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情此景,我也大约明白了一些,恐怕这几些人不是来送他的。我一边跑一边问
“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拿回了一些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一般来讲“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含蓄的说法,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拿了不是自己的东西。直接一点的方式有偷和抢两种,间接方式更多,诈骗,勒索,都是常见手段。
具体情况我也来不及细问,只能跟着他撒丫子的跑。这事儿虽然与我关系不大,但是后面这伙人估计不会这么想,况且我还是他的“老乡”。要是被擒住了,我至少是个同谋,弄不好了叫教唆。
穿着古人的衣服确太适合跑步,首先这个鞋底很薄,这个年代的路又不是很平,,而且这鞋弹性较小,不太“跟脚”,其次着衣服比我穿的码要小一点,所以裆就比较紧,有些迈不开腿,而且袖子口有些宽大,跑起来阻力就大了。
估计是我拖后腿了,而且这小子步履也有一些沉重,可能是背的包比较沉,我们俩逐渐被后面的人赶上了,就听领头的那个大喊:
“小强,管家是不是你打昏的,少爷说了,把钱留下,你随便想去哪里都行,要是再跑,抓住后先打断你的狗腿,再绑去送官。”
眼见着后面的人越追越近,我心里不免慌了神,后面至少有四五个人,除非小强是李小龙转世,否则打是打不过了,我的战斗力就是打一个估计能弄个平手,二打一我是必败无疑。
正在我着急之际。之间这小子突然转身,猫腰两手各抓了一把黄土,劈头盖脸的撒了过去,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两,铜钱什么的。哗啦啦,洒了一地,撒完了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谁抢着算谁的!”
我回头一看,之间那几个人一个个撅着屁股,一边揉眼睛一边捡地下的钱,活像一群找虫子吃的老母鸡。小强也追了上来,脸上得意洋洋的:
“小样,你们几个的德性我还不知道,见了钱,哪还管富贵那孙子有什么吩咐!”
他嘴上说话,脚下步子却一点也不慢,我跟着他跑有点吃力:
“你小子撩的挺快啊!”
“以前也不行,这不这两个月总跟着富贵那小子堵花姑娘,堵不住就挨揍,能不快吗?”
“你这两个月日子过的蛮充实的!”
“狗腿子不好当啊,这两个月我是明白穆仁智的难处了,这几个月为了在他这儿混俩口饭吃,昧着良心的事儿没少干,后来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他让我随管家去库里领银子的机会,我打昏了那个老管家,顺手牵羊了拿了些银两出来。”
“恭喜你,今天的无耻劲儿终于达到了之前那些穿越前辈的地步,虽然混的境地比较惨,但至少你在无耻上没有给穿越者丢人。还有你刚才这招,也为后来的穿越者提供了很好的借鉴!”
“哪里哪里,想富贵那二世祖也是可怜,身上30两银子都没有,还得账上去先支下个月的钱,也是小爷我命里该发这笔财”
“30两,什么钱,我那身衣服你不是卖了20两吗”
“还有我工钱吗!”
“少扯,你说你一年才挣25两,两个月就给你十两!”
“好吧,回去给你30两!”
节操啊节操同志们,穿越的过程中是否有某种辐射,会导致人的节操大幅下跌,不管是眼前这个,还是之前看的那一本本小说里。随便拎出来一个,道德貌似都已经欠费。
我俩这一边小跑,天慢慢的就黑了,我一边跑,一边努力回忆来时候的路,可是那时候分明是白天。现在天一黑,我也有些似是而非,天上只有半个月亮,惨白的月光照过来,山上的草又很厚,密密麻麻的有些吓人。我现在满脑袋里就记得有道沟,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俩和那些娱乐圈的小记者一样,正在四处找沟的时候,前面树林里两个亮光一闪,一道黑影窜了出来,
“狼啊!”
小强拉着我转身就跑,
“你丫是不是属喜羊羊的,怎么这么招狼呢?”
