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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等风,等不来你

我还喜欢你像风走了八百米,不问归期。——题记

喜欢谢小东的第十年

他说:“阿尘,我结婚时,你一定要来!”

他说这话时,剑眉张扬,嘴角似是在笑,逆着光,在郁葱的大榆树下连发丝都泛着耀眼的光。

“我不去!坚决不去!”我一把推开他,双手环臂愤愤的转身就走。

他眉头紧皱,很是不开心:“你要是不去我怎么结婚?”

他声音很小,小如苍蝇,我脚步一顿,满脸不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似是秘密被发现一般,神色有些慌张,又变成嬉笑模样,没个正经。

“我是说,你要是不来,我就不结婚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他眉飞色舞,完全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少年模样。

我单手托腮想了一会:“你不怕我去碾压你媳妇的风采啊?”

“噗!”我话一出他立刻笑的前仰后合,那样肆意张扬,看的我有些出神。

“不是我说,阿尘你哪来的自信心,我的新娘哪里丑?”他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的衣领。

是的,明天他结婚,新娘是个南方人,温婉娴熟,落落大方,一点儿也不丑,反而是很多人心中的女神。

结婚前一晚,他把我叫了出来,拉着我喝的酩酊大醉。

“我还是忘不了她,除了她我不想娶任何人!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除了她的任何人,一想到余生不能和她一起渡过,我就觉得余生没有任何意义……”

我看着他,看着他在路边哭的撕心裂肺,嘴里不停的喊着忘不了她,夹杂着车水马龙的喧闹声,显的那么寂寥颓废。

望着整个城市的灯红酒绿,以及他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口中的那个她,应该是季浅浅吧!那个他年少时唯一的女朋友。

可笑的是他的新娘不是季浅浅,他爱了整整十年的季浅浅,不是他的新娘。

我看着他,看着他义无反顾的爱了十年季浅浅,也爱了他十年,不问归期。

他一把把我拉进怀里,像是用尽全力一般紧紧的拥着我,颓废的不成模样,满口酒气的说着:“我不能没有你,我只想娶你的,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我像个木头一样,任由他抱着,因为我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眼泪一颗颗的掉落,他痛苦,我何偿不痛苦?

他只记得对季浅浅食言了,可曾想过,他也对我食言了?

清晨,我被一阵闹钟吵醒,迷糊着按下了开关键,倒头继续睡。

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点点温度伴着清风吹过耳边,痒痒的。

睁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圆圆的吊灯一圈又一圈,恍惚中,好像还是十年前,而他还是那个笑拽着我小辫子小男孩。

然而今天,他结婚,新娘不是我。

记忆中,那天的阳光很大,他笑的比阳光还要灿烂耀眼。

“阿尘,老子明天结婚,包好大红包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不去。”我果断的拒绝,转身就走。

“赵晚尘,我给你一个机会,再说一次。”他极步拦在我面前,挑眉威胁着看我。

从小到大他问过我很多次,以后他结婚要我一定去,而我每次都拒绝,原因很清楚,而这次……

强忍着滴血般的酸楚,嘴角不由的抽搐。

“去可以,份子钱没有。”我话一出,他立刻抬手从我头上打过。

“赵晚尘,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毛不拔……”

他意味深长的这句话后,扬长而去,他的背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个少年,真的在一步一步走离我的世界。

“谢小东,我喜欢了你整整十年,却还是等来了你娶她人的消息。”

对于谢小东的感情,我一直是止于唇齿,隐于岁月的。????

打开手机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凌晨发给我的。

“阿尘,十年之约,我要食言了!”

