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坚决要走,也坚持不要他亲自送。
他不急,她急。
因了时差之故,此刻,香思堡尚静沐在夜色中。月掩星去,夜沉。远观,乳黄基调的香思堡与夜色相连,像一道暗黑剪影。
让人以为,它和它的主人早已入梦。
不然。
五楼数十房间,从回廊上看一模一样,个个重门闭户。其中一间窗幔典雅繁复,重帘深锁,光影幽柔不透。
范思扬双手环胸,逆光而立。俊魅的脸,看不清表情,偶尔眸光一沉,风云暗涌。
该死的女人,一天未归,也没来个电话。而她,六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这枚棋子,在决定启用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后果。只是没料到那人的动作这么快。也未曾想,真的来临,痛,会这么深。
他咬牙:韩振宇,今天所受的羞辱,它日必定百倍奉还。
门霍然推开,苏珊挟带着惑人的野性一头闯了进来。
范思扬不用抬头就知是谁。嘴角微抽,这位妹妹可一点也没承袭到母亲高贵的血统和典雅的脾性。
若是平常,他会斥责两句,这会,实在没心情理会。
抬头仔细打量一番,确信她毫发无损,放了心。
眉宇一凝,口气便带了训诫的意味。“谁让你去刺杀韩振宇的,万一出事,我怎么向地下的父母大人交待?”
她腿一挑,将地上翻倒的轮椅弄正,重重地倒在上面。
嘴角弯出一抹嘲讽,两眼斜睨,道:“我号称完美典范的贵族哥哥,也会砸东西?也是,心上人和旧情.人翻.云.覆.雨,不怒,还算男人。”
“关一郎,你给我闭嘴。”范思扬低声咆哮,俊脸扭曲,倒更让人看着害怕。
便闭了嘴。
再抬头,范思扬优雅如故侃侃而论。
“六年,六次暗杀,六次折戟,赔了六条杀手的命,他倒是越来越逍遥了。想想,这第七次,你能活着回来,真要谢天谢地了。”
“嗨,还别说,这夏伊琳真是我们兄妹的福星,六年前若不是她,我早已命伤韩振宇枪下,昨天也要感谢她和那对兄妹。最奇的是,她一来,你的顽疾也奇迹般好了。”
这话,他信。
忽然魅脸玩味,问:“韩振宇的行踪不会是安基文透露给你的吧?”
谁知关一郎怨恨顿生:“他?别看他平日嘻皮笑脸,竟是半点口风不露,还真他.妈难搞。我的手下跟踪了半个多月,才逮到了这个机会,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好看的眉越发蹙得紧,他摇头叹气:能不能不这么粗野。
微哂:“我看你还敢不敢自诩‘情场杀手’。”
关一郎恼羞成怒,“哼,他要是那么好搞定我还不稀罕了。”
这话,与安基文倒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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