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步香尘冷哼一声,化气于琴,指尖如疾飞箭雨般勾挑,奏起杀伐之章,顿时,磅礴音浪,势如穿虹,力若崩山,强势冲击众杀手。
众杀手无惧杀伐之音,个个眼含冷冽青光,人人聚气长刀,嚯嚯挥砍欺上,正面强强接招,竟也只是脚步退却数步,而不曾有人受创。反而是外围的武士,有几个猝不及防间,被狂冲而来的强大气劲,震荡得内腑重创倒地。
:“嗯?”步香尘惊疑一声,道:“能挑上我三层的功力!不差的杀手!”
众杀手不作迟疑,齐喝一声:“杀!”,各自狂舞长刀,身形如魅腾转间,犹如一群围杀猎物的狂狮,乍然形成骇然刀阵,悍然逼杀步香尘。
面对一波猛似一波的围攻,步香尘傲然无惧。
:“来吧!”步香尘昂声一喝,睥睨的眼神,催涨更高的战意。
步香尘手指勾拨掌生死,雄音霸浪斩十方。刀阵、音浪强强相交,步香尘霸道刚劲之音,比众杀手猛浪刀阵的气势,更嚣三分。
但闻几声痛呼,半数杀手五脏受刚劲音浪冲击而重创,哇哇地口吐朱红。
:“你?”那怪人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战,满眼的不可置信!
:“怎样?现在,知道人在哪里了吗?”步香尘霸眼雄光一凛,语气冷沉而不耐地问。
:“步大哥!我在这儿!”杜子衿话语喊出了口,方觉自己的声音,在一天一夜翻天覆地的惨变下,也已变得沙哑涩苦。
:“子衿?”步香尘闻声,惊呼回头,眼中顿时泛起朦胧雾纱。
杜子衿站起身来,从西侧屋顶飞身跃下。身上一直不觉疼痛的创伤,此刻竟如沉睡方醒的狂狮般,疯狂撞击撕咬着杜子衿身上的每一根神经,痛得杜子衿心肝都扭在了一起。
:“子衿?真的是你!”步香尘欣喜呼道,
杜子衿痛呼一声,摇摇晃晃仿如一只受伤的花花蝴蝶,在蹒跚落地瞬间,身体痛得本能抽搐着,向前踉跄几步,终没站稳而往前扑倒。
:”子衿!“步香尘愕然大呼,如风卷上,在杜子衿身子将要扑地的瞬间,把她轻卷入怀。
步香尘望着杜子衿那含悲隐痛的双眼,那惨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庞,心中痛得不由阵阵抽搐,眼里瞬时泛起的层层水花,凝成粒粒硕大的水珠,一颗,一颗,如掉线的珠子,滚落他那坚毅冷峻的面庞。
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痛时。
杜子衿望着日思夜想,却近在眼前的人,竟为自己心痛落泪,心中虽有千恨,有万仇,也是倍感温暖。
杜子衿感动地伸出那血色全无的弱手,颤颤抖抖地拂掉步香尘脸上的泪,颤声道:“别哭!我还好好的!“
步香尘捉住杜子衿在他脸上轻拂的手,任凭珠泪疯狂掉落,心痛得身子也剧烈颤抖起来。
:“你们这帮混蛋,不可饶恕啊!”随着步香尘一声怒喝,他身上沸腾的真气,似化万箭爆射,携带雷霆之钧激扫四方,气箭到处,催山化石。一众杀手、武士,猝不及防,愕然惊呼间,哀鸿遍地。
:“怎会?”那怪人反应敏捷,跳出气箭威力范围,瞪眼惊呼。
:“步大哥,谢谢你!”杜子衿柔声说着,从步香尘怀里勉力站起身来。
:片刻的温存,够了!现在的杜子衿,没资格拥有,只有复仇,只有雪恨,只有以怨报怨,以杀止杀!杜子衿在心里呐喊着,眼中,已升腾着沉痛倔强的杀气。
杜子衿冷喝一声,仇眼一凛,手腕倏动,唰地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剑舞如风,锋芒似卷残云般,猛烈卷向那怪人。
