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扼腕,哀悼。
屏幕上,她一袭黑裙,黑纱和墨镜掩去了大半脸孔,难掩哀绝和凄婉。屏幕下,男人端立凝视,疼痛,侵袭了全身每一个细胞。好想揽她在怀,抚去所有的伤。
在最美的时刻,选择离开,范思扬,你够狠。
韩振宇冷笑:这道题,我一定会解开。
在外人眼中,香思堡一如继往地宁静、雍容,风雨不透,像最坚实的堡垒。
“扬,你在吗?”夏伊琳打开一道门,空空如也,眸暗。旋即眼神一亮,继续着打开下一道门。
从一楼到五楼,重门洞开。
“琳,我在这。”阁楼上,范思扬在向她招手,声音柔魅,如含了盅:“琳,过来。”
看他,罩了白色的袍,越发飘逸若仙。完美精致的五官,梦幻迷离的眼神,他,似神祗降临。
“扬,我来了。”夏伊琳欣喜若狂,脚步,随了他踏梯而上。
而他,始终在不远处,半空中,向她招手。她越是想要靠近,他越是飘飘渺渺,含了笑,似承心逗她。
“先生,您刚才说是夫人的朋友,请您好好劝劝夫人吧。……”
“伊琳,危险。”冷不防一声断喝打断女仆的絮叨。人,如离弦,飞了出去。
“噢,我的上帝。”女仆惊得捂住嘴,随即冲着香思堡的尖顶招手:“夫人,快下来,危险。”
香思堡顶,圆穹拱窗,夏伊琳站在窗台上,双臂展开,如翅。
“扬,我来了。”
纵身,向他。
“伊琳。”
他飞扑上去,抱住她,两人一起倒在地上。“伊琳,你这个大笨蛋,大傻瓜。”紧紧搂着她,恨声,眼角早已湿润。
“韩先生,你怎么在这?”她不事挣扎,愣愣地望着他,茫然失措。
台北仁爱路为台北市顶级金融商务圈之一,道路两侧不乏气派商办大楼,浓浓绿荫柔化了该区商业气息,多了一分闲适,许多富豪置家如此。
此刻,一辆加长宾利,不急不徐行驶在仁爱路的绿荫下,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一个高档而幽静的酒吧。
阿耀下了车,打开后座门,一双修长的腿优雅地落于地上,随即,一袭宝蓝色衣装的女子下得车来,素面,未施粉黛,含了薄愁,美丽而高贵。
身窈窕,胸前柔软高耸,又给她添了丝丝妖娆,活像一株蓝色妖姬。
阿耀恭谨:“请。”
女人面无表情,随他进去,在一个豪华包间门口站定,阿耀帮她开了门,“请进。”随即掩了门。
室内男人气宇不凡,见她,起身相迎,绅士地帮她拉开座椅:“苏小姐,请坐。”
苏离歌并不客气,寂然坐下。
似乎不便张扬,所以咖啡已事先冲好。韩振宇执壶替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随口问道:“孩子还好吧。”
“多谢记挂,很好。”苏离歌咬唇,拼命湮了情绪,问:“请问韩少约我来有何吩咐?”
笑容,似也含了无奈,有些苦:“看来,苏小姐对我的成见是不可能改变了。也罢,我们就直入主题吧:范思扬留下了一份遗嘱,你知道内容吗?”
眉宇一荡,旋即平静:“在我的心中,思扬从未离去,何来遗嘱一说?”
“他把所有财产留给了你,除了香思堡。”并不理会她的另类反抗,韩振宇自顾往下说道。
闻言,苏离歌唇边挑起淡淡讥讽,微笑:“如果你是为了你的情人来要遗产,不必费神了,那钱,我一分都不会要。”
韩振宇低头缀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抬头,目光如电,望着她一字一句:“我要你将所有财产,包括香思堡,一起要过来。”
蓦然明白,他,是要斩断那女人和范思扬的一切关联。
苏离歌愤怒了,将咖啡杯重重一顿,起了身:“韩先生,你心疼你的女人,就可以不管别人的死活吗?”
香思堡有太多的回味,那个女人承受不了,难道,她就可以忍受思念如潮吗?
韩振宇低头致礼:“拜托了。”
“哈——”苏离歌仰头冷笑一声,“拜托?当初,你以我的家人相要挟,我便成了你的棋子。今天,你的手下一口一个请字强行将我带来,现在你又来一句‘拜托’。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会怎样?哈,不用想,我们的儿子,不就是最好的威胁吗?”
“我保证: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不会拿你们的儿子作筹码。苏小姐,真的是拜托了,不然,她会死的,就算为你们的儿子积福,可以吗?”
苏离歌默然,不语。
韩振宇继续:“律师那儿的一份遗嘱我已经修改好了:范思扬名下的所有财产归苏离歌所有。苏小姐?”
“这就是你所说的‘拜托’。”苏离歌苦笑:“离歌可以拒绝吗?”
韩振宇起身,“那我不耽搁苏小姐了,我来安排:三日后,麻烦苏小姐随律师去一趟香思堡。”
“等一等,我把话说在前面,我们母子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这也是他的,”始终不肯说出‘遗’字,她顿了顿,“这也是思扬的愿望。所以,如果要打官司的话,恕难从命。”
他一笑:“这个你放心。那个傻女人对钱没有概念,不会跟你打官司。至多会舍不得离开香思堡,所以,请你的态度放强硬一点。”
果然,如他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