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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雪下了整整一夜,清晨的时候才停下。莫寒坐在雪地中,心情始终不能平静。头疼得更厉害,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眩晕,莫寒有些恶心。旁边的太监们也冻得够呛,心想着他们的陛下会不会生病。

有人走过来,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一会儿,一袭白色的貂皮出现在莫寒的眼前。他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雪儿的脸。

四目相对,同样是红肿的双眼,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彼此都移开了目光。

雪儿说:“陛下,会着凉的。”

莫寒说:“雪儿也是,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尴尬、悲伤、莫名的生疏。两个人好像多日不见的老朋友,很熟悉,却没有了话说。

“睡不着,想去看看如妃娘娘。”

“去吧,路上小心。”

雪儿行了礼,慢慢地往回走。莫寒这才又将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怎么她的背影这样的憔悴,看了叫人心疼。

正想着,雪儿的突然停下,转回头看向莫寒。莫寒来不及收回目光,就这样与她对视。

白色的雪中站着宛若仙子般美丽的雪儿,她的眉皱在一起,眼睛闪着泪光。

“陛下,要保重身体,不然,雪儿会心痛的。”

莫寒的心剧烈地颤抖,在雪儿即将转身的时候,他冲了过去,将那娇小的女人抱入怀中。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彼此想要将对方融入身体中,紧紧地抱着。

“陛下以后,不可以像现在这个样子,随意作践自己的身体。无论遇到什么烦恼,无论怎样地不顺,请陛下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你能答应雪儿吗?”

“嗯,雪儿也是,好好地保护自己。不要轻易绝望,不准轻言死亡。你能答应我吗?”

雪儿突然哭了,呜呜地哭着。莫寒听到她的哭声,心中像是被谁紧紧地揪住,他将雪儿抱得更紧了。

即使她是他的孩子,即使他们天理不容,他也要这样抱着她,紧紧地抱着他。

意识渐渐模糊,世界由雪中延伸,变得一片通白。莫寒顺着雪儿的身体滑落,雪儿抱着他却不能抱动,随着他的倒下,自己也扑在他的身上。

“陛下!”她惊呼。

随即,便是奴才们的呼声:“陛下,娘娘!”

莫寒终于病倒了,金太医给他诊脉,表情凝重。

“太医,陛下怎么样?”雪儿见金太医把脉结束,便焦急地问他。

“本来是感了风寒,可是却因内心忧虑所以加重了病情。哎,最怕的就是积郁时得了风寒,这是大忌呀。陛下需要好好医治,精心修养,才能恢复如初。不然,说不定会落下病根。”

坐在床边,看着病榻上不省人事的莫寒,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最后,雪儿索性抱着莫寒,大声地哭泣。

落叶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禁也红了眼睛,说道:“娘娘不要难过,不是说了会好起来的吗?”

金太医忙道:“是,是,会好起来的。只要仔细医治,一定会好起来的。”

雪儿擦了擦眼泪,点头。抽泣的声音仍在,她带着小宁离开了寝宫。临走前,雪儿又转回头,深情地看了莫寒一眼。

从此,你便不会再痛苦。如果非要谁来承担这地狱般的煎熬,就要我一人来吧。

雪地上,一队人马朝皇家陵园前进。小宁陪着主子坐在马车上,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守着病重的陛下,非要去祭拜如妃娘娘。

雪儿却在马车驶出城门时,交给了小宁一封信。

“小宁,你听好。我要你将这封信送到城北军营去,亲自交给名傲将军。”

小宁接过信,一脸的疑惑。

“娘娘?”

雪儿异常平静,只是说道:“什么都不要问,照做就是。”

既然雪儿这样说了,小宁也只有点头。雪儿叫停车队,说是要小宁去买些东西。于是侍卫便放小宁下车,护送着雪儿继续向陵园走去。

因为昨夜的一场雪,整个陵园被白色装点起来,更显得凄凉。跪在如妃的陵墓前,雪儿痛哭流涕。

当初回兰陵国的时候,名傲要带她离开,她便应该跟着去了。这样,自己和莫寒也不用承受如些痛苦,自己的心也不会对他有所牵挂。

现在,满含着痛苦和不舍,她决意离去。而且,又要再次拖累名傲,这又是何苦呀。

娘娘,您是否能理解雪儿对陛下的背叛?因为我们无法在一起,我们是父女呀!他明明知道,可是他不肯承认。在绝望中挣扎,自己的身体也受到了伤害。

我本可以选择死亡,可是我不舍腹中的骨肉。尽管他(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可是我真得不舍得他(她)。想在,我离开,在他的面前彻底地消失,他的心会慢慢平静,他便可以得到救赎。

我会在一个寂静的地方生下孩子,独自一人将他(她)养大。他(她)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她)不用再承受任何的痛苦。

娘娘,如果您能理解雪儿的苦心,请您保佑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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