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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重新来过

躺在床上的白晨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想到母亲痛苦的模样,心里如同放进了油锅,煎熬难受。

他起身,穿好衣服,从窗户跳了出去。一个人走在寂然无声的大街上,一阵阵孤独感充斥在他的全身上下,或许如今的他才是这个城市最不需要的人。这里熟悉的街道,站牌并没有留下他多余的气味。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就算现在黑灯瞎火,也能看清这个男人身上的纹身,和非主流的打扮。

可能对方就是一个小偷,或则是无业游民,现在肯定是见自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所以准备打劫自己。

白晨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晚上是最危险的时候。血罟的出现洗礼了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明白了自己不再是无敌,不可侵犯。深刻的懂得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残酷法则。

“喂!我说你,发什么楞,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不然别怪我刀剑无情。”对方摸出匕首,对着白晨吼叫,好像这样才能让他鼓起勇气。

白晨回过神来,觉得这样随意的把伤害强加到别人的身上或许真是错误的,这两年的做法真的只是在放纵自己吗,那么我还能回到以前,回到心中的乐土吗?这个答案目前只有店长能够告诉自己怎么做。

“快点,不然我真的动手了。”那人语气慌乱,应该是第一次抢劫,可能也遇到了让他无法承受的事情,就像两年前的自己。

白晨看了对方一会儿,努力从他的身上寻找和自己相同的东西,可是什么也没发现:“你就不怕我是血罟,待会吃了你吗?”

那人一听血罟,哑然失色,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才不信,别tm的废话,血罟一般都带着面具,再说了,你要真是的话,那我就为名除害了。”

白晨张大嘴巴,朝着对方扑去。那人惊慌失色,吓得手足无措,转身就跑。

哈哈····

白晨见他的样子,开心的大笑,但是笑了几声之后,又心情阴郁,忧愁满腹。

如果说当时月儿死后,自己并不是血罟,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也不会让母亲忧愁挂断,伤心欲绝。

但是不难看出此时的白晨和之前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像之前的话,可能会把对方直接杀掉,吞进腹中,但是这一次只是把对方吓跑。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是因为店长的话,还是搏明与雪丽的过去让他看清了自己,还是说善良的人在一段血水之后,在其他人的泪水下再次发现了自己的内心其实是善良的。

人行道上,汽车犹如百米决赛的选手蓄势待发,人们接踵而至穿过斑马线。留在原地的白晨看着对面的红灯转变成绿灯的一瞬间,这次自己能不能像红绿灯一样倒转过来,重新走进新的生活呢?

白晨来到了城市月光外,站在门口,他愁眉锁眼,想要伸手推开门,却迟迟无法用力。

砰···

门被打开,雪丽明眸皓齿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她手里拿着打扫的工具,对着白晨点点头,走了出去。

啪的一声,打着响子的搏明朝着白晨走来:“我就知道你会来,早知道就对你说一声我准备杀死你,也吓你一跳。进来吧!店长在里面等着你。”

他将局促不安的白晨拉进了店里的一间房间,店长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回头对着白晨柔和一笑。

接着搏明走出了房间,白晨看着店长,想要开口询问自己应该怎么做,以后到底该如何的生活,真的可以像搏明他们一样和人类和平相处吗?

店长叫白晨坐下,拿起柜台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给白晨,然后坐在了白晨的对面:“你既然来了,就表示你已经想明白了,那····”

白晨打断了店长的话,急切的说道:“不是的,我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你可以告诉我吗?我不想再伤害别人了,我想要回到以前。不想在看见以泪洗面的母亲,这一切都让我好痛苦。”

“嗯!我可以和你讲个故事吗。”店长问道,看着白晨,等待着他的同意。

白晨用沉默表示了认同。

璇玑店长说道:“很久以前,有个人杀了人之后,被抓紧了监狱,那段日子他一直活在自责中,每天都在噩梦中惊醒,慢慢的麻木之后,他也学会了接受现实,在监狱中坚强的活着,但是内心一直都被愧疚所拖累,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家人,对不起自己杀死的人,更对不起自己。”

店长讲到这里,停顿下来,喝了一口茶。

白晨好像听到了自己,听到了从别人口中说出的自己,这么久以来,自己不就一直活在愧疚当中,只是为了让心里好受,才不停的杀人食肉来填补心中的空虚。

他惨然不乐,开口问道:“之后呢?之后那个人怎么样了?”

