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花园里闲逛的林浩,想了许多。前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他面对国家和民族,有着无形的压力,有些事情哪怕做的再出格,还是有条让他不敢逾越的底线。现在不同了,这里和那里没有一点鸟干系。林老大,不,应该是林少爷,打定了注意,要在这里放开手脚折腾一番。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该用个什么办法,能把薛盖宝给干掉。想得头疼也没能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他最大的顾虑是他现在的父母,特别是他母亲,对这个夜家的独苗可是很宝贝的。
花园里,正是鲜花怒放时。林浩绕了几圈,终是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来。看着眼前一支金黄的****林少爷眼光闪烁的盯了良久,直到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来,伸出手折了那支****放鼻子下嗅着芬芳,两眼微眯,喃喃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妈的!这几天搞老子吃饭喝水都是提心吊胆的,再这样搞下去,没被他害死,也要自己把自己给吓死,都快神经衰弱了。他不是夜家的独子吗?我还是林家独子呢!凭什么让老子受这罪,你能做初一,我还不能做十五?”
林浩走后,花园里静悄悄,干净的石板路上,只有一朵捏的粉碎的************夜乾豪挺高兴的,表弟这几天一直是对他不冷不热的,今天居然约他晚上在后花院饮酒赏月。一直以为前段时间的事露了马脚,被林浩给发现了,搞的忐忑不安,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夜家败落后,他投奔姑母。身在林家,虽然不曾亏待自己。但寄人篱下的日子,让做惯少爷的他,如针刺后脊般难受。姑母给的零花也不少,相对于平时在自家大手大脚的花,还是有点捉襟见肘。有个林少爷压他一头,这里也轮不到他这个夜少爷指手画脚。日久在心里埋下了怨恨。
一次在酒楼独饮,酒醉后发牢骚道:“好你个林长贵,如果没有我夜家,焉能有你今日。可你呢!每月只给我银钱百两,忘恩负义啊……”
他这番话,全都落在邻桌一人耳里。这人是八角寨的一名匪首。知道夜乾豪是燕子城首富林长贵的侄子后,起了结交之心。结果二人一拍即合。随后定下了绑架林浩,勒索林长贵的阴谋,并打算拿到钱财后撕票。这样八角寨可以得到钱财,夜乾豪也可以继承跃家的财产。可出乎二人意料的是,虽然绑架了林浩,却被他逃跑了。
事后,见林浩被人送回了家。怕事情暴露,夜乾豪又起了杀心。可姑父林长贵却派人守在那里日夜不离,他始终没有机会下手。
本来还挺担心的,今日表弟笑呵呵的来请他饮酒赏月。他这颗心终于放下了。表弟显然并不知道那事和他有关。不知道就好,下次再寻机会。
丫鬟帮他整理好衣服后,夜乾豪欣然赴会。
花园的石桌上,酒菜备好。林浩守着盏灯笼,独自等待。烛光摇曳,照在他脸上阴晴不定。手指正放在石桌上轻敲,脚步声传来。林浩冷眼扫向园门口,脸上随即换了一副殷切的笑容。
“表哥!你让我好等!”林浩站起笑道。
夜乾豪走来,朝自己身上指了指说道:“衣衫不整,怎好意思来赴表弟的约会。”
“都是一家人,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表哥坐。”林浩请他坐下,拿起酒壶给他斟酒。起手间,一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灯笼。
灯笼落地,烛火熄灭,瞬间黑了一片。林浩哟了声道:“看我笨手笨脚的。”
“表弟别急,重新点上就是了,我来捡。”夜乾豪笑完,弯腰去捡。刚抬起身,便见一道黑影砸来。夜乾豪闷哼一声倒下。
月光下,林浩提着根棍子,绕过石桌,双手握棍,对着地上人的脑袋一阵狂砸。好一会儿,才见他停了动作,用脚踢踢,道:“妈的!懒得跟你啰嗦,怕你不死!”
烛光重新亮起,林浩拿着灯笼朝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照了照,又用棍子捅了捅,见死透气了,点点头。灯笼放回桌上,倒上杯酒一饮而尽,咂咂嘴道:“终于除了这祸害,可以安心睡觉了。爽啊!后面的事该老爷子操心了,我就不信他能把我这独子送去官府。”
说完提着棍子,嘀嘀咕咕的走了,隐约能听见他嘴里好像在说:“妈的!这么大的跃府居然找不到一件合适的家伙,害老子从柴火堆里找根这么粗的棍子。”
林少爷提着棍子来到灶房,一把扔进灶里,拍拍屁股走了。绕到大门口附近,找了个犄角旮旯蹲下。蹲了没多久,林浩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摸了摸胸口愣住,叹气道:“不戒烟也得戒了,妈的!这里到哪找烟抽去。”
大门打开,刚应酬完的林长贵领着两名随从回来了。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喊道:“父亲!”
是儿子的声音,林长贵一怔,转身看到犄角阴影处,正蹲那里的林浩,不由皱眉道:“浩儿!怎么蹲在这里,你身体刚好,小心着凉。”
“父亲!我有事找你。”林浩缓缓走来道。林长贵知道了,儿子是守在这里等自己,还是头次见他这样,对身后随从道:“你们回去休息。”二人恭敬退下。
“什么事?”林长贵慈爱的问道。林浩道:“父亲跟我来。”前者没有再问什么,跟着儿子到了花园。
林浩提起石桌上的灯笼,照亮了地上的尸体。林长贵顺着烛光看去,地上躺着的人已经血肉模糊,脑袋砸的稀烂,已经分不清是谁。但林府里人的衣着,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隐约猜出了地上的尸体是谁,眉头轻轻皱了皱,道:“是你表哥?”
林浩点点头,观察着父亲的表情,见他反应不大,暗道:“果然没猜错,生意能做这么大的,能有几个简单的。”
林长贵在石凳上坐下,盯着儿子问道:“为什么这样做?你上次被绑架和他有关系?”
儿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拿着酒壶给父亲面前的酒杯满上,道:“酒菜都是干净的,没人碰过。”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也坐下了,喝下一杯后,才把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林浩越讲,林长贵脸色越沉,待前者讲完,后者一拍桌子,怒道:“果然是这养不熟的狗东西,居然想让我跃家断子绝孙,我早就怀疑是他了,不是看在你母亲面子上,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父亲!人是我亲手杀的,我怕母亲知道了……”林浩话没说完,林长贵挥手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知道了,父亲,那我去洗洗睡了?”林浩问道,对面的父亲点点头。
看到儿子淡然离去,林长贵微微有些惊讶,他想不到儿子会亲手杀人,更想不到儿子居然这样冷静,这该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质,他是知道的。看来是受了这次绑架的刺激,不过现在看来未尝不是件好事,总比他以前做个糊里糊涂的少爷好。喝下一杯酒后,叹道:“我林家后继有人了。”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床沿,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泪,我会翻脸……”除了心头大患,洗过后的林浩,躺在床上,架着小腿,哼着歌,慢慢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