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弯月如钩,星光璀璨,香思堡静静地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五楼主卧室,古典式壁灯漫射出低柔的光晕,恰到好处地营造出暧昧和温暖的氛围。
“原来,女人怀了孕也可以这么美。”范思扬望着怀里温柔如水的女人,不由感慨。
苏离歌贪恋地吮吸着他的气息,喃喃低语:“思扬,你不会是骗我吧。你是那样美好和优秀,离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何幸,能和你相伴。”
看她精美的脸庞上,娇艳欲滴的唇,闪着诱人的红润。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光晕,一双美丽的眼睛充斥了迷恋和爱.欲的光芒,总是不舍地含着他。
是因为这眼神吧,他才每晚寻香而来。这样的眼神,自己深爱的女人却从来没有给过。
心痛,袭来。
他低头吻住她的眼睛,即便轻得像风,女人情不自禁的颤傈依旧清晰地传来。范思扬蓦然抚上她的唇,与她的香糯小舌缠绵,享受着她的甘甜。
“唔,思扬,思扬。”她在他的怀中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贴紧他。
让他再也无法抑制。
“对不起,离,我是不是太过份了,女人怀了孕还不肯放过她。”范思扬抚慰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歉然。
她的脸上泛着情.欲未尽的潮红,“思扬,我喜欢。”忽然仰起脸,祈盼的眼神向他:“思扬,我好想枕在你的腿上,就一会,可以吗?”
他一怔,那是琳的专利,不会,他不会让别人享用,即便身旁的女人柔美如花,是他孩子的母亲,也不行。
正要婉拒,忽然一阵刺痛从腿上传来,接着是曾经伴他二十多年的木木的感觉。
“离,我今天是不是没有吃药?”他忍着痛和麻痹,问。
苏离歌眸光一乱,颤声:“药?思扬,那药不吃也罢,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这句话吗?”
敛眉,道:“谢谢你,帮我去拿来好吗?”
无奈,苏离歌披衣起身,取了药瓶和水,担忧地问:“思扬,你没事吧?”
笑笑,“没事。”伸手接了水杯,等她从瓶中拿药,随口问道:“离,你刚才说什么?”
她茫然,“什么?”
“毒?药是毒吗?”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自言自语。
他无心,她却有意.叮当一声,药瓶掉了下去,白色药片洒了一地。“怎么啦?”范思扬吓了一跳,问.
“啊,手突然发麻,没拿稳,我去换一瓶。”苏离歌手忙脚乱地捡药,低了头,掩饰地笑了笑。
范思扬心中一动,趁她不注意,就近拾起一粒药,藏了。
一个星期后,范氏私立医院。
范思扬坐在宽大的会诊室里,他的私人医生,也是世界知名的骨科专家马歇尔,神情严肃,足足盯了他数分钟,似乎很难启口。
范思扬喉结滚动了一下,预感不好,故作轻松地一笑:“马歇尔教授,有什么问题,直说无妨。”
咳咳两声,终于开了口:“少爷,我也很吃惊,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四肢麻木,或者间歇性地刺痛。”
“是。”范思扬沉了一口气,答。
“按我的诊断,这是重症肌无力的前兆。这一次,恐怕不止是下肢,连上肢也出现了病兆。”
心中一凉,他仍带着期冀问道:“那有没有办法阻止,就算不能治愈,延缓也好啊。”
摇摇头:“毒入骨髓,无药可救了。”
“毒?那药真的有问题吗?”华眸一凝,惊问。
“您送检的那颗药倒没问题。不过,在您的血液中我们检测到一种药物成分,正是它让您旧病复发,而且,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少爷,我以为这是一场阴谋,建议您立即报警。”
这药,原是针对他的腿,马歇尔教授开具,每晚都在吃。以前是华叔负责,后来是离。
离?
沉住气,他优雅如故,问:“还有多长时间?我的意思是……”
“大概六个月。六个月之后,您可能又要与轮椅作伴了。”教授的表情遗憾不已。
“够了。”他站起来:“教授,今天的事请不要传出去,好吗?”
虽然疑惑,教授还是珍重点头。
香思堡安宁如故,琳这会一定在工作室里。范思扬缓缓踏上楼梯,拾级而上,这样的行走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所以,不知不觉,他一步一步上到尽头。
“思扬,你来了。”声音,惊喜莫名。
“别动。”范思扬出声阻止了苏离歌慌乱欲起的动作。“在干什么?”
她正对着楼梯口,坐着。身畔花枝零乱,手中的一束白合修剪得有些形状了,她一扬:“百合花是思扬的最爱,所以,我每天都坐在这里,一边插花一边等着他。虽然知道他白天不会来,还是祈盼他会出现,你终于来了,我不是做梦吧。”
她仰望着他,痴迷地,爱恋地,狂热地,望着他。吃吃地笑着:“思扬,你真美。”
他确定她爱他,爱他,还是下了毒。
想必,她也有很多无奈和心痛吧。
范思扬蹲下来,温柔地抱了她,放在沙发上。“离,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吧。今天,我要好好地陪你,吃饭,弹琴,或者数星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