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恒山山脚灵气逼人,总有小物前来吸收山气精萃,却总被山头大物给轰了出去。小物们不服,成群结对来抗衡占地盘。这不,三不五时就闹出了一场斗争。
郝狐狸兴致上来,总在高处观赏,物与物闹得欢腾了,他乐够了偶尔说上几句,心情好了就点化小物们。
小物们依着郝狐狸指点发觉灵气上涌,吃了蜜糖般喜悦,当下就跪拜要认师父,郝狐狸指了指平静如初的风无惜,说只要能把风无惜打败了就收徒弟。
小物们跃跃欲试,姿势摆够了就进攻,一靠近风无惜才发觉自己太天真,脚步都不稳怎么靠近她?有些小物集结到一块,商量了对策,摆了阵法四处进攻,这还没靠近就被吹到山外去了,山里顿时安静下来了。
那半人半骨还在发出“嘎哒”的声音,好似黑夜中冒出来的鬼魅,静听让人毛骨悚然的。
风无惜偶尔发出“呼呼”的风声强调四野的静穆,山里的他物跟着鸣叫。
郝狐狸听得烦了,双手一伸开,灵力顿显,周围的小石块飞了过来安稳地落在骨头堆三步远的地方,快速往上堆积,地上的泥土掀起一些,堵住了石头缝隙。
一会儿功夫,一座两米高的圆锥石头堆就砌起来了,不管哪个位置都看不到里面景象。
“哇,师父太厉害了!”总有小物奉承。郝狐狸收了灵气让他们一边呆着去,他绕着圆锥看了看,总觉得缺了什么。
他转了一圈后,灵光一闪,中指碰中指翻转合掌左手一摩擦伸了出去,一道紫光飞出,圆形柱子顿时出现一道紫帘布,他满意地拍拍手。
“师父,你这是?”风无惜不明白他的举动,小物们凑前来看。
“我那布有回炉重造的功能,他要是比我好看,我就把他丢回去造脸。”郝狐狸最不愿意看到别人比自己好看,他的小心思惹得一众物狂翻白眼,在他怒视的目光下鸟兽般逃窜开去。
“小气!”风无惜小声嘀咕,她后悔听信荷花仙子拜他为师。
“风无惜,荷花仙子不曾教你尊师重道吗?”郝狐狸靠近风无惜,强忍住毛发错乱的窘态去抓风无惜,他竟然抓住了,手中的轻柔触感让他诧异极了,“你不是无形的吗?”
“盘恒山灵气太旺,我已修了形状。”风无惜看了看郝狐狸的手,那莹莹发亮的手还是把她的型打乱了,她飘忽离开退后一些又成了型。
郝狐狸抓了空无看着自己亮泽洁净的手惆怅起来了。
为了让风无惜能够以人型存在,郝狐狸耐心教她灵物定型之法,口诀拗口步骤繁琐,风无惜练了十来天才完全掌握。
这十天里,石头堆里常常发出吓人的声音,有时是石头崩碎,有时是树木折断,有时是刀剑相碰,各种杂音缠耳,好在他们定力强,才不被吓跑。
第十一天夜晚,无风,月光盈盈。
郝狐狸与风无惜还有一些小物打坐修炼,突然一声巨响,石头碎裂,一道白光直冲天际,所有物睁眼站起来盯着那动静,白光消失之后,紫布后出现了一个挺拔的男子。
透过紫布看不清那人长得如何,只看得见他:黑靴子,白袖子,清风吹起的头发轻柔如丝。月华生,疏影摇,只闻得一阵小香扑来,所有物都陶醉了。
“看起来他一定是精雕玉砌的美男子!”郝狐狸小声嘀咕,正要发力让紫布缠住那人回炉再造,风无惜先一步吹去了紫布。
白光一闪,眼前出现一位俊朗美男子,只见他白玉脸颊星光眼,一眨一眨惑人心,刘海倾斜一对峻峰眉,鼻头前倾山根挺,半笑浅粉唇,轻吐气醉风尘,真是无暇。
他腰间别着的桃木佩剑精致极了,更是教人难忘怀。
“你是谁?”郝狐狸虽不满却好奇这人为什么要修炼灵道。
那人眼光扫过一遍,心惆怅语太淡,“每回重生忆起她,她不在,便以她姓冠我姓,我名亦是我名。”
物与物看了又看纷纷摇头,看向他异口同声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尊如!”那人轻叹,他就是那个为了尊纺惜修灵道的公子如。
“人世间有很多姓氏,倒不曾听说有‘尊’这个姓。”郝狐狸嘀咕,他对人间的事情了解得多。
尊如缓缓走来,一步一轻一逍遥,“时代变迁,‘尊’姓早已消失匿迹了,倒成了大家问他人姓名的敬词了,也不知道我的纺惜儿转世换了什么姓氏。”
他语道浑厚好听郝狐狸心里极度不平衡。不过,看着如此俊美的男子,谁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尊如,我看你修为已有千百年了,上天不行,入地总可以吧,你为什么找不到你心念的人呢?”郝狐狸甚是奇怪。
“我找过了,她不在地府。”尊如无奈,他修炼能入地那会便大张旗鼓地打了进去,翻了几层地皮,十八层地狱他都闯了,愣是没找到纺惜儿一丝魂魄。
之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入地府查看,仍旧一无所获。
“如此说来,这天下是何种情形非你不懂喽!”郝狐狸第一次到人间历练,也总想找个懂路的人相伴。
尊如就地打坐,这一千多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一心找尊纺惜,无心其他。要说这天下如何,他说不出什么。
当年他从南希国出走之后,天下四大豪杰汇集,经历了二三十年的光景,天下归一,至于是谁坐得人王宝座,他不太了解。
风无惜静静地观看尊如,总是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苦思不得。
郝狐狸看尊如不说话,不免笑道,“你这妖物定王的人选不过徒有其表,风无惜,我们走。”
“惜?”尊如急切地站起来想要去抓风无惜,才发现根本抓不住她,心里有一丝的疑惑,“你叫风无惜?莫不是?”
风无惜处以平静状态,她从尊如的眼里看到惊喜的漩涡,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天下同名的多了去了,难不成他们都是同一人?”郝狐狸走过来挡住尊如的视线,“我这徒弟绝对不是你口中的‘尊纺惜’你别浪费时间了,还是好好去找你的‘尊纺惜’吧。”
尊如尴尬一笑,他每当听到“尊纺惜”其中一个字,心里就怀有希冀,结果都不是。
“师父,师姐,我们也跟你们去游历天下。”有小物提议,其他小物附和。
郝狐狸倒无所谓人多,只是风无惜神情淡漠,她对小物们说,“这天下的正义不是你们能帮的,这里灵气旺盛,你们这些小物在此修行便是。”
小物们只能点头。
“等一等!”尊如喊住了前面的郝狐狸跟风无惜,他脚步一迈就到了两物跟前,一手抓一个都被躲开了,他讪然一笑,“尊如修行期间亏得两位帮忙,这才没被妖化,我看两位该是奉了天命走访人间匡扶正义的,不如带上我,多一个人多一个想法,对不对?”
“师父?”风无惜轻轻问。
“那好,你就跟着吧。”郝狐狸同意,他总觉得这个尊如能帮助自己。
“谢谢师父!”尊如口乖嘴甜。收个俊美徒弟总是不错的。郝狐狸心里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