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物一人只要再趟过前面那条河就到双塔郡了,这里都能看到郡门前人潮涌动的。
风无惜指着右边上方小山堆前站着往下看的一个女人说道,“师父有人要投河!”
她之所以判断那个女人要投河,是那人满眼都是泪水,脚步还是虚浮的,再往前一步就掉到河里了,她的嘴里念念有词,“我们来世再见了!”
这条河还挺大,那人真要跳下来,十有八九是可以淹死的。
郝狐狸跟尊如朝着风无惜的方向看去,依照男人的角度,他们没觉得那人想不开。
“风无惜,我看你就是不想去见琴筑,找了这么一个借口。”郝狐狸正要教训风无惜,那人俯冲而下真的投河了,他“哎”地伸手出灵力,风无惜跟尊如早就飞过去带着那人飞过来了。
“为什么不让我死!”那人挣扎着要往前冲,尊如与风无惜拦住她的去向。
“死什么死?像你这种不正常死亡的到了地府就要被狗咬,那些狗狠起来有可能把你的灵魂撕破的,你永远都没办法投胎了。”郝狐狸朝着那人吼了一声,幸好这里离那边远,这里也没什么人烟,不然就有很多人看过来。
那人听进去了,她睁着诧异的眼睛看着郝狐狸,“不是说早死早超生,喝了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现在就是要忘记一切。
“正常死亡的人还要入地府排队投胎呢,你这不正常的,肯定要遭受一定酷刑了。”郝狐狸继续忽悠,那人即刻不敢动了,郝狐狸语气就变得温和起来,“年纪轻轻的,要死要活的,活着才本真!”
那人茵茵的哭了起来,风无惜扶着她。
尊如把郝狐狸叫到一边,指了指那人手上的伤痕,乌黑几片,估计是被人抓的,小声说道,“师父,她那样子够吓人的,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跟她好好谈一谈吧。”
“嗯,看来很严重,不过不像是妖所为。”郝狐狸这才看到那人的伤疤,他伸手灵力现,他们眼前出现一座宅院,显然是一个幻境。
“你们......”那人很惊恐,她以为遇到什么妖怪了。其实遇到妖怪这事,在双塔郡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不过她没被妖怪抓过罢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是灵物他是人。”风无惜安抚她并让她坐下,“你可以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女人又开始哭了起来,声音还很大,风无惜不知所措,郝狐狸跟尊如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
“哎呀,你不要哭了,天大的事情在我郝狐狸看来都不是事,你跟我说说,我一并帮你解决了。”郝狐狸那狂妄的样子虽然让人讨厌,但某种程度上来看还是挺让人感动的。
那人一听到有人要帮她,也不管他们是谁了,抽噎几下之后就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此人名唤轱辘娘,本来家住在双塔郡外百里开外的小村庄,前段时间搬到了双塔郡里。
她从小到大尽管家中贫寒,父母也没让她挨饿受冻过。这没受过什么苦的女子也还算上进,除了做得一手好菜外还能绣上一些花交给父亲上街售卖。
九年前,原本平静的家庭被一个雨夜打破了。那天晚上突然一声“嘭”巨响,轱辘娘的头上茅草顶被撞了个大窟窿,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躺在那里。
当时她就吓坏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连呼喊都没有。她的父母冲进来看到那场景后,也吓坏了。
他们很快就冷静下来了。经过检查发现那人还活着,于是他们帮他包扎,把他留在家里休养了很久。
后来他们得知那人是双塔郡一家陈姓人家的公子,因家中变故被人追杀,他受伤后死命跑开,这一不小心就从山上掉下来砸到他们家了。
那段时间,两个小年轻常常在一块,久了就产生了情愫,双方都准备定亲了,那男的被他的舅父找到了并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陈公子把自己的玉佩交给轱辘娘,让她保管好,等他考取功名之后迎娶她。
轱辘娘一直坚信陈公子会来娶她,这样痴情地等了九年。这九年里,谁上门说亲谁就被她赶走了。
上个月她们家搬到双塔郡,父母跟邻里闲聊才发现那陈公子早已娶妻生子。轱辘娘当时就崩溃了,她到陈家多次要进去都被家丁赶了出来,无奈之下,他们在清晨陈公子出门的时候拦住了他。
轱辘娘拿着那玉佩问陈公子当初的诺言可还作数?陈公子当时大发雷霆说她是疯女人,让家丁把他们打了一顿。
之后又有很多次,轱辘娘拦住陈公子问他是否记得当初。那陈公子也是心狠,不光用言语侮辱她,还暗中派人绑了她,把她卖了。
她没能逃出宿命的安排,身心受损后趁着看管的人不注意偷逃出来了。
她想着自己此刻已无完璧之身,不能像个普通人活着,她又想到不能再爱陈公子了,于是有了投河自尽的想法。这就遇到了两物一人。
轱辘娘一说完又要寻死觅活的,风无惜就要去教训那陈公子,是尊如拦住她,叫她别冲动,先把轱辘娘安抚了再说。
“他无情你又何须有情?”郝狐狸真的想不明白好好的人为什么要抓着一个人不放呢?放他幸福自己找过别人又有何难?非要弄得自己受伤才行呢?
“我也不懂!”风无惜点头,“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感情啊,师父跟小惜是不懂的了,等你哪天喜欢上一个女子,她不爱你,你就知道有多煎熬了。”尊如毕竟是经历过感情的,他知道人们面对感情,往往是控制不住自己。
“太麻烦了!”郝狐狸摇头,他才不想去探寻什么感情,他是上等灵物,人间能配得上他的人几乎没有。
尊如不想解释,那种感觉太奇怪,他看向轱辘娘同情起她来。
“这样,你跟我们进双塔郡,我们去找那个陈公子,问他当初为什么要承诺?最好把他的破玉佩扔回给他,咱们不稀罕,我让月老给你找个好一点的夫婿。”郝狐狸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真的想去上天游玩一番,人间真的太无聊了。
“此一生认定一人便是他了。”轱辘娘此刻还是爱着陈公子的。
“人间怎么会有这样说不通的人。”郝狐狸甩了一下头发斜睨轱辘娘一眼哼了两声就离开了。
他一走幻境消失,他们回到了那条河边,不过呢,他们对面站着好多人,前面那个浅黄衣裳的男子,一看就是妖,他腰边放着的琴正说明了他是琴筑。
“好家伙,声势浩大要杀人呀!”郝狐狸感慨一声,尊如跟风无惜神情戒备准备战斗。轱辘娘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