“在他刑满释放之后,他又杀了一个人,但这一次,他的心中没有半点的忏悔,甚至认为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因为这一次他是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不受伤害才下的杀手,所以等他到了牢中后,反而觉得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房屋,心中满是欢喜的过着剩下的日子。”

店长处之泰然的说完了这个故事,心如止水的看着黯然销魂的白晨。

随即再次说道:“就算是罪人,上天也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世界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白晨身子明显一晃,抬起头看着店长:“那个人现在还活着吗?他在哪里?”

店长起身走到窗户前,双手背在后背上,淡淡说道:“那个人就是我。明天来这里上班吧!”

白晨带着心不在焉的神色走出了房间,而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姿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里,想要杀我的话,找我就行,不要打我朋友的注意。”王果儿张口结舌的表情又变得斐然作色。

白晨还记得两年前的她冰冷无情,如今却对他人关心有加,而自己却成了这番模样,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店长说的没错,从今以后,我也会好好的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对不起,当时我做错了,不该对你出手,那个女孩还好吗?”白晨脸带愧疚,关心的询问。

这样的面容让王果儿想起第一次见到白晨的时候,那时的他温柔,善良,眼中总是充满柔情。难道他回到了以前,准备重新做人。这可能吗?那天晚上他阴暗的神情至今还在我的脑中,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王果儿惊讶的看着他,想要从白晨的脸上看出一丝伪装,可只是一阵徒劳:“喔!没···关系,我没事,你不用在意,对了,你想见见刘婷吗?”

白晨喜出望外,可是想到自己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又让他迟疑不决。

王果儿好似看出了他心中的忧虑,直接拉着他向店外走去。

出租车里,白晨侧头望着飞速划过的行人,路灯,高楼。觉得这个城市离自己很近却无法触摸,但是今后我会努力的亲近它,让自己活得像这个城市中为了生活,为了家人艰苦奋斗的人们。

王果儿看着他,在看看外面的繁华世界,轻轻的笑了笑,或许她认为一个坏人重新变回好人,自己也是功不可没吧!

汽车在医院外停下,王果儿调侃着白晨:“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我和刘婷吗,现在机会来了还不动手。”

白晨哭笑不得:“不是的,我····”可是他真的欲辩无词,之前想要杀死对方的心态,到现在两人像朋友一般争吵,他自己都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

王果儿抚掌大笑:“算了,不逗你了,走吧!上去之后,好好的和刘婷道个歉,她人其实挺不错的,和你以前差不多。”

两人来到了刘婷的病房,刘婷正在病床上玩手机游戏,丝毫看不出是不久前才经历了生死大难的人。

刘婷见到王果儿和白晨一同到来,竟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对着他们笑着说道:“谢谢你们来看我,你们要是在晚一点的话,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为什么,晚一点的话,你就死了吗?”王果儿开着她的玩笑,两人一人一句,都在戳着对方的脊梁骨。

白晨纠结很久之后说道:“刘婷,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但是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当然我也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这句话白晨用心说出,态度十分的诚恳。

刘婷摸着耳垂,脸发着烫:“你别这样说,怪不好意思的,白晨,你不用自责,你的事情我已经听果儿姐姐说过了,我原谅你了。”

走出医院门口的白晨渐渐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一味判定的那样,人们也并非都是无恶不作,反而大部分人们的心中最纯真的正是被自己丢弃的善良,包容。

我决定要重新做回自己,以后好好的保护母亲,城市月光的朋友,不在让他们受到伤害。

心中的疙瘩解开之后,白晨笑逐颜开,向着远方的大道而去。

而找机会赶走白晨的王果儿坐在刘婷的旁边,此时的刘婷坐卧不安,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王果儿手中削着苹果,血红的双眼如同盯着食物般看着刘婷。她还故意将自己的手指划伤,流出娟娟血水。

“刘婷,今天你做得很好,以后就不用再出现在白晨的面前了,也不要想着向LSC告发我们是血罟一事,不然,我就将你的家人当着你的面吃进肚子里。”

刘婷宛如惊弓之鸟,看着王果儿怵目惊心,小声的回道:“我知道了。”

白晨刚出医院,就看到了对面走过的云甜和郭子两人,顿时埋藏在心中的怨气一触而发。

他扬眉瞬目,撇断手指,将白狼的面具戴在了头上,血红的双眼如同聚光灯射出一道血光。

难道好不容易放下一切的他又将走上一条不归路?难道老天就见不得白晨走上正常的道路吗?难道白晨还是会选择血腥放弃心中柴火般大小的良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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