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就像西夏的铁骑一样,瞬间散了干干净净,飘飞的黄沙回归大地,此时天空显得格外蔚蓝,几只秃鹰空中盘旋点缀着浩瀚的苍穹,尸横遍野的沙漠更显的无比凄凉。
悲凉的气氛下,空旷的沙漠中,威猛的汉子癫狂的挥舞着战刀,在这极静的环境显得格外诡异。
楚崇然再没看南宫傲,他将林耀和苏重钱掩埋。
唐冲的眼中却只有南宫傲,她要冲过去制止狂舞的南宫傲,楚崇然站起来伸手按住她的肩上说:”现在过去,他的刀会把你劈成两半。”
唐冲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说:”大哥,到什么时候才能去救他。”
“等他内力耗完,神智清醒的时候他自然会停下。”
“已经一个时辰了,他会不会走火入魔?。”唐冲焦急的看着南宫傲。
“快了”楚崇然用力推开唐冲,自己同进闪开五尺,躲过南宫傲挥来的战刀。
唐冲跌倒在沙地上,粗布的衣服粘满了血和沙,悲从心起,掩面轻泣。
刀风依旧凶猛,南宫傲赤红的双眼已经变得呆滞,手腕也不似先前灵活,楚崇然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双手齐出,深入刀影。
南宫傲的神智慢慢清醒,意识也渐渐恢复,眼前的景像也逐渐清晰,当他看到自己的刀锋深深的嵌入楚崇然的胸堂,只觉眼前一黑握刀的手猛然松开。
唐冲从身后抱着他的腰哭喊说道:“二哥停手。”
一切都晚了,楚崇然苦涩的一笑说:“我还是小瞧了南宫世家霸绝天下的内功,我以为你是强弩之末,没想到还是中了你一刀。”
南宫傲呆呆的跪倒在在楚崇然身边,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楚崇然伤在自己刀下,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不希望在看到击败西夏人之后楚崇然却死在他的手上,他宁愿自己已经死在西夏铁骑之下。
楚崇然看着发呆的南宫傲安慰说:“三年了,我们十二个兄弟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
唐冲紧紧的抱着楚崇然说:“大哥,别说了你会好的。”
楚崇然费力摇了摇头不理唐冲继续对南宫傲说:“大哥已经六十三岁了,活了六十三年,也够了,我要去见林耀几个兄弟了,你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我、为了死去了兄弟好好的照顾唐冲。”
唐冲已经泣不成声,楚崇然断断续续地说:“刚才那红衣大汉是西夏幽狼,你是知道这个人的,他的迷幻七式只对定力低的或者精神受刺激的人才有效,只要你保持冷静,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南宫傲心中一阵巨痛,如果不是林耀的死,黄池南宫的刺激,他也许就不会中了西夏幽狼的迷幻七式,如果不是他独断专行,擅自离开唐冲三人,那么苏重钱也许就不会死,这些兄弟的死都和他有关系,自己注定是不祥的人,想到此处不禁悲从心起。
唐冲准备背起楚崇然,楚崇然吃力的摇头说:“唐冲,嗯,应该叫唐雪灵了,雪灵我不行了,不要带我走,把我埋在大漠,让我和死去兄弟一起守卫着大宋的疆土,守卫大宋的百姓。”楚崇然已是强弩之末,临死却念念忘的是守家卫国,听到这些话唐雪灵再无法控制自己仰天悲啼。
楚崇然呼吸渐微,无力的闭上双眼,唐雪灵惊慌的看着木然的南宫傲。
南宫傲双膝跪地,像荒漠中的巨石一样长跪不起,楚崇然身体渐渐变冷,僵硬,天空中盘旋的秃鹰落于战场,撕扯着战场的尸体。
城门已碎,破败的古城中木制的房屋大部分燃烧在火焰之中,长街上到处是无力反抗的妇孺,哀号遍地,西夏人再次尝到了兵败的苦果。
长街上尚有士兵在清理着战场,龙城最大的广场中,异族的士兵们正在庆祝这次伟大的胜利,欢声雷动。
广场中央高台上,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左手按剑右手高举,雷动的广场瞬间平静,静的只能听到士兵的呼吸
种师道看着台下的众人高声喊道:“全体休整两天,后天回师汴凉。”
年轻的士兵欢声雷动。
“终于可以回家了。”
年长的士兵们却不由的落下的眼泪,这次的战争对老兵们来说是种解脱,十年了,十年的战争给老兵们的感觉只有三个字
“太苦了。”那种苦是深入骨髓里的,撕咬着身心的苦,他们为了这场战争付出了太多,也失去的太多,他们没有喜悦,有的只是解脱,有的只是苦尽甘来,
种师道从身边的桌子上拿出一件金黄色的战甲,战甲的鳞片极为细密,显示出极精致的做工,战甲在夕阳的映射下熠熠生辉,光彩压目,看上去并不像战场上的装备,倒像是极珍贵的艺术品,种师道环顾台下众士兵高声问道:“谁知道这是什么。”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有人高喊道:“黄金战甲”
种师道点了点头说:“没错,只有我大宋最英勇的战士才配穿上这套战甲。你们说这件衣服应该给谁?”
此时台下却一阵的沉静,每个人都期待,尽管他们知道这件战甲不可能是他们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他们却各不想同。
“这件衣服只有血卫禁军的人才配得上。”不知道谁高场喊了一声,尽管各人心目中的人选各不同,但提到血卫禁军,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血卫禁军由十二个人组成,他们每个人都是江湖中的高手,主要负责攻坚、刺探情报、刺杀、警戒、护卫等最危险任务。所以提到血卫禁军没有人会反对黄金战甲给他们。
白塔寺是龙城唯一个座两层建筑,早有谋士命士兵打扫干净做为临时元帅府邸。
一五十岁左右谋士站在元帅的桌案前,愤然说道:“这群兵崽子,居然提到要求把黄金战甲赏给血卫禁军,还有那个姓钟的不经大帅同意竟然私自分发御赐珍品。”
大军元帅童贯呵呵一笑说道:“刘鞈将军,这就是人心,血卫禁军对大宋的贡献有目共睹。”
“元帅,这种御赐的战甲大宋可只有两件呀,怎么能给一介武夫。”刘将军不满的说道。
童贯拍了拍刘将军的肩膀说:“不过是件衣服!”
刘鞈还想说什么童贯摆了摆手没让他说下去压低了声音说道:”刚刚八百里加急战报已经送出,我特地把刘将军与令弟的战绩呈报圣阅。”
刘鞈乃是童贯手下参谋,其弟刘处温是军中大将,此战中立功不少,想凭战功求得黄金战甲,却没想到到手的鸭子给种师道弄飞了。
刘鞈听说大帅在战报中提到兄弟二人喜不自胜,忙称谢,也暂时不提黄金战甲。
童贯内心却暗中盘算,种师道这个人居功自傲,在将士中得人心,居然不把自己大军主帅放在眼里,每每与我做对,如果不能对此人加以惩治,自己这个刚来的钦差大臣很难在军中建立威望。
“种将军求见。”守卫来报。
“快请”
“元帅,我老种已经把御赐黄金战甲给送赏出去了。”人没到种师道声音已经到了,话说完种师道才掀起帐帘进入帅帐。
“种将军劳苦功高,此事由你做主了。”童贯恨的牙痒却面不改色的说。
“我还怕大帅你不高兴呢。”种师道嘿嘿一笑说。
“哪里的话。”童贯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