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夕华道:“干什么那么着急呢?你俩的伤都还没好呢!等养好了伤再离开吧!”
谢三娘附和道:“是是,什么事也不急在一时!养好了再走不迟!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你们两个小鬼急什么急。“
步香尘恭敬谢道:“多谢二位前辈好意!但是,大仇不报,我与子衿一日也难安心,再说这也不仅仅是为报仇,杀白影狂魔更是关乎武林安安危的大事,我们已在此盘桓半月之久,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我们会一边探寻一边养伤,请二位前辈放心!”
欧阳夕华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就去吧,年轻人也该多历练历练!呐,这是我叫留半仙特意为你们炼制的九转回魂丹,在江湖上闯荡,难免有个伤啊痛啊的,这药对外伤内伤都颇有效益,拿去吧!”欧阳夕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白色瓷瓶,塞到步香尘手上。
步香尘接了药,谢道:“多谢前辈!”
谢三娘爽朗的笑了笑,道:“还有啊,我这个混元丹,乃是治疗内伤的灵丹妙药,这世上目前恐怕也就此一颗了,其炼制药材,乃是采自南方十万大山蛮荒深处的百年老龟甲,百年穿山甲,百年鲜石斛,百年紫蜈蚣脑所炼制,也一并给了你吧!”
:“这……”步香尘刚张开口说话,一个字才吐了一半,就感觉一颗丸药已从**入,深落入喉咙中。
谢三娘说话间,早把内元劲力凝化于指尖,待步香尘一开口,指头一弹,已将药丸射入步香尘口中。
谢三娘看着步香尘瞪眼哽着,惊愕的样子,高兴地笑道:“哼!小子,别惊慌,这药就是混元丹,那丫头用太浪费,她的外伤再养养自会痊愈,但你是内伤,出去就动武那可难好得很,你又是玩琴的,内伤不重视,可是要命的大事!我若直接把药给了你,你定自己舍不得吃,却喂给那丫头吃了!也正因为看到你对那丫头的这股子痴劲儿,老娘才舍了这宝贝给你。这辈子老娘最敬,最佩,也最爱的,就是如你这般对爱痴真,以及像咱家老山羊这般,可爱又奇怪的男人。哈哈!哈哈!”谢三娘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步香尘药已入吼,不可再拒,也只好敬谢不敏!只把欧阳夕华,谢三娘的恩情铭记在心罢了。
步香尘抱着杜子衿,对着欧阳夕华,谢三娘郑重地跪下,“咚咚咚!”恭恭敬敬地磕了六个响头,三个是他的,另三个,是替子衿磕的。
欧阳夕华皱了皱眉,对着步香尘挥了挥手,道:“唉唉!好了!好了,你们快去吧!”
但下一刻,欧阳夕华却跳转了身子,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尽管,他那副目青鼻肿腮肥的脸,笑起来比不笑还难看十倍不止,但是管他呢,谢三娘高兴,谢三娘喜欢就好!欧阳夕华弯腰躬背,笑嘻嘻地对谢三娘温言情语地道:“娘子!请!咱家去吧!”
看着欧阳夕华和谢三娘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离去的背影,步香尘内心,若有所动,定睛望望怀中愁眉深锁的佳人,步香尘内心暗暗发誓道:“放心!我会把你的愁眉抚平,让你笑得比谢前辈还开心!”
:“唉唉!”西西唉声叹气着,目送爹娘回家的背影。
:“西西!告辞了!你保重!小小年纪,别整天唉声叹气知道吗?”步香尘朗声说完,抱起子衿,往枫林外奔去,往北州奔去,往那不可预知,但却充满挑战的远方奔去。
谢三娘一拳,打晕了杜子衿一天!步香尘吃了谢三娘的混元丹,不仅内伤痊愈,反而觉得越是用内力,越是奔得疾速,内元真气越是充盈鼓劲。虽然手上抱了个杜子衿,但是奔走起来,却比受伤前还要轻松畅快十倍。
路上经过两个小市镇,步香尘也懒得去买马代步了,抱着杜子衿一路狂奔,直到夜幕昏沉,腹中空空饥虫闹事,方才慢了下来。放眼四顾,见是个荒野峡谷,但听得前方流水淙淙,叮咚脆响。
步香奔过去,在溪边寻了一块平滑大石,把杜子衿轻轻放在大石上,自己趴在溪中,饱喝了一顿甘甜的溪水,干了一天的肠腹中,顿觉说不出的清爽舒畅,整个人也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步香尘在近处捡了些柴枝,在杜子衿身旁烧旺了火,又跑到溪中抓了两条肥鱼,去了鱼脏,在溪水中清洗干净了,找根干净的木棍,把肥鱼串在火上烧烤,等子衿醒来了吃。
步香尘三四岁起到他十八岁时,一直跟随师父一线香天南地北地到处闯荡,直到他十八岁后,师父一线香才带着他,在东海外的一处小群岛:云泊水乡隐居。
这种荒野宿食的事情,步香尘跟随师父闯荡间,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他自是应付得得心应手。
大火烤得肥鱼不住流油,滴在火中滋滋作响。火堆有鱼油添浇,更是烧得旺盛,火光轻轻摇曳着,照得一旁的树,也是红彤彤的,周围的石,也是红彤彤的,甚至整个暗沉的夜空,也烧得红彤彤地。
步香尘转眼朝杜子衿看去,神色间满是担忧。
:“唉!怎么还不醒来?”步香尘自语叹道。
一阵谷风吹来,微微有些沁凉,步香尘解下自己的披风,走过去盖在杜子衿身上,但见她依旧沉沉昏睡着,好似自然睡着那般,一张美丽的小脸,在红彤彤的火光照映下,更显得娇艳欲滴,让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去亲一口。
又一阵谷风吹来,比适才更冰凉了些,杜子衿昏睡中,也不由蜷曲了身子,缩成一团御寒。
步香尘爱怜地看着杜子衿,真想走上去,把她拥入怀中,好为她遮风御寒,但,那会不会又唐突了佳人?
