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机械,思绪,很乱,只是想着不要离开小镇就好,即便远远地看着香思堡也是一份安慰。
西班牙咖啡馆?
每次经过,脑海中总会浮起一些模糊的印像,莫名地会心头一暖。
或许,进去喝一杯,顺便考虑下一步怎么办。这样想着,便迈了进去。尚早,店中没有客人,直接过去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一杯咖啡,一块点心,谢谢。”
坐着发怔,理不清,剪还乱。眸湿,鼻酸,深吸一口,将温热的水汽逼了回去。小宝安静、优雅地吃着小点心,像极了他的神情举止,夏伊琳忙收了视线,深缀了一口,喝得急,呛了喉,咳咳不已。
凭借范思扬夫人的名头,加上自己的实力,找一个设计师的职位应该不难。可是,一想到要远离香思堡,却万分不愿意。
或许就在镇上找个事做?
一口抽干了咖啡,等小宝吃完,便扬声:“结帐,谢谢。”
这才发现,以前总是挂着漾人甜笑的美女小招待不见了,店小二居然是个高大年轻的华人小伙子,立在一旁报价:“一共85元。”
夏伊琳将随身小包翻了个遍,完了,刚才状况太过混乱,浑然忘了带钱包,冲着他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忘了带钱,下次一起付好吗?”
“这?恐怕不行。”
冷不防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如果没钱,就用人抵吧。”
“老板。”
夏伊琳侧身,不免惊讶出声:“韩先生?”
韩振宇身着铁灰色的阿曼尼休闲西装,未打领带,随意而清爽。
“还好,没把我给忘记。”他在一边笑得意味深长,语气免不了透着自嘲。掠过她,急步上前,抱起小宝:“嗨,让爸爸看看又重了没有。”
夏伊琳哗然,小宝蹙眉,挣扎:“叔叔,要我提醒多少遍,我的父亲只有一位,他叫范思扬。”
韩振宇不置可否,搂着他不放,冲着夏伊琳,挑眉:“对我的提议,有什么想法?”
夏伊琳有些丧气,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好的,凭空冒出一个丈夫的情人不算,还把她这个“正宫娘娘”给赶了出来。只是想喝杯咖啡,再作打算,没钱负帐已经很糗了,居然又碰到这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
心中来了气,便挑衅地望着他:“请问这人怎么个抵法?”
“你以为呢?”唇角挑出玩味的弧度,反问。
夏伊琳冷笑:“你想怎样便怎样?”私下已作好了准备,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便迎头痛击,决不手软。
没想到他歪着头想了想:“就在店里帮忙吧。”
轮到夏伊琳张口结舌了,有这等好事?她刚想找份事做,事便找上门来了。还真应了那句话,祸兮福所倚。
福?这个人会是她的福气?切,他不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状况来,她就要烧香拜佛了。
这个人难缠,上次她已经领教了。谁知道他腋着什么花花肠子。
“走,跟爸爸上楼找贝儿妹妹去。”韩振宇也不理会她的心思,抱着小宝,拖着她的皮箱径直向楼梯走去。
“喂,那是我的皮箱,还有,你要把我儿子带到哪里去?你这算什么?强迫吗?……”
“我叫阿来,请多多关照。”店小二满脸堆笑,他并不识她,不过她的儿子是老大的儿子,即便不是他们的大嫂,就算是二嫂,三嫂,也不能怠慢啊。
不想半空中冷哼一声:“套什么近乎,让她不停地干活。”
阿来张口结舌,恰好有客人来,便收了笑,吩咐:“还站着干什么,去蒸馏器里倒一杯咖啡,给客人送去。”
夏伊琳嘴里嘟囔着:“人家答应了帮工吗?”脚步已经向工作间移动。
下午,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夏伊琳将杯子放在蒸馏器的接口下,浓郁的深褐色液体沿着吸管流到杯中,抬头,穿过巨大的窗棂,打量着香思堡美丽的圆穹尖顶,时光,倒流,弥漫出尖锐的痛。
“哎,手烫着没有。”一声惊呼,杯霍榔掉地,接着有人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着:“疼不疼?”这才体会到手指传来的微微的烧灼的痛感,夏伊琳倏地缩回手,赧然:“没事,没事,对不起。”
韩振宇放了心,又好气又心疼,故意板着脸训斥:“笨女人,只是倒杯咖啡这种小事也干不好吗?泼了的咖啡和碎了的杯子从你的工钱里扣。”
夏伊琳撅起嘴,嘴上不说,心里却骂开了:什么吗,只是洒了一杯咖啡,至于发脾气,还扣人家工钱,小气鬼。
打烊的时候,瞄了一下古老的时钟,正好指向十二点。
夏伊琳揉腰,扭脖子,一天下来,还真是腰酸背疼。
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今晚要睡在这里吗?便瞅了清理场子的阿东一眼:“嗯,那个,你也在上面睡吗?”
“当然。”阿东搞不清楚状况,采取不得罪也不讨好的态度。
夏伊琳便放了心,反正不要她和那个人单独面对就行。
习惯性地在最中间的桌子坐下,两手抚额,沉思。
“小招待,在想什么?”
“啊——”夏伊琳惊醒,不知什么时候阿东不在了,他就坐在对面,静静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