多么简单的几个字,我却看的窒了息,胸口犹如钢丝绞缠。

盯着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许久才缓过神来。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刺痛,扶着墙壁,咬牙挪步到桌子前,打开抽屉翻出那瓶已经吃了大半瓶的药,生吞了下去,白色药片划过嗓子遗留下来的苦味,在口腔蔓延开来,不禁皱眉,虽然早把药当做了饭吃,还是无法习惯那苦味。

我穿着那条他在我生日那天送我的裙子,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瘦到几乎脱相的脸,微微侧过身子,用手轻轻摩挲着小腿上的那条丑陋的疤痕。

也是那条疤痕,我和他的人生再也无法在同一条轨迹上了。

送我这条裙子时,他搂着兄弟一般搂着我走过橱窗,嘲笑我二十几年从没穿过裙子,硬是把我拉了进去,推进更衣室换上这条米白色的裙子。

可那天之后,我却再也没穿过这条裙子,我怕他把我当成女孩子,也怕他不把我当女孩子,多种思绪搅缠在一起,随即放进衣柜的最底层,再也没拿出来。

“赵晚尘!你他娘的是不是想等我洞房花烛时才来?”他穿着合身剪裁的墨色西装,胸前别着新郎谢小东几个字,鲜红刺目,直击心脏。

“本来是这样想到,怎么的,新娘跟人跑了?”我看着婚车整齐的排列在门前,看似像是还没有出发。

“你再晚点,误了良辰吉时新娘就真的跟人跑了!”他一脸愤怒的说着。

“谁让你等我了?”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往酒店走。

“赵晚尘,你去哪?”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一脸诧异。

“去里面等吃饭啊!”我满脸不解的说着,他的脸色都要变成铁青色了。

“陪我去接新娘!”

“我不去!我为什么要去啊?我又不是伴娘!”

事实证明我的反抗是多余的,最终还是被他强行拉上了婚车。

“祝谢小东和温莞尔百年好合!”婚礼司仪在讲台上热情高昂的说着,席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新娘满面笑容,看起来很是辛福,也是,她守候了那么多年,该是有多幸运。

望向最后坐的葛恒伟,心里不由的泛着酸楚。

所有的一切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迹不可寻了。

可怜的全是那些还念念不忘的痴心人。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所有的人的期待着,眼神里全是羡慕和祝福,门却在这时突然打开了,所有的掌声戛然而止,眼神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季浅浅。

刚才还一脸幸福的温莞尔脸色立刻就变了,本来就强颜欢笑的他,脸上的神色更加难以琢磨……

季浅浅疾步向我走来,猛得抓住我的胳膊,斥责道:“赵晚尘,我放手了,你就这样把他让给别人了?”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谢小东一脸的震惊,其他人像是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场闹剧。

“浅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神色慌张,用力想要抽出被她拽着的胳膊,把头压的低低的,不敢看她,更不敢看他。

“赵晚尘!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难道要把这份暗恋带到坟墓里去?”

她一把拽住我的头发,所有人都吓的不敢出声。

我带的是假发,早在半年前我的头发就开始不停的掉落……

光秃秃的脑门,暴露在空气和异样的眼光中,我羞的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谢小东立刻从台上飞奔下来,抓着我的手臂,眼神里充着红血丝和难以抑制的愤怒,酒杯被他过激的动作碰碎,所有人都吓的屏住了呼吸。

“就是最近睡眠不好掉头发,没什么的。”我慌乱的抓起假发带上,声音颤抖的说着,狼狈不堪。

“你还要把对他的这份感情压抑到什么时候?”

季浅浅的话在我脑海里不断重复,以前他有季浅浅,我没及格,现在我没有可以陪他一起走下去的生命,更没资格。

“阿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最不想看他皱眉的样子。

“我没事!”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桌子上的碎酒瓶片划过胳膊,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鲜血咕咕的往外冒,你看过公园的喷泉吗,和那个很像。

“为什么血流一直不止?”他紧张的捂住我的伤口。

“我……我……没”话还没说完,腿一软倒了下去。

模糊中他拼命的呼喊着我的名字,抱着我往外跑,看着他像发了疯一样,模糊的面孔棱角,眼泪止不住的流。

“对不起,你的婚礼还是被我毁了,我真的没想这样的……”我费力的说着。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别说话,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谢小东……”我嘴巴张张合合,声音只能在喉咙里滚动,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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