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悄然而开,尊如轻洒迈步,脚踝碰到梨花,扫起一大片细碎尘土,带着芬芳飞到空气中,打在脸上清香无比。他转头就看到了缓步而来的酥雪,那是轻踏无声之下的从容,那般熟悉,教人心醉。
“你怎么会在我梦里?”尊如看着周围,他能断定自己是在梦中。
酥雪浅然一笑,走到他面前,张口说道,“是你在召唤我呀!”他的声音几近没有,尊如却能真切地听到。
“什么?”尊如反问。
酥雪淡然一笑,转了个圈就到了梨树下,他伸手,裙裾扫过地上梨花,一转身就开始跳舞。
他跳的舞蹈跟纺惜儿跳的一模一样,尊如看了很久没发现一点破绽,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把酥雪跟纺惜儿重叠在一块,他抓狂了,他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尊纺惜。
酥雪眼眸一眨,慢慢地挪步过来,手再次搭在尊如的肩膀上,“第一次见你,仿若认识了千年,这一接近,发觉心一直在跳动,你说,莫不是宿命太深,怎么会一见就心动?”
尊如想起尊纺惜最喜欢双手挽住他的双肩,她总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酥雪像是把握住他的心事,侧身就挽住他的胳膊,带着他起舞。
往常的记忆就那样炸开了,尊如觉得回到了千年前跟纺惜儿在一块的情景。
一阵风吹来,尊纺惜头脑清醒了,他自我劝说:眼前不是真的,酥雪不过是幻象,快点醒来。
不是真的,尊如默念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酥雪轻笑的眼神,他咯噔吓了一跳,手撑着睡榻就往里挪了一下,他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确认活在现实里,不经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是我?”酥雪浅然一笑,往前挨着尊如倾吐,“难不成你在梦里见过我了?”
“没,没有!”尊如三两下就跳到外边,他看到自己的睡袍,拢了拢衣裳,后退几步再次问道,“怎么是你?”
他想起来了,他见到巩武喝酒就想起了以前,然后伤心一会儿,接下来发什么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是浅墨带她来的,她一定要来见你!”风无惜端着食盘进来,看了酥雪,酥雪投过来亮眼,风无惜没反应。
“小惜,其他人呢?”尊如觉得酥雪很危险,他再跟她待一会儿就会陷进去,他怕自己把酥雪覆盖了尊纺惜,做出背叛爱情的举动。
风无惜看着尊如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她抬头看了看一旁玩弄头发,娇媚的酥雪,心里流转百回,手不自觉地指了指外边,尊如看去,远处郝狐狸跟方城卞在对骂,巩武跟浅墨在打斗。
“他们还真是冤家!”尊如感慨。
“倒不如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呵呵!”酥雪左手食指放在人中位置轻微笑起来,眉宇弯弯,三成变九成,尊如错认为尊纺惜,嘴上轻吟,“纺惜儿!”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酥雪走去。
酥雪鼓足了力气模仿尊纺惜惯有的右手挽袖拖住左手,眼睛尽量澄净得不像话。尊如地往前走。
“她不是尊纺惜!”风无惜及时抓住尊如的衣裳,“如公子,你看清楚了,她是酥雪,不是你的纺惜儿。”
“小惜!”尊如似醒非醒地看着风无惜,嘴上喃喃自语,“不是为什么那么像?是为什么又不像?”
“什么是什么不是?她一定不是。”风无惜把尊如带过来,她怀疑酥雪是妖物幻化而成的,旋风一卷直接冲向酥雪。酥雪嘴上默念,随着外边浅墨挨中巩武的手掌跌落在地,酥雪被风无惜卷住拱上了屋。
风无惜一放,“啊!”酥雪重重地跌落在地,巩武最近闻声而入,他看到酥雪抬头,有一瞬间,他觉得酥雪的眼睛就是浅墨的。他之所以不顾浅墨冲进来,他是自信自己没出多大力气,浅墨顶多疼一小会,身体是没事的。
酥雪想要站起来,吐了一口血又跌倒在地。
“怎么会?”风无惜过去帮酥雪把脉,一探发现酥雪内伤严重,幸好摔得不重,不然酥雪一定会死,她又探了探,发觉酥雪没有妖力,完全是人的构造,她二话不说直接用灵力替酥雪疗伤。一会儿功夫,酥雪就恢复了平常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郝狐狸跟方城卞同时出现。
“师父,我把酥雪当妖物了,她不是!”风无惜主动坦诚。
“他就是妖物!”郝狐狸断定了酥雪就是妖物,他猜想酥雪隐藏了妖力,给大家制造一个错觉。
“我们都是人,你是灵物,不要杀人毁了自己的修为!”浅墨捂着心口进来,巩武有种错觉,他总感觉浅墨受了很重的伤,那伤就跟酥雪掉在地上一样重。殊不知,酥雪刚跟浅墨调换了身体,跌落在地跟挨了巩武巴掌,都是浅墨在承受。
“你也是妖物!”郝狐狸指着浅墨,说话间已经到了浅墨身旁,他抓住浅墨的手一探看,吓了一跳,“怎么伤得那么重?”
“受伤了?”巩武跑过来看着浅墨,他把握住力度的,这也能让浅墨受伤,除了体内的灵力作怪,他想不出其他。
“妖物怎么会受伤,他使的障眼法。”郝狐狸放开浅墨抱着胳膊笃定地说。
“你张口闭口他们是妖物,你拿出证据来!”方城卞看不惯走过来帮浅墨酥雪说话,她最看不惯灵物自以为灵力高强而随便断定人为妖物。
“不用证据,我直觉他们就是妖物!”郝狐狸拍开方城卞刚伸出来的手,“不信咱们走着瞧!”
“不是妖物就说是妖物,这是你灵物的做事方式?”方城卞很生气。
“我什么做事方式轮不到你来管!”郝狐狸不屑。
“我是郡主,有责任保护北川的子民不被灵物伤害。”方城卞很道理。
郝狐狸懒得理她,坐在一边弄起指甲来。
“既然你们把我们当做妖物,那我们就是妖物好了!酥雪,我们走!”浅墨扶着酥雪就往外走。
“走吧走吧,没人留你!”郝狐狸甩手。
“等等!”巩武出声,郝狐狸随即跳起来就到了巩武面前,指着巩武说道,“你没听到我喊他们走吗?你还叫他们等一等,你这不是纯心找我茬吗?”
巩武拂手推开郝狐狸走了一步,“你是吗?”
“你说呢?”浅墨浅浅回应。
“我……”巩武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啊,他们一定是妖物,他们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一点梨花味道了。”郝狐狸专注自己的观点。
“门口一抓梨花一大把,沾着梨花味道就是妖物了?我天天从梨树下走过,我也有梨花味道,难道我也是妖物?”方城卞一如既往帮着浅墨酥雪。
“尊如,风无惜,巩武,我说他们是妖,你们信吗?”郝狐狸看向三人。
巩武不说话,尊如沉浸在思绪里,风无惜无感。
“是不是妖物,咱们等着瞧!哼!”郝狐狸跺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