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一个失误。”叶歌把两只耳环扔到一旁，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然后端起茶杯慢慢摇了摇，喝了一口，又看向碧儿。“第二，你似乎忘记了那天夜里我们打斗时我看过你的身体。之所以那天夜里对你轻薄，就是为了让你彻底现身。因为无论你的易容术如何精湛，你的身材是不可能改变的。你的进攻确实很让人难以招架，而且藏身技巧很精道，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看过你的身手，我想起了日本有一种叫做忍术的功夫。我在你面前做了几个日本武士打斗之前摆的姿势，就是想让你明白，我已经知道了你从哪里来，希望你可以就此停手。可你却没有，反而继续对府里的人下手。”端着茶杯，叶歌一仰而尽。
“说下去。”碧儿咬着牙齿，从牙缝中蹦出三个字。
“第三，就是死亡现场。就在马十三死亡的那个夜里，陶雄来到我的房间，说起了死亡现场的奇怪之处。起初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重要线索。可那个死亡现场太诡异了，让我不得不重新重视起来。我在回廊的角落里发现几个已经干掉的脚印。这说明有人曾经在那里出现过。我也曾质疑过是不是有仆人经过留下的，很快我就推翻自己的猜测。那些脚印是女人的，而且会功夫。我去找了杜总管，他却说府里没有女人会功夫，陶雄也说没见过府里有女人动过刀枪。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这种怀疑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里。最后一点，就由陶兄弟亲自告诉你吧。”叶歌继续色眯眯地看着碧儿。
“你这家伙，我刚听到过瘾之处，却让我自己来说，真是后悔和你合作。”陶雄并没有生气，而是同样一脸坏笑地看着碧儿。“好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的最后一点破绽在哪里吧。其实你应该能猜到，就是刚才你勾引的时候。老实说，我差一点儿就掉进了你的温柔陷阱里去，吻你也是真的。但你就没发现我摸了你的手一下吗？我是在确认你的手上是否因为常年使用这种暗器而留下老茧。虽然只是一触而过，可当我摸到你手中的老茧时，我真的失望了。没想到这个凶手真的是你。”陶雄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下手，就在不注意的时候换掉了你袖子中的耳环。这个耳环是昨天夜里叶大哥给我的，让我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真没快就用上了。”
“可，可我的暗器怎么又会到了他的手里？”碧儿看着陶雄，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很简单。在你们忘情的时候，我出现在了你的身后，然后接过了暗器。”叶歌笑着说道。“看到你们那么动情，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错了。可是这东西就像一盆冷水一样，从我头上倒下，一下子打碎了我的幻想。本来我还想当个红娘撮合你俩，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叶歌一脸郁闷地看了看陶雄。“兄弟，看来你又要独守空房了。”
“碧儿，”陶雄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着碧儿。“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陶大哥，有原因的，可我不能告诉你的，否则就是现在你们放过我，关白大人也不会放过我的。”碧儿泪眼婆娑地看着陶雄。“但是请你相信，我是真的喜好你，如果不是因为任务，我可能真的会成为你的妻子。”
“任务？什么任务？”陶雄心疼地看着碧儿。
“我来告诉你吧，”叶歌站起身，走到陶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丰臣秀吉派来中土刺杀皇帝的，但这次刺杀以失败告终，他们几个人失散了。碧儿便来到了王府，成了夫人身边的一个下人。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还想着刺杀皇帝的事。可自从上次遇刺之后，皇帝加强了警卫，这使得他们无从下手。于是，经过商量，他们决定利用月夫人身份对王爷下手。令他们失望的是，王爷是皇帝的心头肉，当然时刻要呆在自己身边了。为了完成刺杀任务，他们选择对府里的人下手，希望能引起皇帝的注意。一桩一桩的命案就这样发生了。”
“等等，他们？”陶雄看着叶歌。
“对啊，之前还是你提醒我的，这件事情一个女人是无法完成的，即使她身手了得。我想他们一定是在什么时候找到了同伴，然后才开始计划这场阴谋的。”
“那除了碧儿，还会有谁？”陶雄感到一丝危险正在接近。
“别急，她的同伴会出现的。不过他们在等我把故事讲完，如果现在我停下来，岂不是对不起他们了？”叶歌走回桌子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继续说。“这些天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我的房间似乎经常有人出入，而且还是熟人，她对我的生活习惯相当的了解。今天早晨，我在床边发现了这个。”说着，叶歌拿出一块破碎的纸片。
“这是什么？”陶雄接过看了看，并没有看出是什么东西。
“这是风筝破损掉下来的，”叶歌有些伤感地说道。“而且是只燕子。这只燕子离开我很久了，我都快记不起来她了。”
叶歌看了看屋子的角落，低下头。
“香儿，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还是相公对我好。”香儿一袭黑衣，出现在了叶歌的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相公，我们今晚洞房吧。”
陶雄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眼前这个身材火爆面容娇美的女子竟然对叶歌如此露骨地挑逗。
“香儿，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觉得你就在我身边，每天晚上都会来到我的房间看我。可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面对香儿的调皮，叶歌感到的更多的是悲伤。香儿离开的这段时间，叶歌才明白小妖精在心里的地位。
“我……我有难言之隐的。”香儿收起随性，娇羞地看了叶歌一眼，低下了头。
“是因为他吗？”叶歌指着屋檐的黑暗处，问道。
陶雄顺着叶歌的指向看了一会儿，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马十三，下来吧。”叶歌一句话惊得陶雄目瞪口呆。
“叶大哥，老马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根本没死，这只是一场戏，”叶歌没有抬头，淡淡说道。“现在这场戏该结束了。”
一个身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副日本浪人的打扮，左手按住刀鞘，右手握着刀柄。
“头儿，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死？”马十三倒竖剑眉，阴冷地看着叶歌。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你。我一直怀疑我的身边有一个左右着大家的行为，但王府人员众多，我根本无法调查。”叶歌拨弄着手中的茶碗。“不过，我的一个习惯无意中帮了自己。”
“什么习惯？”马十三问道。其他人也很诧异地看着叶歌，似乎并没有弄懂叶歌想要说什么。
“来到王府之前，我曾是一个郎中，也曾经临时做过仵作。你们知道仵作是干什么的吧？”叶歌抬起头，嘴角再次浮现一缕坏笑。
“我知道，”没等其他人反应，香儿抢着说道，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仵作就是通过验看死者尸体从而确认死因的人。”香儿眨眨眼睛。
看着香儿俏皮的样子，叶歌恍惚了一下。眼前的香儿似乎还是那个无时无刻不纠缠自己的小妖精。然而他也瞬间清醒，现在这一刻，这个小妖精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忍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