“快跑吧,这时候就算我是我属虎的,有毛线用啊”
我俩刚转身跑了两步,就见远处星星点点有几个火把
“换条路,他们追过来了”
他拉着我又转了一个方向,跑了过去,不过后面跟条狼,和后面跟群人的效果完全不同了。虽然天黑,我还是觉得我腿下有风,周围的树木哗哗哗的的往后退,博尔特的记录也许在无意间就被我们破掉了。
我突然想到,要是运动员锻炼的时候,后面能跟两条狼,估计黄种人不一定比黑人跑得慢,问题是到奥运会上,运动员后面不让放狼撵啊。不过这毕竟是条新思路,有条件的读者可以搞两只狗在自家先试试,万一奥委会改革了呢,至少放两条大狼狗,我认为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到时候没有使用“狼狗”训练法的队员,成绩会远远低于“狼狗”方法的队员,任何一个国家队,想要出成绩,必须有一批跑得快的狗,当然,狗牙口的好坏也会对运动员的成绩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等回去了,用不用先申请个专利啊,当然眼光更要宽广一些,不能只局限于跑步运动员,放条鲨鱼追游泳运动员也是个不错的思路。
我们俩撒着鸭子这顿跑,虽然都已经激发出了自己的潜能,小宇宙都在爆炸的边缘徘徊。可是毕竟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狼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感觉自己背后一阵热风,连忙急中生智(也可说吓得两腿一软),趴在地上。狼从我头上“嗖”的一下跳了过去。王卫星同志隐藏了很久的穿越人士光环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只见他双手拿着包袱那么一抡,正好砸在狼头上,狼被砸的“嗷”的叫了一声,掉在地上。
我趴在地上,恰好看见一根树棍,连忙一手抄起,慌乱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招数,只是用力向前一捅,只见那条狼又一次惨叫一声,落荒而去,至于究竟是蛋碎还是菊花残,就得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很高兴的发现,我已经彻底迷路了。
我们摸着黑一边找那穿越的电梯,一边还得提放着被富贵派过来的那几条狗腿子。
等我们找到那个电梯,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卫星同学对用电梯穿越这种low逼格的事儿表示了不屑,“至少也弄个虫洞啊。”这就是他对这种方式的唯一一个评价。我俩钻进电梯,我按照张铁口的说法,掏出那个手机一按,电梯一闪,我们就回到到了亲爱的21世纪。
出了电梯,看看我的手机,已经是早上七点左右了。张铁口正在那里收拾他的东西,看样子是要出门开张了。
看我们出来,他放下手里的活,先冲我微微一下:
“恭喜你平安归来,怎么样,穿越的feel是不是倍儿爽!”
我被折腾的和他斗嘴的兴致都没有了,只是默默地竖起了两根中指。
他没搭理我,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叠子文件,举到王卫星面前,
“欢迎回来,签了这份保密协议,你就自由了…”
看来王卫星同学对于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毫不犹豫的签下了他的大名,并且顺便对那个穿越用的大蒜手机表示了不屑。我们正要出去,张铁口拦住了我:
“这会有钱了吧?穿越专用控制器的押金是不是该交了啊?”
“钱,你觉得我穿一次就会有钱了吗?拜托那边是古代,不是银行金库。”
“我们接受各个时空的一般等价物,银子、铜子儿都行!”
“春秋战国时有用贝壳的,等我下回去海边给你捡点!”
“少打马虎眼,拿银子来,你现在有这个。”张铁口态度很坚决,我俩一顿砍价,最后决定先给张铁口8两银子,剩下的以后再说。
王卫星给张铁口银子的时候,很明确的向老张提了一个附加条件:
“借我10块钱!”
“你想买身衣服啊,你这身目前出去是容易吓到人,不过就算买地摊货,20也不够啊”我在边上插了句嘴。
“不是,我去上会儿网。”
等打发走了这个正宗网瘾病患者。一个老问题又困扰我了。我还是不能通过狗洞回学校,得翻墙过去。我费劲的挠上墙头(任谁折腾一宿,都得挠上去),刚要跳下来(怎么总在这个情况下出事儿),就听见一个声音喊我:
“小斯子,你干什么呢?”
我一听,眼前一片头晕。差点没从墙上掉下来!
我长这么大,除了我老爸,只有一个人这么叫我,这就是我们那个副院长——的女儿,她和我也算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如果说的更准确一点的话,我从小就是在她的阴影下长大的。
据说她妈在怀她的时候,种种迹象也都指向一个推断,她妈怀的是个男孩,比如整瓶整瓶的喝醋,比如脸变得像毕加索画那样抽象,比如整宿的梦见大黑猪在啃黄瓜和茄子(这条是我们这边一个传言,说梦见黑猪,黄瓜茄子什么的,生男孩)。等到出生时,她爸听护士报性别时,差点以为听错了。从此,一个女汉子彪悍到你解释也没法解释的人生,开始了。
由于我们父亲之间的关系,我的童年就在她的压迫下开始了。本来就比我大两岁,外加上这个女汉子仿佛有古代野蛮人的血统,从小到大,我在抢零食,玩具以及各种小孩喜欢的东西上,胜绩是可怜的0,基本上每次见面都要被她很有爱的教训一顿。而这些事被两方父母看见后,考虑到双方性别的因素,仅仅是当作笑料来谈,顺便嘲笑一下我的战斗力。没办法,男孩子就是要在这方面吃亏的。
当我上学之后,很高兴的拜托了这一噩梦。后来她当上了辅导员;再后来,我也加入了这一行列。悲催的是,前两天系里给我们这些新来的辅导员开会,我发现,原来我们这个年级的负责人就是她…
我当时头晕的不行,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在墙头等红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