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僵,却不敢睁开眼睛,只偷偷用脚踹了踹身上的红衣,挪了挪。
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就到了软塌边上。
再接再厉!我在心底对自己加油,不料绛一标志性的媚音已经在身后响起,似乎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耍了流氓拍拍腚就跑,真是粗鲁。”
我自知解释不清。
绿儿也曾说过我睡觉有些不老实,我只当是那种翻身多了些,万没想到还长了从靠着圆座变成躺在软塌上的本事,况且这软塌上,还躺着一个男人!
纵然绛一穿着妖娆声音阴柔,可骨子里也是个男人啊!我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某蛇一脸阴沉的拎着我的衣领盯着我的模样,不由打了个冷颤。
我有些头疼。
“这个……莫非是你使法诀把我瞬移到这里的?”我是个天定聪慧的女子,赖到别人身上是常事。
我坐起身来,歪头就看见一脸哀怨的绛一。
“小莲若,如果我把你瞬移过来,我这么宝贵的外袍会如此褶皱不堪吗?”
他只穿了一脸底衣,胸膛的轮廓若隐若现,银发四散有几绺贴在脸侧,红唇撅的很高。
我正盯着那银发暗暗惊叹,这厮虽非乌发,不过妖嘛,什么原身都有,所以也不惊讶,只是这头发柔弱银亮,实在好看得紧。
正看着呢,那发稍由胸口钻了进去,我暗想难道不会痒吗?被绛一的回答问的愣了一愣,便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看了他的胸膛许久,老脸一热。
眼角的余光中,绛一似乎笑了笑。
我转而看向自己腿上搭着的红衣,皱皱巴巴,似乎靠近我脸颊的位置还有口水的痕迹,脸颊的温度,便是怎么降也降不下来了。
“那……那你为何不叫醒我?”
绛一正单手支头,一脸哀怨的望着我,听我说完更是委屈,“若不是你手臂搭在我的胸上让我有些喘不来气,我一路奔波用了那么多法力哪里会醒?”
我想了想,这倒是真的。这轿子不比人,还是很沉的,御风飞行怕还是有几分难度的。我眼中的歉意又添了几分。
“何况,你还拍拍腚就想推卸责任……”
我脸红的要滴血了,“你,能不能用词文雅些……”
绛一眨了下玄而未泣的眼睛,“哦?那……你是想说,拍了拍臀部走人吗?”
……
我觉得,我此时体会到迟珏每每遇到我赖皮时的心情了。
眼前的绛一,很好的锻炼着我的耐性。
于是我只能赔礼道歉。
“你这衣袍想必珍贵的紧,我钻进去实属无心之举,你要是不嫌弃,我替你洗洗可好?”
想我虽没什么权威,可也是魔族公主,千年未做过这类事情,也该体现出我的诚心了吧?
绛一冷哼一声,显然并不买账。
“你从未做过此类事情,万一毁得更甚呢?”
我叹口气,无计可施,只好问那个绛一想让我问的问题,“那你想怎样?”
果然,刚开口就看到某人原本泫然欲泣的眼睛立马还原成了招摇的桃花眼,“你记得,你欠我一件事情。这衣袍如此宝贵,我都没生气,若是将来我也弄坏了你的一件东西,你也不能生气。”
原来是这样。虽然听上去有点儿别扭,但也非情理之外,我点头。
绛一嘴角咧着,就幻化出了一件一摸一样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这衣服,是你变出来的?”我咬牙质问。
“我身上这个,只是外形一样的幻化之物,并不是原有的那件。总不能让别人看见,我穿着底衣的样子吧?”
我撅着嘴,哦了一声。
绛一伸了个懒腰,“总这样飞还真是累,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我也有些肚饿,那糕点不耐饥,还有些开胃的作用,“好!可是我们已经远离了人界,去哪里呢?吃鸟吗?”我看了眼轿子外面。
有些残忍,不过若是烹制得当,想必和鸡肉一个味儿了。
我的心理障碍很快就克服了,可绛一显然没有适应过来。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这三千年,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当然是去地面上找个酒记。”
“我们飞了这久,还有酒家?”我瞪圆眼睛,深深怀疑起绛一的办事效率。
绛一一脸“这孩子闷了千年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看我,悠悠叹了口气,
“我们还在人界啊,荒郊野岭的,运气好能碰到户人家。”
轿子稳稳下落,在一处树林中的空地处停下。
我还未在那圆座上坐稳,绛一就收了轿子,我发现自己即将坐在一片空地上,忙向前抓住了他的衣服一角。
绛一猝不及防地被我扯着,重心也不太稳,就被我拽倒了。
我哀叹,老天为何要这样捉弄我啊,让我摔一下不够吗?还得让这样的一号人物摔在我身上?
我坐在地上的时候,本想稳住重心,可绛一看似瘦些实则也是有点儿分量的,我们二人就眼睁睁的扑向了地面。
我被绛一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忙推他,“咳……你,快起来……”
绛一的下巴抵在我头上,此刻一点点的下移,月色下,我惊慌的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变。
也不知道力气都去哪儿了,绛一似乎僵硬在我身上,眼神又变成了好笑不笑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有些难受,身上就那么紧贴着这样一号人物,不仅压得难受,而且我从未离一号人如此近过。
我想起迟珏的脸,悄悄在自己身上化了一层冰。
冰很快被绛一的体温融化了,于是我再化,绛一的眼神有些吓人。
“莲若你再不停下来,我就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外,捆树上喂狼。”
我哆嗦了一下,停了手上的动作。
于是我只能脸皱成包子状。
绛一挑挑眉毛,意思是还是你把我拽倒的,我被压得咳嗽了一声,他才起来。
我为了转移话题,忙问他,“说好的酒记呢?我只看见了一座荒庙。”
“庙主人便是这酒记的店主人。”
月光下,土地庙里有几份贡品,可那角落里的蜘蛛网也格外分明。这庙宇不大,像是路人奉上贡品拜过离开的样子,无僧人出入。
“这庙像是废了,你说的庙主人……”我话还未说完,寺庙中突然响起一声巨喝。
“你说谁废了!”
我吓了一哆嗦,绛一则吼了回去。
“你吼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