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燕道:“明白人生的无奈,来或去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对了,今日祭祀典礼上你也听到了那句话吗?”
小怜道:“听到了,真是可怕,没想到丞相是这样的人。”
“你也相信这所谓的天命之言?”
“姑娘不信吗?反正小怜是听说那丞相不是什么好人,应该是得罪了谁才会被揭发,不过我们也就说说罢了,这朝廷上的事,也轮不到我们管。”
白羽燕不说话,“看来这宮里的确是凶险万分,以后还是要低调一点。”
突然窗口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白羽燕从窗口望去,见客栈后院跑来一匹马,她定睛一瞧,这不是踏雪!白羽燕正想呼唤踏雪,却看见一人来到后院,兴奋的抚摸着踏雪,白羽燕仔细看着这人的背影,心想难道是慕容公子?他也在这里吗?小怜往窗边走来,“姑娘看什么呢?”
“没什么,你先去睡吧,我看看月亮。”
小怜见她明明看的是窗子下面,被白羽燕推走的时候只偷瞄到了似有一匹马的样子,小怜躺在床上,心里只想到:“这匹马好熟悉,姑娘是看到了他?”
月光皎洁,洒下一轮银辉将踏雪的皮毛照的如同绸缎一般,而站在踏雪身旁的那人的头发也同绸缎一般丝滑黑亮,“他不是慕容公子,他是谁?可是···他的背影好像···”
客栈后院里,卫燕离听到了踏雪的啼叫便下楼来看,自从重回洛阳便没有再见过踏雪,甚是思念,他只在踏雪的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换了脸你都认识我,好兄弟。”
突然在月光的照射下,卫燕离看见踏雪的脖颈处挂了一个小瓶子,他取下瓶子,是程煜的字条,“原来是小煜让你来的,看来他已经和汝南王谈过了,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吧。”他牵着踏雪走进了客栈的马棚,拴好绳子就回去了。
白羽燕见他们走了,皓月当空此刻只剩自己一人,“慕容公子是你吧,你也参加了今日的祭祀吗?你还记得我吗?”
皇上刚回宮,西北便传来捷报,杜诩将军大破西戎,直逼的他们乞和,不再开战。公孙怀一早便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刚下朝便兴冲冲的来到南后宮中,“皇上看起来心情很好,臣妾猜定是战事大获全胜。”
“就属你消息灵通,朕不说你就猜到了,看来这祭祀典礼举行的还是有用的,这下子朕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南后道:“诶,陛下忘了,晋王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呢。”
公孙怀一拍头,“你看朕高兴的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件烦心事,朕最近真是不想再去调查这么繁琐的事情,没有证据又不能不了了之。”
“陛下政务繁忙,最近的确是操劳许多,臣妾听闻那日祭祀上领舞的女子就是县丞白寅的女儿白羽燕,之前与慕容家有过婚约,不过后来退婚了,如今尚未说人家,臣妾想着,陛下继位以来,出了一系列事情,还未举行过大选,就想着能为陛下找一位称心的可人儿,帮陛下分忧解劳。”
公孙怀见南后所说此人与自己的心意正好符合,不免开心起来,“南后最得朕心,你这么能干,晋王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朕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老爷,老爷,宮里有位公公来了,现在府外候着呢。”白寅听闻,立马叫请进来,“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是为何事?”
“恩,白老爷您可真生了一位好女儿,皇上特誉,封白姑娘为燕贵人于月底进宫,这里还有皇后赏赐的布料二十匹,蓝田合钗一对,玛瑙珠串三串,接旨吧。”白寅听闻大喜,遂叫人去叫小姐出来领旨。
白羽燕手捧圣旨,白寅只说道:“为父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下子我们白家有救了。虽然只是小小贵人,但为父相信你一定可以荣耀家门。”
白羽燕并未回话,只拿着圣旨走进了屋内,白寅在外说道:“吩咐下去,赶快派人去苏州找最好的绣娘赶制一套衣裙,告诉小怜这几天要好好伺候小姐,不要随便出去惹什么乱子。”
小厮只答:“是,老爷。”
南后得到皇上的允许开始着手调查晋王失踪的事情,派出去的探子只查到曾经在王屋山附近见过晋王,不过晋王已经失明了,“王屋山,这件事果然和沈肆有关,没想到是他自食其果,这就怪不得我了。”
“还有一件事。”
“什么?”
