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房间里站着的人,沈清辰的神情也就变了。“你怎么来了?”
李师师站了起来,向他揖了一揖,说:“这几日有外面番邦来的使臣来觐见父亲,送给他好多上品的燕窝,我想着你素日身子不太好,所以送些来给你尝尝,顺便也来看看。”
“既是送东西,你打发个奴才丫头来送就行了,还劳神自己亲自跑来。”沈清辰半哄着说,眼睛不时的瞟着落儿。
只见她淡淡的,似乎没放在心上。
“是送给你的东西,丫头们怎么精心,当然是我亲自送来的好。”李师师说着,一面走上前轻轻的拉着他的衣服,替他体贴的整了整衣领:“怎么这么大人了衣服还是不整齐,见了父皇他也不说说你,可见是身边的人伺候的不经心了。红儿,你待你家主子越发的松懈了。”
一旁站着的红儿早就跪了下来:“求太子妃饶命,都是红儿的错,红儿没有伺候好太子,求太子妃宽恕。”
“既是知道错了,可知道该怎么领错吗?”李师师伸着手,一边打量自己的染的鲜红的指甲,一边慢慢的说,仿佛是在跟人讨价还价似的那么轻松。
“别为难丫头了。”沈清辰不耐烦。“是我自己没注意好。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殿下这是再说我无理取闹了?”李师师斜眼冷笑道:“一个太子,出入都应该有太子的气度,殿下这代表的是国家的威仪和颜面,怎么能够马虎草率的了?殿下您自己身份尊贵,这些事原本就是底下人应该替你打理停当的,可这丫头我看着实在是可恨,竟然对你的事情都不上心。实在是该罚。”
“在。”刚跟着她的丫头应合了一句。“是,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丫头犯了错,依着咱们府里的规矩,是该怎么办来着?”
“轻则二十,重则五十大板,用竹尺掌嘴。”那妍儿毕恭毕敬的说,显然对这类事十分了解。
“我今个手软,懒得见血,既然是要罚,就劳烦你动手给这丫头一点教训了。”李师师慵懒的说。
“什么?”太子一惊。“不可。”刚要阻止,但一看李氏脸色,想到她父亲在朝堂中的作用,自己终究是不能狠心跟她闹翻,伸了伸手,就停下了。
啪,一尺长的板子早就落到了红儿的嘴上,只听她一声惊呼,嘴唇早就肿开了。
“住手。”一旁的落儿早就叫了出来。又示意了一眼赫尔。
清河公主也看不下去了。
那妍儿伸手还想打第二下,尺子却早已赫尔给攥在了手里,再也打不下去,只好丢了尺子,眼睛看着李师师。
“看我干什么?没了东西,难道没长手吗?”
“奥,”那丫头听了,抡圆了双手便往红儿脸上招呼。她也不敢躲,眼见着巴掌又要落了下来。落儿却是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红儿见人已被抓住,忙着磕头,向着李师师磕头道:“求太子妃饶命,红儿知错了,红儿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一面说一面左右开弓向着自己脸上招呼着。
一点没注意到一旁冷眼的落儿。
“怎么,姑娘这是要管我的闲事吗?”李师师看着落儿,冷冷道。“姑娘远来是客,难不成,还要管着我管管自己底下的人?”
落儿看着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骄纵的人,仗着身份尊贵就作践人。
忙一垂首。道:“太子妃管教奴才,落儿怎敢插手,只是俗语说得好,这“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丫头再不济,也是太子手下的人,若是太子妃因为一点小事就任意惩戒,这传出去,恐怕与太子的威名有损,更怕的是这宫里人的嘴,不说这丫头不好做错事受点指教是罪有应得,反而会说是太子妃您不够恩慈,对下人太过苛刻,累了您贤良的名儿可不好。”
“哼。”李师师嘴一撇,指着沈清辰:“清辰,你说我这帮你教训丫头还不对了?”
沈清辰冒汗,“这教训丫头倒是没什么不对,只是不能动不动就动手嘛。”
“是啊,姐姐你也消消气,这些丫头们哪用得着您这亲自动手啊,回头你看哪个不好直接告诉我,我回头都替你教训了岂不是好?”清河看不下去,忙也跟着打圆场。
“哼,那既然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跟这个丫头一般见识了,只是,妍儿。”李师师说着眼睛还看了一眼落儿,上下打量了这女人一眼,只觉得这女子虽看上去容颜尽毁不太起眼,但总觉得她身上有种很奇特的东西,一种很奇特的气质,让人感觉不安。
“是。姑娘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不过是觉着太子身边的人手不好使唤,让你跟在他身边伺候几天罢了。殿下,这你不会有意见吧?”
沈清辰无奈,这哪里是伺候,分明就是监视,对自己不放心嘛。可明面上还是什么都不能说,“没有没有,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