布局的人。
她问,食肉糜?
人说不知疾苦的人就是,看着乞丐都会睁着眼问,何不食肉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朝为官最忌讳这个样子,如果是知道她是叶梦得的人,那必定就听的懂。
李老婆子还是没有搭话,仿佛她不存在似的。身后院子里一声开门的吱呀,好像刀剑和刀鞘撞击的当当声,跟着还有一连串的脚步声进来。
有官兵进来,大声的在喊,人呢都去那了?
一小队小兵又搜了进来。她出去看着,领头的说,“我们看见一个嫌犯朝这边跑了过来,我们一路追过来。”
她正想说没看见什么嫌犯。一个小兵就从他们三房里抓出来个面色惨白的男人。
李铁牛他是个死人吗?
那被抓出来的那人惨白的不正常的脸上乌青的眼带,嘴角两撇八字胡,眼睛极有暗示性的一直看着她,眼神里仿佛还含着殷殷期盼。嘴角一直在抽动像是要开口说话似的却又好像忌讳这么多人,怎么也开的了口一样。
后头又从他们三房里出来个小兵捧着之前她在那尸体上看见的翡翠耳环。
那领头的官兵用枷锁把那人给扣了起来,那人眼里的殷切更明显了,还透着根本就掩饰不了的着急!那领头的捕快也转头看着她,“你认识这个人?认识那对耳环?一起回府衙里做个笔录然后再关几天吧。”
“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也不认识那对耳环。”
那对耳环她明明不久前才看到,这么快就出现在她家中,
她基本确定就是有人知道了她是叶梦得,那么把牵扯进来,图谋她什么?
勿入渭阳,到底是让她勿入渭阳,还是专门提醒要去渭阳呢?把她引到渭阳又是图谋什么呢?
“你还狡辩?回去多给你用点刑再多关你几天。”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那人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啊。”
“大人……”
她被套着枷锁拉着穿到村子中央。村长看着出来问那领头的,她有什么问题,那捕快闲闲一笑,说什么她和那嫌犯认识,是同伙。村长立马给赔不是说什么不可能的,她平时最老实了。
本来也是不可能的,那嫌犯明明是他们一路追着过去的,嫌犯当时走投无路了才随便钻了一户人家。
村长瞪着暗示她,让她给这些大爷们快表示表示,她缩着手给掏了一两银子拿了出去。
那捕快掂在手里用牙咬了咬,还不依不饶的,恰巧从那懒汉家返回来的叶含章笑着看来,轻飘飘的给说了句你们是不是抓错了,那捕快就麻利的给开了枷锁说是抓错了。奴颜婢膝的跟狗似的奉承叶含章一番走了。
看着这一出好似就做给她看似的戏,叶含章转头看她的眼里净是得意。
夕阳西下,叶含章没打算走,说让她陪着说说话。
村长和那捕快一块走了。叶含章一手搭在碧春的手上,那样子像是宫里的太监扶娘娘似的。
叶含章抵掌扬眉,高视阔步,极尽傲慢的斜眼问她,“你觉得我的身份如何?”
“极是尊贵。”
“说的对,就是尊贵。就是拈拈手指就能抓住权利的尊贵。我把这样的尊贵也给你怎么样?”
刘春喜低头皱起了眉,这拉人上船的语气,难道叶含章就是布局要套她的人?绕这么大一圈来让她看到权利的好处,然后让她去依附她?
可是叶含章怎么又有母亲的耳环呢?又拿来用在这种地方?既然是她拿出来的她又为什么要专门跑到那懒汉家去确认母亲活没活着呢?
而且叶家在京里斩首示众,当时叶含章不就是在京里亲眼目睹的吗?
除此之外那知道她是叶梦得的人呢?也是她吗?可她从复生过来从没给任何人说过。
而且如果她知道又怎么会做这么出戏不会显得可笑?
她上辈子难道没掌着权利?她早就看够了那些浮华,如果她真的知道她是谁,又怎么还拿这些来诱惑她?
而那张纸又是谁要递给她的呢?
还是根本是两件和她的以前无关的事?叶含章布置的凶案刚好就和传那张纸的人撞在了一块,那纸也不是递给她的。
可不是递给她又是谁呢?
村里几辈人都是生活在这里的,没有人会去渭阳,就算去渭阳有危险也不会有人这么来提醒。只有她可能去渭阳。
这么算来不还是要给她的?
她看着叶含章的脸,三十了还如同少女一样细皮嫩肉,半老徐娘似的脸上风韵犹存。
“夫人要让我拿什么换呢?”
“你的脑袋。”她看着刘春喜皱起的眉,满意的笑出声,“或者说是你的计谋。”
“夫人太高看我了。”
“不不不,是你太妄自菲薄了。”
叶含章挑了挑眉尖,“说说看,你那天说的我这个身份上于情于理不应该出现在这,所作所为暗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是什么意思?”
刘春喜有点沉默。这话要是照实分析回答了,就必定是要上她的同一条船,不然就是死。可她和叶含章互相憎恨,她并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一个人样貌可以变,声音可以变,习性,语气,见识却不是轻易就可以隐藏抹杀的,她如果被叶含章识破,那等她的不是亲人久别感动重逢,而是互相残杀。
叶含章逼视着她强人所难。
她也曾身居高位,逼迫个无关紧要的人却没得到想要的,她太知道会怎么样了。权势面前她还不如一株狗尾巴草,
“农妇只是觉得丞相,身居高位,他和夫人一言一行都是底下人的模范,所以行为举止时刻都是暴露在别人眼中,并无刻意指说。”
她指鹿为马的弱化事实,叶含章心如明镜似的看着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