“皇上未回宫时,梁王曾有意调动军队,奇怪的是,这件事不久便结束了。”
南后道:“调动军队,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
此时,门外有声:“太后驾到。”
南后随即对其说道:“你快离开。”立马起身前去迎接,“母后怎么来了,有事可以宣我过去商讨啊。”
太后道:“如今哀家还请的动你吗?要不是静安来找我,我还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母后此话怎讲,现在战事了结,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哪里会有大事。”
“哼,那南后是认为沈丞相谋害晋王的事情不算大事了?既然不算,为何还怂恿皇上叫你去查,南后难道不知,后宫不得干政吗?还是你明知道不能却偏要做呢?”
南后下跪,“臣妾惶恐,如何担得起干政一说,郡主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皇上不过是近来政务繁忙,交予臣妾处理一些小事罢了,丞相此事都是皇上的想法,臣妾不过是替皇上去执行罢了,皇上不知的不许的,臣妾自然也是不知不许的。”
“南后,你是后宫之主,千万双眼睛盯着你以你为基准,若是你一贯插手朝廷上的事情,这以后让皇上的脸面往何处放,天下的臣民又会如何看待?皇上小孩子脾气不懂事,哀家见你一向稳重,怎么如今越来越放肆了。这女人千万不可以太过聪明,希望你能明白。”
南后道:“臣妾谢母后教诲。”
“别光口头上谢我,这晋王的事情你还是找个机会退出吧。”说完太后便回宫了,南后送走太后,身旁的芳兰只道:“南后,太后这么说,我们真的要撤手吗?”
“你第一天伺候我吗?你只需要做好南一阁的阁主,办好我让你办的事情,至于沈肆必须除掉,谁都不能拦我,太后也一样。”
“是。”
“只是···这僠阳郡主到底是个后患,若不好好处理,日后定会反咬一口。”
太后回宫路上正巧遇见了汝南王,“子易参见太后。”
“好久没见汝南王了,最近忙些什么呢?”
“不过是游手好闲罢了,祭祀深得民心,西北战事又告捷,皇上为国操劳,倒让子易这些王爷们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太后微笑,“你虽不是先帝的亲生兄弟,却也地位尊贵,先帝在时就忽略了你的婚事,如今皇上登基许久,哀家也是时候让皇上为你择一位福晋了。”
“多谢太后美意,只要国泰民安子易便知足了,至于娶妻这种事还是随缘吧。”
“既然你执意如此,此事便日后再做商议吧。”
“子易恭送太后。”
“王爷,太后说的没错啊,您是该成家了。”
汝南王见身旁的阿七这样说道,便回道:“我虽贵为王爷却没有自己的封地,终究也是寄人篱下,这一旦有了妻子儿女就有了许多牵绊,在这宫中便又会生出诸多的不安定,这事还是别再提了。”
阿七道:“阿七是怕委屈了王爷,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有意冷落王爷您,不过,好在丞相沈肆最近也是不得意,王爷还是有希望出头的。”
“你小子想的还挺多。”汝南王敲了一下阿七的脑袋,“不过提到沈肆,上次那位程公子说的事情我考虑了下,应当去会会,你趁早安排一下吧。”
“不用王爷说,上次的事阿七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今儿王爷开口了,阿七立马就去办。”
“臭小子。”
程煜不日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想着尽快去卫府通知卫燕离,路过白府门口见一片鞭炮齐鸣,红灯高挂的热闹景象,随即拉住一位看门的小厮询问发生了什么,那小厮只回答:“白家小姐被选入宫了,这个月底就要进宮。”程煜闻此,心里咯噔一下,更加加快了去卫府的脚步。
刚进门,便被告知卫公子近日都没回府,程煜觉得奇怪,难道他没有跟随踏雪一起回来?还是因为知道了白羽燕的事情才没回府?正踌躇之际,只见一路官兵从远处而来,队伍严整,训练有素,百姓纷纷撤到一边,地面上直扬起了絮絮的灰尘,一位身披战甲的将军身骑军马走在队伍中间,威风凛凛之姿震慑四周,行至中途,几位官员前来迎接。
打头的就是太傅公孙甫,“微臣特奉皇上旨意,前来迎接杜诩将军回朝。”杜诩下马,恭敬的拜回公孙甫,“多谢皇上美意,太傅大人德高望重,末将怎敢受这一拜,请大人与我一道回宫。”
公孙甫便坐上了军队后随行的马车,队伍继续行进,朝行宫走去。
“原来是那个打了胜仗的杜诩,皇上如此看重他,连太傅都要亲自来迎接,可见皇上对这件事很是上心。”程煜只一边想一边走,不料却与一女子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