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别挣扎。”社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针管,里面是诡异的绿色液体。
“这支针水可以保护你的脑神经。”只见他麻利地抓过我的右手,在我要缩回手之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扎在了我的左手臂上。
我只来得及“啊”了一声,社长就把针水注射到我体内。
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奇怪的检查,实际上,社长只是将他的手放在我额头上,一丝凉气从他手心传到额头上,莫名地感到很舒服。
“嗯……的确是有一个封印呢……嗯……”
社长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我这时才发现他的眼睛非常明亮清澈,像夜空中的明星。
好想摸一下。
不知我有没有真的伸手,反正社长楞了一下就站直了身,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嗯……”他来回抚摸着下巴,然后粲然一笑道,“哈哈!反正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不如把脑袋剖开来看一下是什么封印吧!”
“什么!”
我一惊,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体却异常的沉重,好像背负了几百公斤的重物,眼皮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起架来。
啊,一定是那绿色的针水……
社长发出“嘎嘎”的笑声,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巨大的锤子和放大镜。
“我一直很好奇原界的人类和创界的有什么不同。嘎嘎!”他狂笑不已,“现在终于有活体给我做实验了!嘎嘎!”
啊啊,我还很年轻,我还不想死啊!谁、谁来救救我!
许久不曾出现的阿公又在河对面对我挥手:“孩子,不要过来,快回去哦!”
阿公,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随便就能看到你……
“你给我……”一个女声突兀地插进来,然后一声巨响,我看到奸笑着的社长直直地飞向墙角,然后是“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紧接着“咚”的一声,他手上的锤子砸在了他身上,于是就看到行凶未遂的社长,抱着头在墙角哀嚎。
“……适可而止!”
社长原来站着的位置却出现了一位白发少女。
白发少女维持着踢人的动作,红色的眼睛充满了怒火,语气阴森地说:“社长就该有社长的样子!”
她缓缓地放下脚,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哥哥他是跟你开玩笑的。”
诶?哥哥?我长了张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状,少女闭着眼握住拳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然后手一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陶瓷瓶子。
“哥哥应该是给你注射了含有曼德拉草成分的药剂,放心吧,这个针水经过改良,对人体没有后遗症。”
“不愧是雪菈,竟然一脚将哥哥我踢飞,你这么暴力真的好吗?”
社长挣扎着从墙角爬起来,头上还可笑地顶着个锤子。
“哥哥大笨蛋!”白发少女红色的眼睛更加鲜红欲滴,嗯,应该是发怒的征兆。
可惜社长完全没感应到妹妹的怒气,正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白发少女猛地一拍办公桌,很有气势地指着社长说:“你这个不良社长,快给我去工作!这里由我来接手!”
“可是可是!”社长突然像个耍赖的小孩子,指着我说。
“这位原界的人类朋友是要来找我的,我才不要中途换手!”
“所以你就以此为理由逃避工作吗!”
“我只是要优先解决原界朋友的问题!”
“哥哥……”白发少女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可是哥哥不去工作会让雪菈很难过。”掩面,“明明说是为了雪菈才来当社长的。结果却把工作丢下在这里玩……”
社长眼神闪了闪,恢复严肃模样说:“嗯,哥哥现在就去工作。这里就交给雪菈了。”
走出去之前还不忘摸了摸白发少女的头,安抚了她一下。
诶?这样就交涉完了啊?
幺幺走到我身边轻笑着说:“社长只是想偷懒。他并不懂咒术,我本来就是想告诉他,让他安排雪菈帮你看看那个封印。”
所以我刚才只是被耍了吗?!
我顿悟了零时要烧掉基地的心情。
“别理那个笨蛋哥哥!”雪菈轻啐一声,露出可爱的笑容说道,“我叫雪菈梅?兰兹,是一名结界师。你可以叫我雪菈。”
幺幺在一边补充道:“雪菈是创界的人类。结界师是利用咒术的力量,进行保护或攻击,让她来检查你的封印就最好不过了。”
“如果月玲珑在就好了。他才是这方面的专才。”雪菈轻叹,“你不要害怕,刚才哥哥那种做法也是正确的,不过有点暴力。”
何止一点!我内心腹诽,不过从刚才雪菈一脚能踢飞社长的情况来看,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结界师,绝对比社长更暴力!
