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见叶青莲来了,同样是微微行礼,她这么有礼貌,叶青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已经没有从前尊贵的身份了,甚至可以说,她现在的身份连个丫鬟都不如。
“礼数还是该尽到位的。”晓月似乎看出了叶青莲心中所想,“您不必感到羞愧,说不定日后该是西盛的贵客。”
贵客?什么意思……她说话的方式倒还真是随了自己的主子,听的叶青莲云里雾里的。
“奴婢晓月,刚才那位大人是西盛国师,名唤傅宁衡,还望姑娘莫怪罪他。”
叶青莲点点头,她本也没有对那个目中无人到甚至皇上都敢不敬的国师多有责怪,只是晓月这般说,她也便这般应:“我们……这是去哪?”
“自然是去拜见皇上。”
林荫小道中,因为正值深冬时期,许多草树都衰败了,可皇宫中却依旧保持着亭亭玉立的样子,一路看来,且不想这西盛竟有许多紫月没有的物种,倒是新奇。
然这一路风景却到了尽头,尽头前是巍峨的宫殿,虽说构造是不一样的,可是看到这些却感受到一种家的味道。
叶青莲突然意识到,这里是西盛。是灭了紫月的西盛,她竟在自己的仇家这里,在几天几夜沉浸在思家里,她在这里感受到了家的味道。那么紫月呢?它才是家啊,只是因为同为皇宫……而已吗?
“姑娘想紫月了吧?可这就是命运。”晓月看到叶青莲的表情微怔,随后又流出悲伤的情绪,问道,“姑娘可是信命之人?或许晓月晚些可帮姑娘算一卦。”
叶青莲愣了愣,道:“……那一会便劳烦你了。”其实她并非信命之人,只是这一次,她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西盛主宫——
金黄色笼罩着整个大殿,一种庄严与威严并存的感觉,是她的父皇所没有的。抬头,这所谓九五之尊,竟也莫约弱冠之时,他的身旁,不仅站着两个婢女,还站着那位国师大人,明明年纪该是差不多,叶青莲却感觉傅宁衡的疏离清冷之美反倒压迫住了那暗藏的威严之息。
“青莲见过皇上,国师。”叶青莲并未行礼,只是口头上表述了几句,也未称自己为民女,如果她自己都放弃了,那么紫月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叶青莲,你可莫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朕是何人?你又是何人?”萧弈嘲讽的一笑,“你不过是个阶下囚,朕特意留你一命,就是为了让你屈辱着,你不会忘了吧,那一件事,可是给朕留下了深刻的回忆啊。”
“青莲自是记得十分清楚的,皇上大可不必担心这种问题,不过青莲竟未想过皇上的心胸是如此狭隘,不过儿时玩笑,青莲也不会相信你会为了那点小事灭我紫月吧?”
“呵,没错。原因确实另有其他,只是我们这‘儿时玩笑’是不是也要解决一下了?”
叶青莲有些恼怒,手指不自觉的拽紧,突然笑道:“皇上还是闲来无事时用来回忆吧,青莲先行告退。”
“且慢。”萧弈突然顿了顿,随后又道,“罢了,爱卿你且将她带回你的府中吧。”
傅宁衡明显愣了一下,光洁的脸颊上露出了微怔的表情,该是根本没有想过萧弈竟会将叶青莲放在他府中,随之垂眸低声道:“府中不养闲人,恕臣难以从命。”
这……嫌弃的也太明显了?
“你可以奴役她试试。”
叶青莲现在若是口中含了水,一定会喷出来的,奴役这个词,可不是这样用的。
“臣无兴趣。”傅宁衡忽地抬头,望向宫门口,天上的云已经积累起来,黑压压的往这头飘来,“皇上若无它事,臣先行告退。”
听语气似乎是在和萧弈商量,可行动上却只是告诉萧弈一般,不等萧弈点头示意,便已经走出几步之远,萧弈突然眉头一紧,道:“朕说话还不管用了?晴儿,将叶青莲带给晓月让她带去。”
叶青莲出了主宫门,发现晓月正候在一旁,她没和傅宁衡一起回去?
“我们的事晓月已经和大人说过了,我会遵守之前的约定为姑娘算卦的,姑娘不必担心晓月。”晓月依旧十分有礼数的行礼并且说话。
晴儿交代了萧弈的话,晓月算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叶青莲就像礼品似的,一会被带到那,一会被带到这。
去国师府的路并无太多言语,毕竟认识也还不到一天,叶青莲略微有些尴尬。
“姑娘,这是西殿,可能有点小,您不要嫌弃就好。”
嫌弃?怎么会?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公主了,能有一处安静的住处她已经感激不尽,叶青莲微微摇头:“姑娘说这话倒是折煞我了。”
晓月跟随叶青莲来到西殿坐下,一切准备就绪后,晓月便让叶青莲把右手摆在桌子上。
手指白皙且细腻,一看就知并未做过粗活,是大富大贵之人,却在生命线的前期上有一条直直的从另一边穿进来直到穿出去的纹路,晓月蹙眉,突然问:“敢问姑娘今年可是十六?”
“是的。”
“那么距离十七岁还有多久?”
“大概……不足半年了。”
那条线的位置大概是十七八岁……看来她离命中死劫不远了。若能活过这一劫,似乎之后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了,可她生命线有些曲折,小事该有不少。
……
“晓月看完了,姑娘谨记十七八岁时要事事小心,那么,没什么事的话,晓月就先走了?”
叶青莲点了点头。
可是下一秒却觉得头晕目眩,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晓月说了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