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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光与你

可是吃亏,是怎样的吃亏呢?顾玦记不得清她以前是怎样想的了,似乎,过去得太久了。

因为已经打了第一铃,而老师已经在教室了。顾玦和林源西同时报告,班里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过来,俩人儿同时进门,稍许默契地对视一秒,低头,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

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讲着,顾玦在课本上标注好考点,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实在灼热,便回头,倒没发现什么。

也许是错觉。她想,她最近似乎太活跃了,女生们可能觉得她这样很不好,好像她随时可以碾压她们一样。

下课的时候陆一跑过来找她,眼里的血丝很明显。她们站在走廊上,同学们走来走去地,经过她们的时候不自主地将眼神投在她们身上几秒。

“顾玦,是不是我经历的东西太少了啊?父母之间的那点事情也会让我感觉好无助,是不是我太怂了?我觉得好难受啊。想来想去只想和你说一会儿话。”陆一皱紧眉头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挺可怜。顾玦想开口损他“活得太嫩”的,但这样的话也太没有良心了。

话一转,顾玦说:“陆一,我没有妈妈了,我的爸爸正在医院里躺着,我欠别人很多很多钱,我没有一件新衣服,我每天都要遭受别人的排挤。陆一,这些也并不是我天生就会接受着。”

陆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那还是我太无能对吧?”

顾玦想了想,严肃地点下头,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那所以你要成长啊。”

因为如果不快点成长,后面那么多苦难怎么去经历呢?人生这一路上,要失去的东西很多呢。

直到陆一走了,顾玦还有些恍惚,如果不是他来找自己,如果自己没有说那些话,她还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惨,原来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人生这一条路走得,真是一个脚步一个深。

放学时,苏小曲邀她一起去学生社团用的办公室,说是一起讨论辩论赛的事情。艺术节快到了,很多特别是留校的同学就会趁着放学等课余时间进行准备。顾玦看了一眼林源西,他正收拾着东西。

“顾玦,关于比赛,我们有资料参考。”苏小曲打开办公室的门,从包里拿出好几张纸。

“那么多?”顾玦接过,随手翻了翻,发现还有反方的资料,她了然:“是知己知彼的啊。”

“那是,能不能百战百胜就看你们了。”苏小曲说,“你先看一下,我去练琴了,作为学校音乐生代表得参加点儿节目呢。”她对顾玦一笑,拿着包往外走两步又转头来:“哦,你放心,源西等下会过来的。”

顾玦看她离去,还是觉得这样的女生很美好。

正当她要专心看,门又打开了,她没有抬头。一双油亮的英伦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皱眉,想起苏小曲今天穿的是很文艺的淑女鞋。

“哼,装!”手里的资料被抽走,撕成两半扔到地上。顾玦抬头,原来是今天要挑衅她的女生和她的两个朋友。

顾玦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就盯着她看,看得她一阵发毛。她扬起手作势要打她。

“你知道我们学校管学校欺凌管得紧,你这一巴掌下来,不得个处分也是个警告。”她看她动了嘴唇,又说,“我知道你们人多,我说出去也未必有人肯听我的,但反正我如今也是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你要是敢打就试试,我就不信我常年打工的人干不过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小娇娥。”

女生把手放下,恶狠狠地看着她:“你用我们的办公室了,出去!”

顾玦愣了一下,抓着包正准备走,听到隐隐约约传来钢琴声,想到如果是走错了办公室,苏小曲的钥匙是不能打开门的,又稳稳坐下。她说:“是苏小曲带我来的,是不是用了你们的办公室等她回来问清楚我再走。”

“贱人!”她走上来推了一把顾玦,“别以为苏小曲帮你你就能野鸡变凤凰!”

“也不看看是什么德行,一身的衰气!”

“老妈和人家跑了,去北方,你知道吗?骚里骚气地抛弃了你真是活该!”

“你牛逼,有种也勾引男人走喂!”

顾玦看着她们停不下的嘴巴,眼里燃起大火,动手不敢,动嘴还真是厉害:“你们……”

“咳!”门口传来男声。顾玦和女生们转头,林源西正走来,身后还有三个人。

“我是学生会会长,你们是干什么的?”他板着一张脸问。

她们愣了一下,支支吾吾:“我们,是14班的,来,来这里排练的,她走错我们的办公室。”

林源西把地上的纸捡起来,“啪”地拍在桌子上,他身后的同学各自找位置坐下。林源西说:“14班的?我记得我昨天就已经和你们文艺委员说好了,这间办公室放学时间我们用,自习课你们随便用。顾玦她没有坐错,走错的,是你们。”

“额,那,是我们记错了。”为首的女生说着,笑容十分僵硬,不停搅手指。

“那这是怎么搞的?”林源西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资料,上面写着高二16班顾玦。

女生瞟了一眼顾玦,尴尬地走上前:“是我不小心撕的,我以为是废纸。”

林源西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起来递给她:“既然如此,麻烦你重新打印一份给我,是一模一样的,希望连标点符号都是相同的。”

女生抓过,迅速地离开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门口重新关上的时候,他的同学爆笑出声,直说林源西腹黑得可怕。顾玦看他一眼,确实如此。

林源西双手撑着桌子,像各位介绍顾玦,很简单,没有什么修饰语。大家都很热情,鼓掌欢迎她的加入。

大家围在一起,讨论内容,谁是几号辩手。窗外夕阳的光照进来,是暖色的光。

顾玦甚至觉得这是在做梦,毕竟她从来没有这样其乐融融和别人在一起做事过,她有些害怕过了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林源西坐在她旁边,微笑着和大家开玩笑,她看着他笑,晃了一下神,这是和别人一样的男生啊,哪里是什么不可一世的王子。

有些人,还是不像他看上去的那样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高高在上,她待在自己的世界太久了,忘记外面是怎样的,如今心房有一扇窗打开了,清风吹开,有花香。

林源西突然转过头来,看她一愣一愣的,问:“你在紧张?”

顾玦不好意思地笑了,眼睛明亮明亮的,她说:“我还好”顿了顿,又问:“你不参加什么吗?”

“不,我是负责策划的呀,作为一个忙碌的工作人员还能参加什么?”他回答,又补充道,“不过比赛的时候我是评委,我会认真看的。”

这样啊,那我会努力的。顾玦在心里应他,又突然想到艺术节上班级的表演他也是作为主席坐在台下的,不禁问:“总是坐在台下看节目很无聊吧?不像大家可以随处走。”

“不,每次坐在他旁边的都是美女,他哪里无聊啊?”坐在顾玦对面的男生,也就是一辩打趣说。

“不是所有的美女都敢搭讪的好不好,我刚认识林源西,就被他高冷到了。”说话的是四辩女生。

“你们言重了。”林源西对他们翻了个白眼。

“没言重,虽然我不是女生,但顾玦也肯定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三辩男生看向顾玦,他对她眨眼,自己倒猛点头,他说:“不过我不觉得高冷,我觉得他肯定是个闷骚男。哈哈哈哈……”

顾玦余光暼到林源西的脸上依旧温和,没有生气的样子,默默地点头,附着是啊是啊。

是啊,我也以为你高冷得凡人无法靠近,但现在你阳光得谁人都可以来搭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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