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琎走后,元圭、元一兄弟二人也得另谋生路。
这一日,二兄弟带领荔枝,三人翻山越岭,来到集市,看能不能谋一份苦工,求得一口饭吃。
日头西斜,也并未曾有什么进展,只落得饥肠辘辘。
集市东头,坐落一庙刹,规模不大,平日里也无常居的僧人、道士等。也只是供虔诚的人有个烧香拜佛的所在罢了。
祭拜的一些果品圣物,在祭拜完之后也并不带走,而是被像元一兄弟三人这样的流浪的人抢食了去。这些香客当然也知道这样的情况,所谓拜神拜仙所求的也是一个善缘,这样济人的事自然在他们眼中也是一种功德了。所以每每也并不阻拦,甚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还要多摆上一些贡品。
元一三人饥渴难耐,不期然遇到这样一个所在,看香坛上的供物还在,三人大喜,先饱食一顿再说。
“哪里来的小子,竟然敢在我的地盘儿上抢食!”话音未落,元一身上猛遭一拳,打的他一个趔趄。
“荔枝,过来”元圭见弟弟遭打,一边将荔枝拉至身后,一边试图反击。
带兄弟二人摆好阵势,见对方不止一人。三三五五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当然免不了一顿毒打。
“哈哈,哈哈哈”
此刻三人倚坐庙前,抹着嘴角的血水。元一大笑不止。
“三弟为何大笑”
“就是,就是,挨了打还笑,抽筋儿了”,荔枝一边帮他擦拭着血水,一边用手佯打,脸上满是嗔怪之色。
“哎呦,疼”
“就疼死你,看你还笑。”
“哈哈哈,我笑,是因为,如今要饭的都要有自己的势力范围!”
荔枝没听出什么,元圭当然知道元一这话中的深意,不觉得也是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是男人就要拼搏。
正在三人修整的时候,庙前来了一妇人,后身伴着一丫鬟,提捏着一个香篮。
妇人见三人如此狼狈模样,也没有多问。只是径直跪倒庙前,三拜九叩,但并没有拜什么贡品。这之后,吩咐丫鬟将香篮打开,把里面的食物摆在元一三人面前。
三人大惊,不知何故。
“我今日来供奉,见你三人,当是饥渴难耐。刚才跪拜时也在心中问过神灵,这也是她的心愿。”妇人口吐兰蕙,徐徐道来。
三人听这妇人这样说,并未立刻进食,而是起身答拜。口出谦辞,表过谢意。
这一举动倒是然妇人很是惊讶,眼神中流出了很多赞许。
三人很快用过供物。
听着妇人问了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何流落至此,看你们举动并不像一般乞食的人,等等一些问题。
“在下马鸣,这位是舍弟马腾,这位姑娘叫荔枝,是我们的邻居。”
随后又将准备找一份工作,然后未果,然后被打的情况一一向妇人说明,除了名字是假的,其他都是亲身经历,情真意切,有元圭道出,不禁也多了几分酸楚。
妇人慈眉善目,听元圭这样一说,又看刚才的举动,觉得几个人不同于一般的流童。
当下表示,不如跟随她吧,不说什么富贵,但总还能有口饭吃。
荔枝做了丫鬟,元一兄弟二人当伙计。
妇人这样说,当也是没有一点的欺骗。这妇人正是水果商张勋的结发夫人贾氏。
岭南盛产水果,并多是远销外地,特别是中原富庶之地,销量众多。这张勋充分发挥这一资源优势,并注重品牌的打造,在众多水果商之间做的风生水起。正是由于商路的拓展,也正是用人之际。
“谢夫人恩德!”三人连忙答拜。
“现且随我到府上,容我报知老爷。想他也会应允”贾氏如此说到。
三人尾随夫人来到集市西头,扶夫人上了撵娇。原来,为表虔诚,夫人每次都是远远的即下轿,然后徒步经过市集,经过这红尘之所,再向东走至庙刹。
约莫半个时辰。一众人来到一座府第。
朱漆木门,灯笼高挂。门柱两旁分坐雄狮。
这本是中原贵胄建筑的特色,不想被搬至岭南也还是不减威严与富贵气。想是张勋经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家境殷实,造就这样的府第也是能享的住。
进的大门,早有小厮忙不停通报
“夫人回府!”
只见一中年男人箭步而来,步履沉稳。
“夫人劳累了”
“哪里话,老爷过忧了”
这“中年”男人就是张勋。其实已经年近六十,只是这精气神还很旺足,俨然超越他的这个年龄,不知情者看来,要小实际年龄十多岁。
二人简短交谈之后,贾氏始向张勋说到身后的这几个人。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一些考虑,向张勋一一说明。
“夫人相中的人,自是不会错。我就是一个例子吗,哈哈哈”
“老爷,夫人。今日承蒙关照,感激之情不在多说,定会将它融汇到以后的行动中。但因家慈还在,还请老爷、夫人容我三人归去将家中事情安排妥当,三日后再来报答恩情。”元圭上前说道。
“事情自应这样安排,你们暂且回去。府上一应俱全,来时并不需多少行李,简单为好。”
“来人,去取来十两散银”
府中小厮,很快将银两呈与张勋。
“刚也听夫人说到你们的情况,这些银子先拿去,补贴一些家用。以后来蔽府做事,不能常伴父母左右,拿去做一些周全吧。”
“老爷的恩德,此生难忘。这些银两从以后的薪水里扣除吧。”
“勿需多言,用着便是。”
出了张府大门,元圭将银两分作两份。一份自留,一份交给荔枝。
荔枝不敢接,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元圭将银子交个元一,元一会意,握着荔枝的手,
“你还记得那日许的愿吗?让家人吃饱饭!你说过,牵了手就不要松开。以后,都有我。”
荔枝双眼含泪,狠狠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