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般举动无疑更加激怒了舰船上的诸人,本就是草莽出生,四海为家,他们哪管你生于何处,姓谁名谁。
以疤面壮汉为首,偌大的人群陡然分出一小部分,冷笑着森压压地围了过来。
只道是魑魅魍魉惊魂,妖魔鬼怪摄人!
“呵呵,假如此令是仙君催动,倒也罢了,”疤面冷笑着,“两只毛都没长全的鸡仔儿焉能坐守宝山?”
“你——”凌问出离愤怒,小脸儿胀得通红,虽说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这群人猥琐的笑声也知道决计不是什么好话。
“坐守不住了么?”凌叶心道。
此前盘坐许久,她在暗中细细打量一切,不久便是发觉甲板诸子和舰上诸人明显不是一道儿,而舰上诸人泾渭分明,各自划区域而定,往北而看,却是人数不多,只有二三十耳,女俊男美,周身剑气纵横,凌厉无比,想来定是以那个身背着剑匣,入定练气的老者为尊。
而楼阁以东虽是破甲破衣,一眼看去惨不忍睹,似有种让人掩鼻而逃的冲动,可观其纪律森然,纵是三三两两地成堆而坐,仔细瞧来,却好像完全寻不到任何破绽,可以攻进中心,屠掠阵中老妇!
再有一群,就是此般围靠二人,草莽气息甚重的疤脸大汉一行。
环视一圈,蓦然发现那冷面女子倚剑而坐,不声不响,周围空空荡荡,不见同伴交谈。
居然,是一个人。
粗略形势,凌叶迅速作出判断,趁着拦住其兄的片刻,手掌一番,捏碎了古源留在她这里的一块青色玉珏。
随后秀眉一挑,直面身前诸人。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现在这干作为,莫不是把我那与苦炎老道下棋的半步帝君给当做娃娃不成?”她指着诸人厉声呵道,然又压低声音,“再敢前进一步,抽魂鞭魄,剔骨蒸血,敢叫你后悔来此世走一遭!”
端的恐怖!
“嘿!爷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半步帝君如何,苍梧城主如何,过了西城雷海任你强人再强,修为再高,寻不到我们,报仇?“他冷哼一声,”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你真以为苍炎老儿只是为了下棋?”
刀疤脸悠悠地说道。
空气陡然凝固。
屋外气急如火,屋内冷凝如霜。
感念到留与兄妹的玉珏破裂,古源缓缓睁开双眼,神念如针,狠狠地刺向那般叫嚣的嘴脸。
“啪!”
“道友,落在此处你看如何?”苦炎笑道。
落子声荡漾开去,冲淡了满屋流转的杀机。
这下的已经不是棋而是局。
从落下四十五目那刻古源便以明晰,只是只身乏力,棋子在人手上,人却在经纬之中。
在瞧着盘坐在对面干瘦的老头,便觉得越发面目可憎!
“卡啦!”他冷笑着从棋笼里捡出一粒黑子,“啪——”
天地大同!
苦炎皱眉,面色陡然严肃。
只是这禁锢犹在,囹圄犹存。棋局再有趣,古源也丝毫提不起兴致,摇了摇头,低声叹息。
“自大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