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之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立于一片花海之中,紧紧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一阵微风拂过,花海之中荡起片片涟漪。林灿的身影自涟漪中浮现,跌落在下方的花海之中。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山谷中的走兽飞鸟纷纷受惊,各处逃窜。
林灿仰面躺在花丛之中,全身的剧痛让他除了怒吼,再不能做些什么。此时的他内心翻腾,他知晓自己没有死去,死人是不会感到如此压抑的。他想握紧双拳,想要回去继续战斗,哪怕死在敌手之下!也不愿如现在一般,被自己最爱的人救下,苟且偷生。
“好了小子,别嚎了。老朽的耳朵都快要被你震坏了。”
闻声,林灿眼瞳一缩。习惯警觉的他下意识的就要翻身而起,与来人保持距离。可一发力,透骨的疼痛便让他眼前一黑,无力的倒在原地。
站在林灿旁边的老者见此摇了摇头,说道:“看你吼得这么中气十足,还以为你伤得不重呢。现在看来,不过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老者说完一手抄起林灿,一边摇头一边向着山谷深处行去。
随着老者脚步不停,身侧的葱郁植物逐渐消失,一座浩大的宫殿逐渐显出轮廓。一位充满灵气的少女此时正在宫门外踢着碎石,看样子似乎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哈哈,丫头等着急了吧?师父我给你把你哥带回来了!”老者老远一看到少女,便马上换上了一幅谄媚的笑容,一把将林灿夹于腋下,小跑着来到少女面前。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迈着小碎步跑向一位少女,那副模样若让旁人看见,着实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死老头,你把本小姐抓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少女一不待老者跑到跟前,便迎上去一把抓住了老者的长须,一边拽一边质问道。
老者胡须被这么一抓,脸当时都疼绿了。但还不由他说话,被他夹在腋下的林灿便虚弱的开口说道:“月儿!?”
少女一听闻林灿的声音,连忙将目光投向老者的腋下。当看清林灿的面容后,连忙放开老者的胡须,随即一把将林灿从其手中抢过,惊慌失措的说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哥!”
“咳咳,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灿刻意的避开了长空皎月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她为什么会在此处,她此时应该在城主府中才对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觉醒来就在这了。”长空皎月一边说一边哭,她实在是被林灿此时的状态吓坏了。
闻言,林灿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老者。见对方只是微笑看着自己,便又将目光转向了眼前这座庞大的宫殿。当转向其中一个点时,林灿目光一凝,略显惊讶的说道:“长生殿!?”
“不错!正是长生殿!”老者听闻林灿惊讶的声音后,略显得意的说道。
“那你是!?”林灿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老者。若真如他所说,此处是那神秘的长生殿所在之地,那眼前的这个老者,不就是那!?
“老朽乃此殿之主,时境迁。”老者捋了捋被长空皎月抓乱的胡须,他很满意林灿的反应。要知道时境迁这三个字,在而今,可不仅仅是个名字那么简单,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一个时代。
“哼,不过是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怪物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长空皎月不屑的说道。
时境迁闻言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想要发作却又不知为何没有发作。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跟丫头你计较。”说完便向着殿中走去,不理会林灿兄妹二人。
“哎,死老头你站住!给我哥治伤啊!”时境迁丝毫不理会长空皎月的话语,自顾自的向前走。
“这死老头气量真小!哼!”长空皎月说完慢慢将林灿扶起,跟随在老者身后进入殿中。
在她二人踏入大殿之后,走在前方的时境迁大袖一挥。硕大的宫门瞬间关闭。外面的宫墙一阵轻微摇晃,随即这座庞大的宫殿便自缓缓消失在远处。
“空间能力!?”林灿心中暗惊,他虽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这股气息他却是极为熟悉,这分明就是青照玉笛的气息。
时境迁闻言回头瞟了一眼林灿,说道:“是有一些空间的意思,但只是一点障眼法而已。跟那只笛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前辈见过青照玉笛?”林灿问道。要知道青照玉笛可是天际门的圣物,可不是常人想见就见的。他在天际门待了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次而已。因其过于震撼,所以他直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天涯三生远,只在咫尺间。这句话你知道吧?”时境迁带着林灿二人到了一间客房,待长空皎月将林灿放于床榻之上后才说道。
“晚辈不知。”林灿说道。
“唉。”时境迁轻叹一声,伸出手指在林灿身躯上不断来回摸索。林灿虽有些不自在,但也看出是为检查自己的伤势,也就任由对方为之。
“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这句话有一定年头了。就连天际门现在掌管青照玉笛的那个丫头也不一定知晓。”时境迁收回手指,静立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天涯三生远,只在咫尺间。是当时世人对天际门的形容,说的便是平常人需要三生三世才能走完的道路,天际门只需片刻就能到达。而琉璃寂这个小孩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全是这支笛子。要知道,你的敌人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入你的要害之地,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林灿闻言轻轻点头,说道:“是很可怕。”
“嘿,但凡事都有利弊。青照玉笛这等堪比天物的珍宝,可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使用的。而之所以青照玉笛现在还留在天际门没有离开,只不过是因为天际门出了一个天媚女罢了。”时境迁说道。
“那...”林灿还欲再问,时境迁却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就说到这了。若你日后能到达一定层次,该你知晓的自然都会知晓,而现在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时境迁说完便起身离去,不再给林灿询问的机会。
而林灿看着自己残破的身躯,苦笑着自语道:“只怕是以后没机会再去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