那怪人见杜子衿攻来,眼含不屑,并不惶急,左掌凝气,随意一接杜子衿厉招,谁知,分别月余,杜子衿虽是重伤下,剑气仍是震得那怪人痛呼一声,急忙撤掌。
:“叫白影狂魔,还有那杀我爷爷奶奶的恶贼出来!”杜子衿手中长剑翻飞,疾厉步步逼杀那怪人,口中怒喊道。
:“呵,看来昨夜围杀不成,不纯是雪灵失控,你这小妮子,进步倒真是神速!令人惊叹啊!”那怪人一边匆忙闪避杜子衿的利刃强锋,一边赞叹道。
那怪人闪过几招杜子衿的猛攻,蓦地拍了几下手掌,发出啪啪啪几声怪响,内院中,又应声涌出数群脸带鬼怪面具的杀手,如狂风暴雨杀向杜子衿。
步香尘见状,厉袖疾飞,卷倒几个碍脚的怪面杀手,忙纵身闪到杜子衿身边。
:“你要报仇!我陪你!”步香尘铿然朗声道。
杜子衿背部靠上步香尘,耳中听着他的话,心中满腾感动,双眼热乎乎的,似要绽出花来。
:“哈哈!”那怪人见步香尘惶急抢护杜子衿,狂笑着,如一只巨大怪异的蝙蝠,展开黑翼,腾身屋顶,大笑而去。
而一众杀手武士,层层围住步、杜二人厮杀,眼中凶光霸露,尽显杀手的冷酷嗜杀本性。
:这怪人,用这些杀手困拖我们,必定是要趁机带走白影狂魔和那杀我爷爷奶奶的凶手!有步大哥帮着,我可不能错失良机,赶紧突围追上去,杀了仇人要紧!”杜子衿心里想罢,手中长剑不住挥闪抖动,剑尖散出万千星花,只是寻着众杀手薄弱处急杀而去。
步香尘亦是看穿一切,但适才那愤痛一击,催元提气过急过猛,中元已显不足,真元有缺便不宜操琴,否则便是伤敌一层,自损三分。步香尘心知久战不利,更不愿恋战。提起腰间那把曾被玉玲珑嫌弃的圆月弯刀,极力配合杜子衿。
杜子衿、步香尘两人一般心思,一刀一剑默契配合,旋风般卷起无数刀锋剑芒,轰然冲击杀圈弱处,意欲一击而破敌突围。
怎料,就在二人将欲突围之际,天外横来雄浑一拳,如流星穿月,似惊鸿一瞥,悍然直击杜子衿背心死门。
步香尘五感六识皆是超乎常人,对于如此霸道掌劲,自是未到先觉。来不及思索,顾不得死生,只觉这一雄辣霸拳若是击落,杜子衿纵是铜身铁骨,亦是难保性命。
步香尘不作他想,极运内元聚于指下,反手勾动背上焦玄琴弦,以霸抗霸,以雄制雄,磅礴音劲如惊雷乍出,贴着杜子衿背心,惊险与霸拳轰然交撞。
杜子衿但觉背心有疾风厉扫,乍一惊觉,背心厉痛,已被拳威,音劲余势,扫得身子如断线的纸鸢往前疾飞而去。
步香尘一弦挥出,同时身形如影急晃,长袖激射而出,卷住杜子衿急飞的身体,借势携着杜子衿逃出深院。
:“追!”是那怪人的声音号令道。众武士,杀手闻令,提刀握剑,正欲往二人逃离方向追奔而去。
:“不用了!”蓦然,一个清冷脆丽的女子声道。众武士杀手陡地刹住脚步,齐刷刷朝那声音望去,却见正是杜烟,她身侧,正跟着那凶残狠恶,目含杀光的白影狂魔。
只见杜烟伸手顺了顺白影狂魔的毛发,幽幽道:“戏,演到这儿刚好!再说雪灵昨夜失控,情绪尚未足够稳定,追上去,没有雪灵,你们,有活命的希望吗?”
那白影狂魔在杜烟的安抚下,神情仍显恍惚,厚重戾气魔性下,似是仍有丝丝柔善,蠢蠢蒙动。
:“嗯……”那怪人沉气长长嗯了一声,似乎在思考着杜烟的话。半晌,方才冷沉应道,:“好吧,下一次,请你别随意打断我的命令!回去复命吧!”那怪人说完,展开黑袍,又如一只蝙蝠怪般,扑上屋顶,向北掠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每次任务,都要我的雪灵帮忙,还神气个什么劲儿?”杜烟不服地嗲声骂着,领着雪灵和一众杀手,武士,随那怪人之后,向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