我不禁为自己感到担忧。
雪菈像之前社长那样,用手贴着我的额头,大概是在感应着什么东西。我正襟危坐,大气不敢透。
“是一个很复杂的阵法。”雪菈放下手说,“由保护、伤害、隔绝、治疗这四个完全不同的阵法构成,要再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是什么。”
幺幺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有生命危险吗?”
雪菈看了我一眼:“你看他像是有生命危险吗?”
不像不代表没有啊!!
“不过这个阵法相当奇怪。而且现在好像有点松动了。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自行解封。”
雪菈犹豫了一会,咬着下唇对我说:“我需要进入你的意识深处。”
“什么?!”幺幺急切地说,“这不行!”
“进入意识深处的只有意识,你们两个并不相识,万一雪菈你迷失了,那你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所以还要幺幺做我的向导,引领我回来。”
“这……”幺幺苍白着脸低喊,“你太乱来了!”
雪菈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我刚才,其实……其实我是感应到这个封印有元帅的气息。现在战斗的激烈,根本就不是哥哥能够把控的。要尽快找回元帅,让他指挥作战啊!”
“而且……”雪菈又看了我一眼,“而且,我还、还感应到了,有一股邪气……”
“怎么会!”幺幺失神地看着我。
“什么邪气?”我紧张地问。
雪菈摇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才想去你意识深处,亲眼看一下这个封印阵法。”
幺幺深深地看着我:“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那个……”我看了看幺幺,又看了看雪菈,“雪菈刚才说‘封印有些松动’,是什么意思。”
“封印的力量会在岁月中消磨,如果封印之物没有消逝,当封印力量瓦解时,封印之物便会重现人世。”
“呃,那我这个封印是封印着什么?”
雪菈和幺幺对视一眼,有些为难地说:“你可能听不明白,毕竟你没有接触过……”
幺幺补充道:“封印只是一种说法,还要看构成的阵法才能知道具体有什么效果。不一定只是封印某物,或者是在保护某物,或者是在隔离某物。”
“因为你体内的阵法过于复杂,单靠感应是无法得知具体内容,所以要依靠意识去辨别阵法。”
“好。”我听到自己这么说。
“诶?”还想要解释的雪菈愕然,或者是她没想到我会答应。
“意识交融很危险的,你要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如果是不好的封印,当它自行解封时,我大概也会受罪吧?”我耸耸肩,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放松感。
这大概就是豁出去的感觉吧。
“我会成为你们的指引。”幺幺双手叠放在胸前,闭上眼轻声吟唱着歌谣。是我从来没听过的曲子,说不出好听与否,只是感觉很沧桑古老。
“这是雅灵一族指引迷路的旅人前进的歌谣。”雪菈跳上办公桌,盘腿坐在我面前。我赶紧学着她那样坐好。
“不要紧张,听我的指引。”
雪菈的声音变得有些茫远,但却令我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你喜欢海吗?”雪菈问。
“嗯。”
“好,你握着我的手,闭上眼睛,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放手哦。”雪菈微微一笑,把手伸了过来。
我握上她的手。只觉得雪菈手心都是汗,原来紧张的人不止我一个。
这个发现令我安心不少。
至少我明白,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你看看你站在哪里?闭上眼睛,用你的心去感受。”
就在我想睁开眼睛时,雪菈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我强忍着没有睁开眼。
“你听到海浪声了吗?”雪菈的声音传来,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声音充满了蛊惑。
我用另外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挠了挠头。
“好像听到了。”
“没关系,你静静地听,是不是海浪声,拍一下礁石,又回去,再拍一下。”
“啊啊!我听到了,咦?我是在海边吗?”
“是啊,我们现在在海边。在你小时候去过的海边。”
我心中暗自称奇,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吧?实际上我并没有去到海边。
然而下一秒,我发现自己真的就在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