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初露,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静静地泊在海面上,两架直升机振装待发。室内气氛凝结,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小小的屏幕,缓慢上行的潜艇上。
门边硕影一晃,进来的人托着置酒的盘。影耸耸鼻子,诧异:哪来的古龙香水味。不经意回眸,瞳孔蓦然放大,“主人,小心。”单薄的身体迅雷般扑了上去,枪偏,子弹贴身而过,打在船体上擦出火花。
枪,一起指向门口。
“给我准备快艇,不然,我打死他。”烈反手勾住影的脖子,枪管抵着他的太阳穴。
韩振宇端立未动,不着一丝情绪,望着影:“他是?”
影不答,眼神哀怨,毫无反抗的意愿。
韩振宇气得一偏头,低咒一声。安基文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不敢赌他会不会开枪,当务之急是救出小宝,所以,其它的帐再算不迟。便横扫了烈一眼,沉声,命令:“照他的意思做。”
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悔,不该接这单任务,可是,接不接又能由得了他吗?
潜艇继续上行,即将抵达海面。
手机铃声扰人心境,不耐地,按下接听键。“你好,韩振宇。”范思扬慵懒惬意的声音尚透着睡意初醒,让人抓狂。
隐了怒,淡然问道:“有何指教。”
“听说你已经破了第一道题,恭喜。第二道题,找到影。”话毕,轻笑一声,挂了机。
“影?”韩振宇盯着手机,愣了数秒,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止是他,“基文,这里拜托你了。”
旋身冲出了船舱。
美国,拉斯维加斯。
酒店总统套房内,烈带着淋浴后的舒适,倒了酒品铭。这单任务,赚的钱足以让他快活地过完余生,终于解脱了,不觉冽唇一笑。
“影,别怪我。”想起他秀美的脸庞,醉人的交.缠,也不免神伤。迅即释然:有了钱和自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待会吃了早餐,去豪赌一把,想想都觉得快意。
叮咚,门铃声声。
应该是早餐送来了。烈还是警惕地抓起手枪,闪至门边,从门禁中望出去,确信没有危险,开了门。
侍应生推着餐车,经过他时,襞手打落他的枪,烈惊呼,回身扑抢,一双脚先他一挑,枪飞到了脚主人的手中。
“韩振宇?”烈倒抽一口冷气,看他身后壮男环立,蓦然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冷冽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阿耀,给你三分钟时间,撬开他的嘴巴。”
“啊,”一分钟不到,惨叫连连。
客厅的球形水晶灯,有两道锥子一样的钢勾,穿过烈的双肩,“求你杀了我吧。”穿心的疼痛,生,不如死。
声音,依旧阴冷,“死,现在对你来说是个很奢侈的字眼。”
“如果,我,说出影的下落呢?”烈只求速死。
“当我找到完好无损的影,便是你解脱之时。所以,每耽搁一秒……”
话未说完,被烈打断:“他在从拉斯维加斯开往纽约的冷冻列车上,车号J-1568,第五节车厢。”
……
一小时后。
“影,你来了。”气若游丝,见了他,烈居然勾唇笑了笑,“快,杀了我。”
影的脸上还结了冰霜,透彻的冷,让他浑身发颤。僵直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强行伸了出去,从保镖手里接了枪。
唇,与脸色齐白,微启:“我的手僵,所以,打不打得准,很难说。”
枪响,鲜血从左膝喷涌而出;再响,至右膝喷涌而出。
烈疼极,怒骂:“你能不能打准一点。”
一枪,正中心窝。
韩振宇无心管它,手机只差没捏出水来。
终于,铃声响起。
接听,挂机,神情一松,大步向门,“阿耀,这儿交给他们处理,带着影跟我回琉璃岛。”
客厅内,小宝端坐在沙发上。
韩振宇几乎是扑到他的面前,一把抱起他,“小宝,我的儿子。”
不想,小宝眸淡,优雅地开口:“先生,请问你的手下为什么将我抓来?”
韩振宇一愣:先生?抓?还有,他确信,小宝优雅的样子像极了范思扬。
转念,可能他们动静太大,吓着他了。将他小心放归沙发,蹲下来,抓着他的小手解释:“小宝,别怕,叔叔们是去救你的,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小宝微蹙了和他一样的直眉,礼貌有加地回答:“对不起,先生,我的爸爸只有一位,他叫范思扬。”
呆愣,无语。
只是,犹自不甘,“小宝,你看贝儿妹妹在那边,不如我们过去一起做游戏,老鹰抓小鸡,或者爸爸给你当马骑,好不好?”
小宝淡扫了叽叽喳喳的贝儿一眼,“您是说她吗?一个女孩子,跳上跳下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韩振宇一下跌坐在地上,嘴巴惊成一个“O”形,足可塞进一个鸡蛋。
“爸爸。”贝儿蹦跳着跑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哥哥不理我,一点也不好玩。”
他勉强一笑,“哥哥认生,多呆些日子就会好的。”
“小宝,小宝,你在吗?”
一声呼唤从大门外传来,解了围,也让大人孩子俱是神情一震,小宝欢叫一声:“妈咪。”跑向大门口。
韩振宇眉眼两欢,疾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