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物一人入住巩武家之后,郝狐狸每次遇到方城卞都要跟她拌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跟她吵架,好像吵着人生都亮了。尊如给他总结说他在山里没人跟他吵,来到人间有人吵了就觉得新鲜。郝狐狸当下就说一定是那样的。
来到上陌城十天了,巩武会出去查看妖物的迹象,许是他的勤奋程度感染了风无惜,她也常出去走动。不过她不跟巩武在一块。她见到巩武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尊如还是一如既往地寻找尊纺惜的痕迹,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天早上天空阴沉下起了雨,大家待在府里不出去了。午饭刚过不久,雨水就减弱了。
午后乏困人的精神不济,雨天不能出门,城中百姓百无聊赖大部分都午休去了。两物一人、方城卞跟巩武非比寻常,他们在厅里掰豆子,方城卞下属特意从南阳寄过来的,她本想过两天撒一些在后院墙角由着它自我蔓延,最好伸出府,老百姓可以摘一些做种子。
郝狐狸边掰豆子边吐槽方城卞是人间不死怪物,还发出嗤嗤的疯笑。方城卞反驳说他是花蝴蝶根本不配做男人。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弄得整个府邸热闹极了。
梨花阁酥雪房里,酥雪还是男子模样,他从幻镜中看到巩府内情形,他轻微一笑,“心倒是挺大,你们不是要抓我吗?那我就出现在你们面前,我看你们道行到底有多高。”说着站起来已有妖婢上前帮他梳妆打扮。
“你真的要把他们前世的恩怨搬出来?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巩武的,他并没有得罪你。”浅墨飞奔进来气还喘息着就问了。
酥雪把他身上的妖力封印了,他现在就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他武功底子虽不错,但也挨不过长距离的奔跑。
“他没有得罪我,就依着我是妖物,我也要激起他们当年的恩怨!”酥雪轻笑,他回头看向浅墨的眼眸犹如盯着小鱼的苍鹰,锐利又急速,一下子就把猎物擒在手里,就等着找个地方好好享受了。
“他们已经投胎了,记忆已经抹去了。”浅墨无力劝慰,既然都忘记了,又怎么能记起来呢。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怎么能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酥雪清退妖婢挨近浅墨,伸手拂过他的脸,一脸娇媚,“就算只有那份感觉,也足以让他们崩溃了。你放心,前世记忆他们记不起来,就是心里的悸动无法消除。”
浅墨盯着酥雪,酥雪轻微一笑,浅墨一眨眼,酥雪就变成了女子模样,酥雪伸手摸了摸头上发簪,颇为得意地说道,“这款木簪是公子如亲手做的,其上雕刻着三朵桃花,意译三生结缘永世不分,他亲自替尊纺惜戴上,那一眼的柔情似水万年的坚信天地都亮堂了。”
浅墨听不懂酥雪说什么,不过他猜的出酥雪跟尊如、尊纺惜是有仇的,不然他不会那般凶狠,他眼里都是算计,看的人心惊胆战。
“浅墨,他们已经碰面了,前世的宿命已经开启,你阻止不了的。”酥雪平淡地说,“你不要妄图阻止我,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浅墨倒想阻止酥雪,可酥雪什么计划都没说,浅墨又怎么能猜的透呢?他目前能做的就是作为中间人引酥雪进巩府。
快到傍晚的时候,巩武正要出门查探妖物信息(晚上妖物气息比较浓厚),浅墨来访,带着酥雪过来了。
酥雪经过一番打扮,加上他会妖术,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美娇娘。他女子的身份暂时无人怀疑。他刻意雕琢成三分尊纺惜的模样,尊如在猜想他会不会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女子。巩武心里也是有异样的。
巩武见到浅墨没表现多大欢迎,他心里是希望浅墨来看他的,当年浅墨练习妖术他是反对的,再次相见浅墨身上没有妖气,他也拜托方城卞暗中试探,方城卞告诉他浅墨应该不是妖物。
郝狐狸听完呵呵一笑说应该的东西太空泛,没准人家修炼妖术极为成功隐藏的好呢。方城卞说不可能,她练成现在的道术都要经历三百年的时间,短短十几年,就算有大妖帮忙,浅墨也不可能练成至上妖术。郝狐狸说有可能,方城卞说不可能,他们又开吵。
郝狐狸推了一下巩武嘲讽道,“你在上陌城住了十来年,就一个人上门拜访,你的人缘品德可真够差的。”
巩武被他又推又吵就从回忆中走出来了,他们早就进厅里了。他赶紧跑过去,三两下就到了浅墨对边。
尊如安排大家坐好,浅墨就向大家行了礼数,指着一脸娇羞又自然的酥雪介绍道,“这位是我远方堂姑的女儿酥雪。”
“肥水不流外人田,表哥表妹猫腻多,大多成为夫妻,一般介绍说这是我表妹就是告诉大家这女子动不得……”郝狐狸不合时宜地说,浅墨尴尬地看向酥雪酥雪倒是一脸得意。
“师父这样不礼貌!”风无惜小心提醒,郝狐狸才没多说。
“小女子酥雪拜见各位哥哥姐姐!”酥雪微微低头,她那木簪就那么明显地出现在尊如的视野里。尊如冲过去取下木簪看个不停。
“你这人好无礼!”酥雪躲在巩武身后,顺便抓住巩武的手,脸上是害怕的。
巩武毫不留情地扯开酥雪的手,他对酥雪是有异样的感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看风无惜的神情跟心里的感觉一直没有变。
“酥雪姑娘,你这簪子哪里来的?”尊如尽量稳住内心的激动,没错,这就是他送给尊纺惜的东西。不过,他记得尊纺惜被“绳断”的时候并没有戴木簪,后来他收到了一个陌生人送来的盒子,上面就是那木簪。
那时他心灰意冷一心想修道,他对送货的人说人不在了留着木簪除了徒增悲伤外再无作用了,让他扔了吧。如今再见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祖传的。”酥雪跨出一条腿抢过簪子用力过猛,木簪碎了。
尊如一定会生气的!郝狐狸向方城卞使了一个眼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方城卞不屑地别开头,
“酥雪姑娘的祖上是谁?他们怎么得到这簪子的?”尊如没有生气而是激动。
“他们捡来的,祖上是谁我干嘛要告诉你?”酥雪不明确说明。
“谢谢酥雪姑娘你们一族了。”尊如笑了笑,洒脱的样子就出现了。
他不是应该睹物思人心情复杂错认为自己就是尊纺惜吗?他不受影响难道当初夺来的是假的?酥雪心思复杂。
“我们来了一会儿了,茶水都没有,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浅墨及时发声。
“是,来者都是客,我们这就泡茶!”尊如像没事人一样说笑,手里还泡着茶。
当年那位公子如喝酒居多,甚少亲自泡茶,他现在换了口味了?酥雪继续深思,郝狐狸盯着酥雪看,心里似乎知道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