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物一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总算在日落之前摸到一座城门下,他们抬头一看,“鹿门城”醒目地映入眼帘。
“尊如,你可来过这里?”郝狐狸问。
尊如摇头,他每次脱胎换骨之后,除了千年前的事情他还记得,其他模模糊糊记不全面。
每一次重生都是新的旅程,这样也好,他能不被凡事束缚,便能安然地守住真心。
郝狐狸拍了拍尊如的肩膀说道,“你这自学的灵术就是少了些许的火候,以后你得跟我学习纯正的灵术。”
“还望师父能多加指教。”尊如点头,他当年从桃木上仙获取仙书后,练习靠的是自己的理解力。
两物一人随着百姓走进了城里。进了城门郝狐狸很快就被吸引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番别致呢?
两旁楼宇相矗而望,楼里清雅楼外喧嚣,眼前小哥撑着水墨油纸伞,摆了一地的泥娃娃,逢人就喊,“两娃一铜板,可送人可供赏玩,这都是刚出窑的上等铀彩泥娃娃,客官您请看!”
小哥之后全是商贩,各种吆喝声混杂着,远远望去,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好不精彩。
“这里可比盘恒山有趣多了!”郝狐狸起劲了,他跑过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还调皮地把灯笼罩罩在了头上,旁人大笑开去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怪异。
相比起郝狐狸,风无惜淡然多了,她稳住风型缓步前行。
“这世间的东西较之往常出彩多了,现今的凡间看着有趣,你看师父都玩疯了。”尊如感慨,指着前面郝狐狸把各种布匹缠在身上的情形不免失笑。
“有趣?”风无惜回望他,每每凝望他那容颜映目,心便安静。
“小惜,你跟我来!”尊如随手抓住风无惜的手。
他带她到一个卖首饰的小贩前站好。
“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小贩观摩尊如的脸不免同情。尊如随意点头,小贩小声道,“长得这么好看你可得留意了,晚上千万别出门,要是真有急事出门你得抓把灰涂一脸让自己丑一点,安全!”
“为什么?”风无惜问,小贩缄口不言了。
尊如不理会,他挑挑拣拣的,手上多了三样东西,一个簪子、一根发带、一对小珠子耳坠,他让小商贩包好看一点,小商贩了然地拿了一块精致的布包好。
“小惜,我们行走江湖的,干净利落了才好呢,你这飘扬的长发总得收拾一番!”尊如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风无惜。
“这?”风无惜纳闷了,她看着的东西怎么还要包起来送给她,何不直接递给她呢?这人类所具备的礼节不是她一时可以接受的。她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所以她没接。
“烦请客官六个铜板。”小商贩呵呵一笑提醒。
“铜板是什么?”风无惜低声问。
尊如左右一瞧,刚好看到旁边有人付钱,他看了一下就知道铜板的模样,他没有,他摸腰边系着的十个小玉物品,随手取下一个递给小商贩,“这个可以换吗?”
他重生之前都会在身边系上这些小玉器用来购买东西的。
“可以,可以!”小商贩很开心,双手捧过玉器瞧了瞧,是上等的玉,值好几两银子呢,他随手拿了几件较为贵的首饰递给尊如,尊如一并转到左手上,然后双手递给风无惜。
风无惜感激地接过来。
尊如四周看看,他把风无惜带到树边一块石头前,让她坐下,“小惜,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走远了,我去把这些东西当了换钱,待会儿我会来找你的。”
风无惜点点头,尊如转瞬间消失了。她百无聊赖站起来左右看看,她不觉得周围的事情有什么好激动的。
她正想幻化成风挂在树枝上,眼前出现了一个长胡子拿折扇的小道,她顿时取消了化成风的念头。
那个小道看着风无惜很久,左手打开折扇右手掐指算了很久,这才说道,“这位姑娘看着眼生,我给你看下手相如何?”
“什么是手相?”风无惜对于陌生人并不害怕,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一些奇怪。
“摊开你的右手!”小道合起折扇,扇尾指向风无惜的右手。
风无惜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她疑惑地摊开。
“哈,哎呀!奇相,真是奇相啊!”小道只看一眼就大惊。
他又掐指算了算,凑前小声地问,“你该不是天上来的吧?”
“我这手相有什么不对的吗?”风无惜谨慎应对,她在天上修炼千年,的确算是天上来的,这小道有两下子。
“姑娘,你这手里无相,小道出道至今也有三十载了,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手相。”小道喃喃自语,“万物雕琢至今人人都有相,无相之人莫不是大彻大悟便是百无禁忌或是与物相克之人,你这年纪轻轻的,定然不是那三个类型,嗯,我想起来了,先师在世曾说过,手中无相乃‘冻姻人’是也。”
“冻姻人?”风无惜疑惑,她发觉到了人间有好多东西她不懂的。
“这冻姻人与常人无二,唯独感情被冻住了一般与世隔绝,不管你认识何人,都会分道扬镳,无人与你有婚配啊,说得简单一点,你这是孤独的命啊!”小道频频摇头屡屡叹息,“你这需要有一个为你动心的人专程为你解冻,哎,非你之错,缘分未至,情不来,心不开,姻缘不成!”
“冻姻人!”风无惜轻轻说着,肩膀被人揽到一边,她定睛一看却是郝狐狸那厮。
“什么冻姻人?哪里孤独了?你这小道休要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大卸八块丢了喂狗。”郝狐狸语气极度不好,他要跟风无惜一起走天下的,风无惜哪里孤独了。
“小道我好心提醒免得她遇人不淑……”
“无需你提醒,她真要配姻缘,那也不是难事。”郝狐狸抬头看了看天空心有把握。
月老的居所他是去过的,求一求拜一拜,月老估计会给他几分薄面,不然他还可以寻荷花仙子啊,她跟月老走得近,再不济就去求蝴蝶仙子,天上那么多仙,总有一个肯帮忙说服月老的吧。
小道呵呵一笑无法辩驳,他看着郝狐狸的模样,多少有些好奇,当下就自找生意了,“这位公子如此自信,不如小道我也看下你的手相?”
“不看不看,雕虫小技,我也会。”郝狐狸大言不惭,“你走,你走,你自己送上门的,没钱给,走吧走吧。”
那小道被推搡着多有不甘,他还是第一次遇见风无惜这么奇特的手相,他能猜到郝狐狸的手相也该是精彩万分的,只是无缘看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