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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弃道从武

虞辰因为郁气攻心昏了过去,被虞子期背回房间后没一会儿便醒了。虞辰醒来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回到香堂跪在香蒲上,双眼失神的看着父母的牌位。

虞子期见虞辰失魂落魄生怕他做出什么糊涂事,一步也不敢离开他。而虞辰出奇的平静的像一尊石塑,偶尔起身续上烧完的香,然后继续跪着。虞子期知晓那些话带给虞辰震动,也明白虞辰需要消化这些事,所以就没去劝说什么,只希望去请人的萧然能赶紧回来。

而事与愿违,原本和虞子期约定傍晚时分回来的萧然到了深夜竟还没回来。这可急坏了翘首以待的虞子期。香堂里的蜡烛在天色将暗的时候就被虞辰点燃,这时明亮的烛光映亮小香堂,映亮了虞辰的脸庞,也映亮了在门口不停踱步地虞子期。

就当打更的下人敲了三声没多久,虞辰再次续上新香。这时虞辰转过身对还在踱步的虞子期说:“舅舅,时候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辰儿,不打紧。”虞子期朝着虞辰笑了笑。

“舅舅,我想一个人静静。”虞辰朝着虞子期一拜。

“那辰儿你......”虞子期想嘱咐些什么,却被虞辰给打断了。

“舅舅放心吧,我没事。”虞辰朝着虞子期笑了笑。

“嗯,”虞子期思量了一下,“辰儿你要,你要想开点。”

虞辰点了点头。

虞子期看虞辰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长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开了。

“大仇未报,我怎能轻生。”虞辰望着虞子期离去的背影轻轻地说。

香堂里烛影绰绰,好像有无数个影子在屋中晃动,让人不觉有些后背发凉。但虞辰好像丝毫不觉,面对着供桌直直的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虞辰突然皱起眉,原本无神的眼睛似乎多了些什么。他走到墙边,慢慢拔出挂在墙上的二尺剑,“叮~”剑身与剑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虞辰右手举剑,跪在供桌前。

“吸~”

虞辰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突然一闭,手中的剑猛地向头上斩去。

虞子期吩咐完下人要在萧然回来时第一时间通知他后,便急匆匆的带着早饭去了香堂。虞子期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差点没让他把手中的早饭扔掉。

只见虞辰手旁一把二尺剑,四周散落的全是头发,他原本披散至肩的长发现在却变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

“辰儿,你这是何苦!”虞子期放下手中的饭菜,捡起地上的头发说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带着父母的希望降生,却空活了十七年,实在愧对父母。所以我断发起誓,也愿九泉之下的父母得以安心。”这时虞辰站起身朝着虞子期深深一拜,“多谢舅舅,能告诉孩儿真相。”

“原本可以早点告诉你,别怪舅舅瞒了你这么多年。”虞子期拍了拍虞辰的肩膀说。

“我知道舅舅的良苦用心。”虞辰平静的说。

“恩,你明白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让下人来打扫打扫。”虞子期点点头说道。

虞辰没有说话,只是朝供桌看了一眼。虞子期见状笑了笑,走到供桌前转了一下烛台。只见供桌上的牌位慢慢退回墙内,随之一尊手拿桃杖,望向前方的夸父塑像从供桌底升了上来,替代了原本牌位所在的位置。

虞辰深深的看了一眼塑像,再次对虞子期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虞子期看着虞辰的背影轻叹道:“但愿我做的这件事是对的。”

虞辰在下人们诧异的表情下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的他从怀里掏出一束头发,静静的想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虞辰将那束头发重新放回怀里,攥紧拳头说:“刘季,假以时日,我必断你汉府气运。”就当虞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万里之外一位原本打坐的中年人似有所觉的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闭上眼睛。

虞族,藏书阁。

虞辰抬头看着三层楼高的藏书阁心中不禁一阵唏嘘:得有四五年年没来了吧。这时虞辰也不再多想,迈步进入这个久别的地方。

这藏经阁一层是虞族弟子切磋较量的地方,二层存放的是一些家族中普通的功法玄技,而三层则保存的是《十里桃花决》和几本珍藏的高阶功法,并且只对核心弟子和对家族有重大贡献的人开放,虞辰就曾登上三层参悟了里面的功籍。

虞辰在进入藏书阁后,不少人就看见了他,小声的议论起来。

“哎,你看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废了吗?”

“嘘,小声点,让人听见不好。”

“切,怕什么,废人一个。”

......

