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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月杀

“林灿,你在干什么?快跟上啊!!”

一繁花遍布的岛屿,一袭白裙的琉璃轻歌轻快的跳着脚步,一边发出清脆的笑声,一边呼唤着身后紧跟她的青年。

“你走得好慢,这样下去我可不等你了哦!”琉璃轻歌见身后之人始终没有追上来,不由回身嘟嘴抱怨。这一瞬间的娇嗔模样,不由看呆了林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你看什么呢?傻瓜。”琉璃轻歌感受到林灿目光中的炽烈,不由面色一红,转身羞涩的向远处跑去。

“呵呵,我今日这是怎么了?”林灿轻笑着摇摇头,正欲抬脚追寻离去的琉璃轻歌。突然一道红色身影从身侧一闪而过,林灿眉头一皱,来不及多想便追了过去。

“你是何人?”追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红色身影终于停住了脚步,林灿也终于有机会质问对方。

“我执着的以为,那么多的回忆,已足够我在你心中占据一席立身之地。”身影转过身,脸上的面纱让林灿看不清她的真容。“是我的错吗?是我比不过她的柔情?亦或是我太过懦弱?难以在你的内心烙下哪怕一丝的痕迹。呵呵,灿,你真的忘了我了吗?”女子摘下面上的红纱,露出一道自嘴角到眉眼的狰狞伤疤。“你真的忘了这朵为你挡下烈日寒霜,从无丝毫怨言的云彩吗!?你真的忘了吗!?

林灿呆在原地,面对女子的质问,他诺诺说不出话。一幅幅画面逐渐浮现脑海。他怎么能忘记,身前之人为他做的一切;他怎么能忘记,那晚的寸断肝肠;他又怎么能忘记,为了她,与整个天下为敌的孤独与执着。

利刃斩下,吹袭着林灿如墨般的长发。一只苍白的手腕突然抬起,死死抵住额前的长剑。持剑弟子心中一惊,收回手中的长剑正欲再次斩下。只见林灿突然睁开了眼皮,露出里面的一片空洞,随即仰头癫狂的喊道。

“没忘,我没忘!我没忘!!啊!!!”

林灿抱头哀嚎,似正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临身的兵刃通通被体内磅礴的气劲弹飞。而随着林灿的疯狂,天空中的妖花亦不断颤抖,花苞内的轮回黑洞也随着林灿的情绪失控变得更加狂暴,不断撞击花瓣,试图挣脱而出。

“琉璃寂,还不快让你女儿加固封印!”轮回的暴动吓住了所有人,纷纷激动的呼喝琉璃寂加固封印,以防轮回冲破封印,磨灭在场所有人。

“歌儿!”琉璃寂喊道,回身只见此时的琉璃轻歌正五指微张,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透指而出,不断融入妖花之中。随着血液不断的流失,琉璃轻歌的面上再无一丝血色。可她却是不管不顾,不断向妖花中灌注血液。没人明白她为何如此,只是听她微弱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

“忘了吧,忘了吧。这一世,就这样了。下一世,我依然等你,等你寻到我,寻到我们所有的回忆。”

撞击声渐渐平息,癫狂的林灿亦缓缓平静。可还没等琉璃寂等人松一口气,一道破空声却突然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九天之上一朵云彩莫名破碎,一柄散发银色光辉的长剑缓缓出现在夜空,犹如一轮形状怪异的明月。

“这是?月杀剑!”

似乎在回应说话之人,银色长剑一声剑吟。带着银色的月芒,刺透满天的黑暗,极速向这边射来。

此般情景在众人眼中,就像是天上的残月掉落人间,身后洒落的月芒划开了黑暗,留下一道蜿蜒的银河悬挂夜空。此般奇迹景观,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难得的天景时,一股冷冽的剑气却悄然降临,没有丝毫的预兆,就那么静悄悄的来临,透过困住林灿的各派弟子,斩入承载整个天际门的孤峰。

“呃。”一声声闷哼响起,数百弟子身躯纷纷向两边分离,就连他们手中坚硬的兵刃,也不能避免的化为两截。

“各位,败局已定。我等须趁此人尚未完全清醒尽快离去,以商量接下来的应对之策。”琉璃寂面色阴沉,虽不愿承认,但他们确实败了。如今的万全之策,便是保全力量,以备下一次争斗。

“该死!就差一点,明明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千魂渡望着沉寂的林灿,拳头都快握碎了。但尽管此时心中怒火翻腾,他此时也没有了丝毫上前的想法。因为林灿身前,月杀剑已然落地,一道道凌厉的剑气自剑身散发,不停围绕着林灿旋转,护他周全。

“月杀剑虽为世间第一利器,但终归是死物,如今怎么么会主动护主,这实在是说不通。”千魂渡抱起昏迷不醒的千星芒,口中依旧不甘的说道。

抱着女儿的琉璃寂一声苦笑,脚步不顿的说道:“如今的月杀剑,不再是死物。且除了林灿,怕再无人能将其挥舞了。”

闻言,千魂渡停下脚步。回身仔细感受那把凌厉长剑,只一瞬间,他便大吃一惊,望着前方琉璃寂的背影,不敢置信的说道:“这莫不是,琉璃苍云的气息!?”

琉璃寂脚步一顿,抬起衣袖轻轻擦拭怀中琉璃轻歌唇边的血迹,轻声说道:“是她,但已经不重要了。”

那一天,众派围杀魔君的计划因月杀剑的出现,彻底宣告破灭。虽大部分主要人物都得全身而退,但却留下了满山的尸体。与被月杀斩断,化为两半的天际孤锋。整个天际门派,也于这一战彻底消逝,除了门主与圣女之外,无一生还。

曙光升起,林灿也于阳光照耀之前,扭断了最后一人的脖子。林灿闭眼感受,当脑海再不能于这片土地感受到一丝灵魂波动后,才收起心中的杀机,缓缓离去。烈阳高悬,阳光照射出林灿身后所有的扭曲面孔,他们生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清醒后的林灿,在凝视了许久的月杀剑后。居然搜遍整个天际门,将所有残余的天际门弟子一一寻出,无论老幼,全部斩杀。而当满身鲜血的林灿踏出曾经的天际门范围时,手中的月杀剑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余天空中一朵洁白的云彩,默默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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