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将刀像是板砖一样拍出,一刀直接粉碎了树人的头颅。
树人的哀嚎使人感到他的痛苦,十米高的巨汉躺倒在地捂着头怒吼。
嚎叫声波像是有着什么慑人的威力一样,滕庆成只感到自己耳膜震痛。
“人类!该死的人类啊!你们贪婪又粗鄙!”那树人的根茎插入地面,整个人瞬间钻进地底。“你们逼我使出全部五层圆满的实力,这是你们自找的。”树人的声音不知在哪里响起。
尸王不慌不忙地回头看了眼滕庆成,“孔雀王八成的实力左右,现在不知道有多强。”
风卷起了无数的落叶,它们有序的排列着,组合成了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生物。
那生物乘风而起,凌于空中。“这才是我的本体,人类,你们知道为何那些人闯不过关了吧。”
漫天落叶所形成的生物身着绿叶铠甲,挥手间便可以卷起飓风。他一指头点出,一股风浪如同尖刀一般刺出。滕庆成奋起抵抗,这如同尖刀般的一指居然有着五层圆满的实力,比刚刚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一指头和滕庆成全力一击差不了多少。
“能接下我五成的实力,你也算有点狂妄的资本,只不过还是得死。”铠甲树人立在风中,他双手齐出,如同龙蛇一般迅猛!
“小心!”尸王和玄一暴起而上,两人分别瓦解了树人的左右手。
那些落叶掉了一地,只不过又重新被风卷起化为树人的一部分。
“用斩啊!”玄一朝着尸王大喊。
“不行,我发现我有了精气神后确实可以挥动斩,但是只能挥动一次。”尸王说完将两把匕首组合到一起咬在嘴中。他双手持着两把战刀,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人刀合一的状态里。
狂风呼啸而过,尸王的头发迎风摆动,他一人四刀扎根于泥土之上。双眼如同很久没有吃肉的野狼一样。
“斩尽烦恼,斩尽虚妄,斩尽一切。”尸王双腿如同弹簧一样将自己弹射而出,四刀如同螺旋桨一般旋转。
落叶被绞的粉碎。那树人在一瞬间居然损失了半个身体。趁他病要他命。千手玄一显然是这种人,他一记百兽王拳打散不少落叶。
风停了,叶落了。然而随后这树人再生了,它卷起一地的叶子,重新卷土而来。
“在树林里我就是无敌的,有无尽的落叶,便有我无尽的生命。人类不过是历史的过客,而我永存。”那树人仰天大笑,“你们确实很强,我阻止不了你们前进,但是你们不可能杀掉我。”
树人拍起了手,他看着三人,如同看着三粒灰尘。
“没有什么是永存的,也没有什么是无尽的,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没有什么是永远的。”滕庆成晃了晃枪杆,他用枪头指着尸王。“想让他体会一下什么是渺小吗?”
“乐意至极。”尸王咧嘴笑笑,旁边的玄一疑惑的看着两人。这两人想干什么?不是说有落叶就打不死吗?可是这么多落叶怎么才能……烧了!对,只要烧了就行了!
滕庆成提枪冲向尸王,尸王也随之迎上。
铠甲树人看着两人向着对方杀去,“你们这些人类啊!杀不过我就开始自相残杀了吗?”
“你说得对,我们人类在历史中不过只是过客而已。我们渺小如尘埃,可是谁面对死亡不是一样呢?都将逝去。我们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就活得让这个世界能铭记住我们!”滕庆成双臂轮圆,龙胆划出漂亮的弧线和尸王的尖刀撞击在一起,这一刻,火星四溅!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一点小小的火苗对于树叶却像是死神一样。
滕庆成把龙胆背在身后,拍拍玄一肩膀,又拍拍尸王的胳膊。“我们人类啊,确实渺小。像是烛火一样,但是燃烧起来却能让人铭记。”
树人的铠甲被这小小火苗燃烧殆尽,他整个躯干也开始燃烧。火点亮了这片常年笼罩在树林阴影下的空地,也点燃了树人的生命。
“人类啊!你们!”树人不停扑打着身上的火焰,然后这行为只能加速他的死亡。
尸王是见过世间沧桑的人,他不会因为生命的消逝而轻易悲伤。玄一愣愣地看着正在死亡的树人。“强大如你,无尽生命,如今不也是将要化成一捧灰烬了吗?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前进?”
“玄一啊,我们就活一辈子。我们终将离开,即使是永生的东西也会被人杀死。永久永远确实是一句空话。我不求什么所有人铭记,我只想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活得让自己能记住就好了。生命的意义啊,我们都在追寻。这答案会变换,会改动。只是我们心中还是应该一直保持对于生命的尊敬。”滕庆成说了很多,玄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火焰稀释着树人的生命。
“人类,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死亡?我的生命应该是无穷无尽的啊!”铠甲树人在哀嚎中化作了一捧灰烬。树海此后再也不会存在了,这片森林已经被一把火烧光了。那些冒险者们是否也解脱了呢?玄一如此想到。
“你看,面对死亡我们能做到什么呢?人活一辈子,若不幸福,岂不白活?”滕庆成嘿嘿一笑,背着龙胆大步向前走去。
尸王收起砍刀,摇头晃脑地跟上前。“不过是生命而已,生死有什么难看破的。”
玄一向前跑去,“等等我啊。你们走得太快了啊!”
“路还很长,会追上的。”
三人目光直视着前方,在树海消失以后,视野变得好多了。三公里外,一座木屋坐落在正前方。那木屋看起来很小,恐怕只有一个人居住在那里。门口摆着一把砍柴的斧头。
咯吱一声,木屋的门户被推开。一只黑靴子从中迈出,“烧光了我的树,那么我也不能让你们就这么离去了。前一阵逃走了八个,这次不能再让人走了。”
说话的人约莫一米七五,他头戴毛皮帽子,身上穿着棕色的坎肩,裤子像是牛皮制造的一样。那人的背后背着一捆木柴,他一伸手捡起插在木桩上的斧头。
“我就指着木头活了,没有木头就烧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