各种议论声让虞辰眉头一皱,也没过多停留径直走上通往二层的楼梯。就当他走到一半时,下边传来一句嘲笑:“哟,那不是辰大少爷吗?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藏书阁啊,是不是躺太久起来活动活动啊?”这时一层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虞辰的方向。

虞辰看着下边手拿纸扇,一脸轻浮的少年。这个少年名为虞震,曾经因为羞辱散功后的虞辰,被虞萱打掉了牙,从此对虞辰怀恨在心。但是虞辰并不想与他纠缠什么,看了他一眼后走上二层。

虞震见自己的话没起到理想的效果,不由地暗骂了几句。这时他旁边的一个跟班说:“震哥咱要不要跟上去。”

“啪!”虞震用扇子敲了下那个人的头,然后说道:“你傻呀,二楼不得动手、不得喧哗,咱上了二楼能干什么!咱跟上去,咱跟上去用眼神揍他一顿着他啊!”

挨打那人听虞震这么一说,只能摸着头干笑两声。

虞震看着二层的楼梯口冷哼道:“咱们在下边等他,他还能跑了?”

这时虞辰已经在二楼看起功籍来了。虞辰站在二层不起眼的书柜前,翻看着一本本布满灰尘的书籍,而他看的竟不是什么功法玄技,竟是一本本凡人练习的武林秘籍。

虞族虽为修真家族但在机缘巧合下也收集了一些武籍,而这些武籍随便扔出一本也会引起凡人的轩然大波,每一本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秘籍。虞辰也是被逼无奈,他无法修炼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其实学武的想法早已埋藏在他心底多年,在得知自己身世后,更是坚定了他的决心。他想既然不能通过修炼报血海深仇,就在凡间搅他个翻天地覆。

虞辰虽已经无法修炼,但悟性还在,短短几柱香的时间遍看完了十几本武籍,不禁暗叹这些创始者的不凡。

正当他将不用的武籍放回原位的时候,一个如莺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虞辰。”

虞辰看着眼前那张娇美的面容微微一笑,说道:“虞倩大小姐,不知有何贵干呐?”这位名为虞倩的少女和虞辰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但在虞辰落魄的时候却渐渐疏远了虞辰,所以虞辰现在对她不是很感冒。

“虞辰你......”

“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虞倩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虞辰淡淡的打断。

虞倩气地跺了跺脚跟上了离去的虞辰。

虞辰在值班长老怪异的目光下把借阅的武籍做好登记,随之下楼便被等候许久的虞震拦住。虞震摇头晃脑间看见虞辰手里拿的武籍,好似发现新大陆了一般吆喝道:“嚯,我说咱辰大少爷怎么破天荒的来藏书阁,原来是修道不成改学武了。”

众人在虞震的吆喝下也看见了虞辰手中的武籍,随即议论开来。

“我说虞辰啊,你好歹是这江宁城三大家族的族人,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其他几家笑掉大牙。我劝你呀还是回家老老实实躺着,做你的废人吧!”虞震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

“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倒是你不去好好修炼,整天像市井大妈一样聒噪,才是真给我们家丢脸。”虞辰冷冷的说完之后又仿佛明白了什么继续说,“难道说你最近再练嘴上玄技,那倒是情有可原。”

众人一听虞辰的讽刺之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而虞震则气急败坏的喊道:“不许笑,都不许笑!”转头看见虞辰带着冷笑的面孔后,不禁想起曾被虞萱打掉牙的那些日子,不由得怒火中烧,咬着牙说道:“虞辰我今天非得给你点教训!”说完便一掌拍了过去。

虞辰看着虞震带着些许青光显然是运用法力的手掌,眉头不禁一皱,心中暗道:不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虞辰身后跳出一个身影与虞震对了一掌,不是别人正是跟在虞辰身后的虞倩。虞倩在看见虞震一掌拍向虞辰的时候,想也没想直接跳了出来。

“虞震,你想死吗?不知道斗法台之外不准族中弟子斗法吗!”虞倩柳眉一竖朝着虞震喝道。

踉跄后退的虞震也在虞倩的冷喝中清醒过来,心中也是暗叫不妙。虞族之中规定,族人不得在斗法台之外的地方斗法,更不得互相残杀。轻者罚静思崖面壁三年,重者直接废去修为。虞震站起身朝着虞倩一拜,瞪了一眼虞辰后,灰溜溜的离开。

而虞辰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若是修为还在,他自然不惧虞震,但以他现在的状况挨上虞震刚才那掌绝对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此时他对虞倩的态度也好了一些,十分感激对她说道:“虞倩,这次谢谢你了。”

虞倩听着虞辰的语气有了些许缓和,心中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对着虞辰笑道:“没事。”

虞辰看着虞倩的笑容也不禁一呆,随即尴尬地咳了两声:“咳咳,一起走走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藏书阁。

虞倩听完后一愣旋即心头一喜,蹦蹦哒哒地跟上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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