步香尘在心中强烈地犹豫了一番,最后,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上去,一把将杜子衿深楼入怀,自我警示地道:“唉!心正意正,何必多思!既然已决定了为你担当到底,又何必让你在凉石上受寒!只要有我在的时候,就不该让你受一丁点儿苦!”
火光摇曳,鱼香诱人,但步香尘奔波了一天,竟抱着杜子衿,靠在火堆旁的大石上沉沉睡去了。
一夜无声,唯余纯净的静,沐浴双人!
东方一丝露白,晨鸟欢唱新天。杜子衿轻嘤一声,在步香尘温暖舒适的怀里醒转了来。
杜子衿睁眼所见,是步香尘那安详沉睡的俊颜,杜子衿没有惊叫,也没有轻动,尽管她脸上烧得火烫,尽管她那颗心跳得疯狂,尽管少女的羞涩让她窘得只想化成晨雾消散!但杜子衿仍是控制着自己,尽量安安静静地待着。
因为看眼前景况,杜子衿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为她而奔波至此,是为她而露宿荒野,是为她而背靠凉石。而天亮了,杜子衿心中知道,他还会继续为她奔波,陪她寻找凶手,帮她报仇!还不仅如此,他还会体谅她的不安,体谅她的痛苦,体谅她的仇恨,体贴她的感受和心情,温柔地体贴着她的一切一切!
杜子衿感激着这一切,享受着这一切,也铭记着这一切!
:“你能如此为我!叫我如何不动心!”杜子衿轻声细语着。
不料,步香尘嘹亮的声音竟蓦然在她头顶响了起来:“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些早点吃!”
杜子衿但觉自己靠着的胸膛蓦然鼓动起来,还嗡嗡作响,不由羞囧得心都快要跳出来,脸都要烧起来来了。
杜子衿再也忍耐不住,“哎呀!”惊叫一声,跳出步香尘怀来,拔腿没命往前飞奔。
:“哈哈!你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饿不渴吗?”步香尘见杜子衿面色红润,不再那样愁眉深结了,虽看得出那是囧样,但心中也不禁一宽,竟不由一乐,朗笑道。
:“呵!这么美好的仙谷,喝风饮露就够饱了,还吃什么早点呢!”杜子衿见步香尘笑得开心,一时无限娇羞地微微一笑道,脚下却是不停地往前奔去。
杜子衿不敢与步香尘相视,但内心里却想着:步大哥为我如此,我虽有深仇大恨,却也不该整日以个苦瓜脸对他,他是一个值得好好对待,好好珍惜的人!
步、杜二人展开轻功,急急奔袭了两天两夜,终于到得皇城。二人一进城,便马不停蹄地在各个客栈中搜寻讯息,一为寻找步香尘师父一线香她们,二为探寻别的线索。
:“碧霞?那是碧霞?”杜子衿惊呼道。她与步香尘刚翻进一家叫做客来居的客栈,便看到碧霞正追着程剑武追问杜子衿的下落。
碧霞追着程剑武逼问杜子衿的下落,已经追了两天了,不料,今日正追问着,杜子衿的惊喊就在她背后响起来了。碧霞忙回头一看,却不是她的小姐是谁?
:“小姐!我的小姐啊!”碧霞大呼着,向杜子衿冲过去。
杜子衿一把抱着碧霞,二人别后多遭变故,一时无从说起,只是相拥着一顿嚎哭。
:“碧霞!真的是碧霞!我还以为……还以为……”杜子衿泣不成声地说。
:“小姐啊!你怎么才来啊!你可知道,老爷老夫人,晓红,还有顾先生,他们都死得好惨啊!呜呜!”碧霞痛声道。
:“碧霞!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我来晚了!我一定会杀了白影狂魔!我一定要杀了它,替爷爷奶奶,晓红他们报仇!”杜子衿亦是痛声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