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且。”黄净瑕突然一本正经地盯着赵思且。赵思且被她盯着有点不舒服,便开口问道:“盯着我做什么?”“我在想……那道士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药……觉得……你性子突然变了……”赵思且看着眼前疑惑的女子,莞尔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叫我不要失去本性,还说了些什么上一世之类的东西。”黄净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嗯,现在这样的你,更好。”说罢,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思且,帝京,是怎样的?”赵思且愣了一愣,帝京,那个有欢笑却又包含血泪的地方,着实不愿意回忆,但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人儿,也许帝京在外人心里,都是十分美好的吧?“帝京,很繁华,跟凡城有些……相似。”
尔后说了许许多多帝京特有的,看着黄净瑕两眼放光的可爱模样,赵思且忍不住打趣道:“你可以让你的李郎带你去呀。”“好呀思且,竟然拿我打趣!”双颊绯红,小女儿的娇羞之色尽显无疑,两个女子嬉笑打闹了一会,便入睡了。
提到帝京,自然会想到红线,这让思且怎能入睡呢?
深夜,赵思且怎么也睡不着,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客栈的后院中,月色皎皎,晚风鼓足了积淀了一日的寒,冷冷的吹在身上,打在心头。四周很暗很暗,只能借着月光,依稀辨出前方有没有阻碍,赵思且静立在月下,突觉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无依之感,但她无能为力,她斗不过朝廷,便斗不过王爷,想要彻底摆脱就必须完成这件事,但解脱之后,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隐市?经商?迷茫之感顿生,但是与黄净瑕的相遇,又让她觉得生活还是有希望的,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纵身一跃便到了墙外,信步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城郊,土地一下子空旷了起来,月光倾洒在草地上,美感顿生,但寒风嘶嘶,赵思且还是打了个哆嗦,虽看不清周围,但月色如洗,风吹草动,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朱唇轻启,一曲《霓裳》出口,嗓音纯净,融进了月光中,十分柔和。
“什么人!”赵思且警觉了起来,转身望去,却是一只蓝色的巨大蝴蝶,仔细看时……“红线?!”赵思且失声叫道,“小姐……”蝶翅张开,中间的人儿只是双目紧闭。“红线!”泪水决堤,赵思且扑了过去,一切却如水泡,幻化成泡影,亮点散开。“赵赵思且?”一个略带错愕的声音响起,南宫弦看着眼前眼中满是绝望与凄凉的泪人儿,心中有一丝丝颤动,随即又平复下去。一时语塞,只能看着赵思且蹲在地上,极力压抑着哭声,月光惨白地洒在她颤动的肩上,尽是悲凉。也不知哭了多久,似是无泪可流,赵思且抬头,泪眼朦胧间看到南宫弦背对着自己,似是看月又似是怀人,似乎是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南宫弦转过身,淡淡开口道:“哭好了?”“嗯。”“走吧。”说罢便径自离开,赵思且起身跟上,一路无言,两人都十分默契地保持着静默。
待飞身进院后,南宫弦开口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赵思且身形顿了顿,便回房睡下。
悲泣与少眠让赵思且很不舒服,还好身体自我修复,才为让他人察觉自己的失态,与众人用过早饭后,便一齐出发。
凡城真的是热闹非凡,让赵思且竟生出一种身在帝京的感觉,赵思且与黄净瑕像两个第一次上街的孩子,东张张西望望,时不时驻足买些小玩意。“思啊,你说这里为什么这么繁华,你瞧,那边的小卒看起来都比其他地方干练很多。”“是啊,真有点帝京的感觉,那些巡逻的小卒,甚至超过……”赵思且原本笑着回答,突然住口,一行人都盯着赵思且,只见少女眉头紧锁,开口道:“必有反意。”凡城,即便是商都,也不该繁华到这种程度,何况这样的队伍,可见此地执司来头不小,众人都会意,默契地加快了步伐,此地不宜久留,尤其是赵思且还是帝京的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越快出城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