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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南方有城

当顾玦又坐在听雨轩的角落里看李江樯忙碌的身影时,十分地感慨,当初还信念十足地觉得两个人不会有什么交集,结果一眨眼就坐在了人家的店里听音乐吃甜点了。

回忆倒回下着倾盆大雨的那个早晨——豆大的雨点猛烈而迅速地砸在车窗上,顾玦看着李江樯十分沉重的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说:我的妹妹,她叫李依瑾,她的眼睛和你的一样好看,可是十五岁那年因病逝世了。

一直都觉得故事很长,以为这中间人来人往环环相接没有断点,可其实话一出口,才惊觉是那么的言简意赅。

“咳——”还是由她来打断这凝滞住的气氛,“没关系,都过去了。我们是朋友的是吧。”

一句话的故事结束后又对朋友有了新的定义:并不需要你能分享给我多少有趣的事,只希望当你难过的时候能想起我,即便我可能并不怎么懂得去安慰别人,可至少你会让我觉得我是你的朋友,你需要我,这就足够了。

因为这样,才能知道彼此的温度。

播放器里换了一首柔和的纯音乐,空气里弥漫着拿铁的味道。顾玦突然想起那天在文化长廊上林源西喊住了她,对她说:“顾玦,也许真的有什么事在你身上发生而我不知道,可命运只要坚强一些执着一些就可以改变了的,顾玦,不要让任何人亏待自己,因为人生来就没有要去忍受任何一样东西的义务。”

是的,我不会去亏待别人的,包括我自己。顾玦在心里云淡风轻地回应他。然而心底最深处却漂出这很难很难的感觉。

“今天是周末不去哪里玩吗?”李江樯坐到她面前说。

顾玦摇摇头,微笑:“周末了你还有够忙的,不用特地过来问我去哪里玩。”

“也不是特地。”李江樯说,“要不我带你去玩吧。”

呃,顾玦愣住了。想了想连忙摆手:“不了,我……”

“嗨,帅老板!”一个女孩子跳了过来,她拉开椅子坐下,“嗯?还有美女?你好!”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璨若星辰。

李江樯朝她微笑:“她是顾玦。”接着看向顾玦,“她是林琦,你叫她阿琦就好了,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客人们。”

眼睛余光看到他走到柜台,林琦立马坐到了顾玦身边:“哎真是的,男生出来混还真是容易挣钱,来跟他买碟子的,都是女孩儿。”虽然语气稍有醋意,可眼里却是百般柔情。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顾玦把前面装有甜品的盘子推到林琦的面前,“听说这是他自己做的,很好吃。”

“我们是未婚夫妻啦。”林琦尝了一下,笑了起来,“这明明就是我做的嘛,我给他吃他不喜欢,就拿到店里来招待客人了。”

这样啊。顾玦看着李江樯在前台和客人讨价还价的样子,觉得这个看起来有20几岁的大哥哥实在很可爱。不过,是未婚的了,实在很替他开心。

“顾玦,我们等下要出去玩的,你要一起吗?”她托着腮子可怜巴巴地看着顾玦,还真是很活泼没有心机的一位大姐姐呢。

有很多女生是害怕自己的男朋友和另一位异性好的,她们往往不喜欢单独的二人世界被打扰了或是被第三者插足了,即使她真的邀请你加入她们。

顾玦看林琦对着自己的眼里的光芒并没有刚刚提起出去玩时的耀眼,她就知道林琦所期待的是什么了,不是期待她能一起出去玩,而是期待仅和李江樯出去玩。

于是她很懂事地摇头,说:“谢谢阿琦的好意,不过我有事情要做。”

接着就离开了,周末的时间似乎每个人都很忙,有的忙于约会,有的忙于补课,也有的像顾玦一样忙于工作。

顾玦从来都不敢空闲,因为她所有的积蓄都没有了,她一无所有,所以只能不停的工作。

这是一家在街市中心的饭店,老板是一个女人,顾玦因为身材高挑一直称自己已满18岁,老板娘很善良,知道她的处境并不揭穿她,依旧让她在店里当服务员。

在顾玦看来,饭店就像是一个小社会,一个被墙壁围住而不至于让人看上去那么无边际的小社会。在这里,有形形色色的人,在她们身上有着许多形形色色的故事,原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人,总可以因为坐在了同一张桌子点了同一道菜而开始关注彼此。

刘眉眉和顾青云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只是时隔多年,当年的奶茶店已被改成了饭店,当年的老板和员工也都散去新又来。

物已不是人亦非。

“顾玦,今天林先生要来吃饭,你去二楼把他的那间包厢收拾干净些知道了吗?”说话的一边踩着尖细跟的高跟鞋走来一边对顾玦说,染着簆丹红的手指拢了拢大波浪的头发,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眼中流光千转,媚惑众生的架势。

“是,雨安姐。”顾玦笑着点点头。

许雨安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名字是很清新很有意境的名字,可是人却是比妲己还要媚的女人。

她说的林先生了,是一个很喜欢吃湘菜的人,所以经常来,而每次来吃饭都是大宴席,有时请的是商业伙伴,有时是朋友聚会,有时是家庭宴。

顾玦收拾好之后刚退出来,就收到前台的消息,林先生要来了。

于是匆忙的请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林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轻声说:“姑娘,今天我这个局有些特别,你啊,就和别人换过来吧,换一个老熟点的,能应付各种场子的人来。”

特别?顾玦脑子里一下子脑补了很多东西出来。她点头,把店里闲着的热心大姐给请来了。

可是,灾难也随之而来。

许雨安得知情况后,火速赶来。顾玦奇怪地看着她瞪了自己一眼后又踩着高跟鞋前往包厢,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接着也鬼使神差地跟过去了。

门还只是打开了一些,一个盘子就被甩了出来。许雨安和顾玦都不禁吓了一跳。

“狗娘的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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